反正，如果是她出面，肯定是辦不下來這件事的。

    她對此很滿意。

    因為這件事，叢寧在接受葉晨固定每日的噓寒問暖之際，對他又稍稍多了那么一點耐心。

    葉晨開始得寸進尺。

    這天晚上，叢寧熄燈睡覺，睡的正沉，短信聲音接連響了起來。

    半夜，葉晨作為一個大齡單身男性，竟然開始就戀愛的本質(zhì)、以及一個女人如何處理好和兩個男人的親密關(guān)系這件事，給予叢寧遠程指導。

    數(shù)十條長短信，他不僅沒用標點符號，還不分段?。?/br>
    被窩里，叢寧被短信聲音吵醒，掃視了一眼手機頁面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閉著眼睛做了大概十分鐘的心理建設(shè)，才耐著性子看了下去。

    簡單來說，葉晨舊話重提，又在勸她和王十安分手。同時，建議她也要和羅賽保持距離。

    他甚至在最后提示：

    “就算你兩個都喜歡，但考慮到潛在風險和道德因素，也只能兩者擇其一?！?/br>
    “劃重點：建議早點想好?！?/br>
    叢寧看了眼手機右上角顯示的凌晨2點的時間，深深地覺得葉晨簡直是莫名其妙！

    她直接將手機關(guān)機，丟在一邊。

    但當天夜里，不知道是否是連日來受葉晨的影響，她做了一個滑稽到近乎恐怖、又帶著點旖旎色彩的夢。

    夢里，她一手牽著羅賽，另一只手牽著王十安，不疾不徐地走在沒有行人的大街上。

    走著走著，她突然停了下來，側(cè)身看向街道一旁的商店櫥窗。

    明凈的玻璃櫥窗映照著三人的身影。

    他們直愣愣地站著，兩高一矮，一眼看去，就像是三個擺在櫥窗里的假人模特。

    叢寧歪著腦袋瞧了一會。不知道是覺得羅賽這個模特長的要更符合她的審美還是什么，她突然就十分痛快地松開了牽著王十安的手。

    王十安被丟在路邊，她則寧昂首挺胸，牽著羅賽的手繼續(xù)朝前走。

    但緊接著，夢境的走向開始變得奇怪。

    她在親羅賽。

    或者說...是羅賽在親她。他們接吻、擁抱、互相撫摸，像兩條纏在一起的蛇，在床上，身體扭曲出奇怪的弧度......

    清晨，叢寧睜開眼睛的一瞬，出于夢境的延續(xù)，下意識覺得...她身上應該壓著一個人。

    一個身材很好、長的也很漂亮的...男人。

    但睜開眼，面前空空如也，只看見白色的天花板，以及那盞設(shè)計精巧的琉璃吊燈。

    十秒后，叢寧翻身側(cè)躺在床上，臉色隱隱有點嚴肅。

    其實，她沒和羅賽親過。當然，她也沒有看見過羅賽的身體。羅賽在她面前，從來都是穿著衣服的，他最多會露上半身。而這，還是叢寧在他游泳的時候看見的。

    光明正大的看。

    叢寧開始回憶她曾經(jīng)見過的有關(guān)羅賽身體的畫面，不由自主地又想起昨夜那個迷離、曖昧的夢。

    而等她反應過來自己正在做什么時，她的兩條腿已經(jīng)緊緊地絞著被子。

    ——

    ——

    這天早上，叢寧靠自己得到了一次很特殊的體驗...

    ......

    懷特城。

    周六，清晨。

    叢寧站在學校外面的人行道上，一邊喝著溫牛奶，一邊等羅賽開車來接她。

    一周前，她答應心理學教授應加明，會協(xié)助他對伊莎·艾琳進行治療。

    今天是她第一次去看艾琳。

    羅賽知道這件事后，要求和她一起去。

    她沒有拒絕。

    在等人的空閑里，叢寧開始回想昨天晚上在電話里和羅賽溝通時那短暫的幾分鐘談話。

    不得不說，接到羅賽打來的電話時，她有點緊張。好在談話內(nèi)容正常，溝通也很順利。

    之后，她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上周末最后一次和羅賽見面時的情景。

    那天，她第一次明確羅賽對自己的感情。

    或許是喜歡，又或許...是愛？

    這其實有點奇怪。

    從叢寧第一天被黨姨帶到羅家算起，到現(xiàn)在再有兩個月便滿八年。

    對于七八十歲的老人而言，八年是一個不值一提的時間跨度。但對于他們這個年齡段的年輕人，八年卻是一個不容忽視的時間長河。

    在這段充斥著少年人的天真、殘忍、偏見與青澀，同時又光怪陸離的時間長河中，叢寧從沒想過——羅賽喜歡她。

    這一刻來的太過突然。

    但叢寧沒被羅賽表露出的感情所震驚。她只是感到奇怪、也有點懵。

    好在羅賽一如既往。他的‘表白’強勢又隱晦，帶著十分濃重的個人色彩。

    于是叢寧一點也不感到為難。在羅賽說出那番極具占有欲的話，宣誓對她的主權(quán)后，她有樣學樣，拒絕的委婉但又十分堅定。

    在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將手抽出來后，她很瀟灑地轉(zhuǎn)身離開，背對著羅賽步伐堅毅地走向不遠處的路邊，準備打車回學校。

    但很不巧。

    周末，路上的出租車幾乎都是滿客。那也不是一個適合打車的路段。

    正在叢寧準備多走一段路，去到下一個路口搭車時，羅賽將車開到了她身前。

    他坐在駕駛座上，側(cè)頭看她，目光既幽暗又沉寂，鋒利的像是能剝皮刮骨的刀片。

    作為羅恩上將的老來子，家族指定的繼承人，羅賽的父親幾乎在他剛出生那年就開始規(guī)劃他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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