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學(xué)校拿東西了，很快就來?！?/br>
    程東昀點(diǎn)點(diǎn)頭，心里卻有些放心不下。

    包間南角的宋明昊招招手，旁邊還站著一個(gè)人，看不清面孔。

    “佳月，過來打臺(tái)球。”

    周佳月放下包應(yīng)著：“今天打贏你。”

    程東昀看了看手表，“我出去等她?！?/br>
    “她估計(jì)得十多分鐘，你愣愣也行。”

    “沒事?！背號|昀不在意，拿起外套，推著門走了出去。

    外面的溫度和室內(nèi)完全相反，冷風(fēng)襲來，程東昀穿上手中的外套。

    大步來到盛園附近的路口，來回踱步。

    事后，他有些后悔沒有往前多走幾步。

    第25章 小氣鬼和膽小鬼

    將近九點(diǎn)的學(xué)校幾乎空無幾人，幾棟教學(xué)樓只是亮了幾盞燈。

    門口大爺那邊還有著備用的辦公室鑰匙，談青打開辦公室門，拿走桌子上幫宋明昊借來的書便匆忙鎖門離開。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么，她總覺得背后涼森森的。

    “大爺，鑰匙給您放這了?！闭勄鄰拇白舆f過去鑰匙，放在桌子上。

    大爺正在里面的房間拿著東西，傳來的聲音被墻隔得小了許多。

    “好嘞，談老師注意安全啊?！?/br>
    談青推開小門，裹了裹衣服，吸氣時(shí)鼻子都被冰涼的空氣刺得通透。

    盛園在十七中的西南方。

    她沒有直接抄近路回去，對面的小公園這會(huì)兒根本沒有人。

    沿著路繼續(xù)向東走，一百多米才向南過了馬路，沿著公園邊繞到它的南側(cè)沿湖，再向西走。

    昏黃的路燈將沿邊的雪上了顏色。所經(jīng)之路都是比較滑的石板路。談青不得放慢腳步。

    迎面是一位老人，通過路燈能看出他衣著得體，身型偏瘦，帶著一副眼鏡。

    談青不禁看過去，目光難以挪轉(zhuǎn)。

    規(guī)整花白的頭發(fā)在路燈下格外明顯。

    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一股熟悉的感覺。屬于父親的。

    談青眼中一陣酸澀。怔住。

    幾秒后迅速轉(zhuǎn)身，望著那個(gè)背影。久久才轉(zhuǎn)過身。

    無奈笑笑，如果父親還在，大概也和這位老人差不多吧。

    這些年，她在許多陌生人身上窺探出父親的感覺。

    談青停了下來，趴在欄桿，凝望著結(jié)冰的湖面。

    莫名的感情涌出，即刻退去，殘留的水漬一點(diǎn)一點(diǎn)啄食心臟。

    無盡的思念纏綿。

    “你們在哪？”她有些失神地呢喃。

    “在哪，在哪呀，為什么，看不見呢。”

    從前，她不信鬼神。

    后來，卻期盼鬼神的存在，亡魂的說法。

    “信仰是偉大的絕望，絕望是偉大的信仰?！薄端芈闹吩S久后，湖邊的冷風(fēng)吹得臉，談青緩緩轉(zhuǎn)了身，心不在焉地走回去。

    附近忽然有人喊了句話。

    隨后，程東昀聽到“嘭”的一聲，手中的煙還未點(diǎn)燃，隨即抬起頭。

    隔著四五十米遠(yuǎn)的距離，一個(gè)人跌坐在石階前。

    仔細(xì)看去，程東昀很快辨認(rèn)出談青，什么也不顧地直接跑上前去。

    未拉上的外套揚(yáng)到身后，左右搖擺。

    “談青！”

    談青臉色有些慘白，聽出程東昀的聲音，皺著眉頭抬起頭。

    “怎么樣?！彼曇粲行┙辜?。

    “可能扭著腳了?！闭勄啾煌吹寐曇粜×嗽S多。

    “其他還有哪嚴(yán)重嗎？”

    “好像哪都挺疼的?！?/br>
    “我?guī)闳メt(yī)院?！闭f著，撿起她的包，直接打橫抱起談青。

    談青很少摔倒碰到，突如其來的疼讓她有些吃力。

    靠在程東昀懷里，屬于他的味道依舊熟悉，一直以來。

    程東昀走得很快，談青小心抬眼看著他，下巴線條完美，膚色在這夜顯得冷白。

    談青有些不太好意思，“程東昀，你累不累?！?/br>
    程東昀往下瞥了她一眼：“你猜?！?/br>
    “那我不猜?！?/br>
    “談青meimei，我比你大，叫全名是不是不太尊重?！彼室庹f著，試圖逗她。

    “好像是啊?！?/br>
    “小時(shí)候還叫哥，現(xiàn)在長大了，嘖嘖，女大不中留?！?/br>
    “小氣鬼程東昀?！?/br>
    “膽小鬼談青青?！?/br>
    談青心中不禁一動(dòng)，談青青，他還記得。

    “談青青，這是你的十塊錢嗎？”

    “三個(gè)漢堡，你要的生日禮物，談青青。”

    “談青青，蹭咱爺爺?shù)能嚬！?/br>
    “老師放心，我放心等談青青一起。”

    腳上的疼痛依舊，談青說起話都要吸口氣。

    “小氣鬼，真的很疼。”

    “膽小鬼，長個(gè)教訓(xùn)。”

    “程東昀，我總是不理解?！?/br>
    “不理解什么？”

    不理解，對你有的執(zhí)念；不理解，為什么總是沉溺過往種種；不理解你的態(tài)度；不理解生活的種種；不理解我們的掙扎；不理解世人的言語；不理解世……可是，我已經(jīng)對如今的你開不了口。能解答我問題的人不會(huì)是你。

    談青故作輕松，抬眼凝視他。

    “不理解，你怎么那么丑。”

    程東昀眉宇中透著無奈，“小沒良心的，前些天接過保溫袋的時(shí)候還夸我好看?！?/br>
    “那你現(xiàn)在又好看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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