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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皇陵守墓者忽得癆病,傳回上京。 時任左相的陳宴清請旨,“癆病之傳染性、危害性極強,患者尸身要么火燒要么密封,如今火燒未徹底,請再行加封先帝棺木,以防傳散。” 右相曹清:“大膽陳宴清,褻瀆先帝尸身,你不怕天打雷劈!” “若能救民于水火,我甘受天打雷劈。” 這事鬧的很大,兩方各不想讓,然隨著皇陵中得病人越來越多,李陌只得除服七日,向天請罪,后下令陳宴清前往皇陵,親將先帝棺木再行加封。 當姜棠瞧見皇陵之中,陳宴清對先皇棺木實行九九八十一根鐵釘,死釘石棺時,她的心震顫無比。 因她忽想起自己看過的雜書:百余年來,人們奉行“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得有損”,只有對于窮兇惡極之人,才會施以火焚,定棺。 前者飛灰煙滅,尸骨無存。 后者鎮(zhèn)壓魂靈,永世不得安生。 她曾好奇問阿兄:“何等罪罰才算窮兇惡極?” 彼時阿兄說了一句。 “比如,奪妻之仇?!?/br> ……奪妻之仇? 這似乎有些好笑,前世她又不是陳宴清的妻。 可直到夢境最后,萬華寺中。 她的游魂被吹向塔樓,看見滿室不滅的長明燈,年頭斑白的男人站在中間,上首的牌位書著“愛妻姜氏”。 姜棠忽然愣在當場…… 這年的陳宴清天子近臣權勢滔天。 他將指血滴入明燈,散發(fā)著耀眼的紅光,亮的出奇,他卻瘦的不成樣子,目光似帶著走過歲月,穿透生死的悲涼與執(zhí)著。 如一法師看著他問:“施主這夢,做了有好幾年了吧!” “三年兩個月,零八天?!?/br> 人偏執(zhí)的時候是什么樣? 正如陳宴清,三年如一日夢見她,夢里是他二十七那年,冬天,大雪紛飛。 她肌膚如瓷的躺在板車上,長睫羽微蓋,安靜美好。 他一步步走到跟前,不敢伸手,就怕弄碎。 看著看著似乎看到記憶中她干凈帶淚的眼睛,她抱著他哭。 “小哥哥別怕,糖糖保護你……可我們會死嗎?” “不會。” “嗚嗚嗚可是他們打我,糖糖好疼??!” 她好疼啊!他知道她疼。 可再心疼,醒來,唯??菁?,和忍不住的眼淚。 如一法師慈悲道:“魂燈引路,轉世續(xù)緣,這些不過傳說,施主何必強求?你做這些,拖垮的不過是你的身體,流血過多終不過一個死。不若恩施百姓,為她積德成善,上天有好生之德……” “可若有好生之德,為何從未憐憫我,哪怕一點?!?/br> 他的一生冷清寡淡,努力強大不過是活著二字,可當他再無敵手,能安穩(wěn)一世,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為何活著。 他恨了所有人,包括生父,卻唯獨午夜夢回,遺憾未能護住她。 “我不信命,不信來世,可若能用命修來世,我愿為她信一回?!?/br> 我們總羨慕所有讓人心動的遇見,熟不知所有的遇見,都有它必定的因果。 她救陳宴清一命,陳宴清就把命給了她。 待如一法師走后,他蹲下去,溫柔的撫摸上首碑位,遺憾道:“認識的太晚,真是抱歉??!” “還未來得及說聲謝謝,你就不見了?!?/br> 姜棠跟著他,走進雪里,看著那個才過而立的陳宴清,長發(fā)斑白,煢煢一身,像是一具沒有情感的行尸走rou,裝滿了無盡的孤獨。 哪怕得到一切,可他沒有快樂。 ——從來沒有。 姜棠抬起手,才發(fā)現(xiàn)自己淚水早已決堤。 她忍不住了,沖著那個身影大喊:“陳宴清!” 彼時風寒雪冷,他似有所感,意外的轉頭。 一個人面對身后茫茫天地,風輕了,雪也溫柔,落滿他肩頭。 姜棠溫柔的告訴他,“……回家吧!” ? 作者有話說: 明天萬更?。?/br> 第六十七章 醒來·失憶 [V] 魏,永慧二十年六月。 天生異象,大雪紛飛,帝于藏雪樓一夢元后,惺忪間失足墜樓。 帝薨。 時年九月,太子登基,改號康安。 時光荏苒,轉眼來年三月。 初春的風輕入,帶動窗外濃郁的花香,卷帶些許調皮的花瓣,溫柔撫摸著北院熟睡的姑娘。 她面色蒼白,安靜如廝,雙手交疊置于腹上,依稀可見青色血脈。 李蓉嫣坐在小凳上,如今她已經(jīng)懷有身孕。 她憐惜的摸摸床上姑娘的臉頰,問身后走來的丈夫:“一年多了,還是沒有醒來的征兆嗎?” 姜知白搖頭,沉默看著meimei。 “我瞧著糖糖臉色太白了?!?/br> 姜知白攥著手,聲音晦澀,“難免的?!?/br> “是??!”李蓉嫣抹了抹眼睛,“睡太久了,難免的。” 人在弱小的時候,總渴望拼盡全力強大,可真當強大之后,代價又是悲痛而無法逆轉了。 這一年來,所有人都在后悔。 若能換得姜棠蘇醒,他們寧愿回到原點。 可惜,世間事,無如果。 他們得到了曾想要得到的一切,卻失去了那個曾經(jīng)一看見他們就甜甜微笑的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