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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該嘆美人有眼光還是沒眼光。 驚艷過亂世的美人香消玉殞,留給洛京城的吉光片羽不多,瑞王最好收集美人圖,也只偶得了唯一一幅鄭六娘的肖像,趕緊抖出來跟四哥分享。 在京城長大的這一代少年郎誰沒聽過鄭六娘的傳說?他們無福得見這位名滿舊京的佳人,佳人活在傳說里,只能是越傳越美、越傳越神。 楚歡聽五弟講起前朝舊事,也不免好奇當年父親苦戀的女子究竟何樣風姿——比之母妃如何,比之嫡母皇后娘娘又如何? 瑞王吊足了楚歡的胃口,這才心滿意足地將畫卷展開。 圖畫只是白描而已,并未以細膩的工筆色彩相配,想來只是匆匆作得,沒能照著美人的模樣細細描摹,但看得出作畫者極盡用心,頗在美人的五官上下功夫,以白描之形竟畫得美人栩栩如生。 楚歡一看之下,瞳孔驟縮,豁然起身,一把扯過畫卷按在紫檀案上仔細打量。 “怎、怎么了?”瑞王被楚歡的反應唬得一怔。 “不可能……絕不可能……” 楚歡喃喃自語,滿臉的驚愕竟毫不遮掩。 這畫保存得好,但看得出有些年頭了,并非新作,畫上的美人怎么也有二十多歲了。 當年亂,許多富貴人家的女兒都不急著嫁,怕萬一嫁過去,夫家出了事還要受牽連,不如把女兒在身邊多養(yǎng)幾年。 據(jù)說圣人初見鄭六娘的時候,她已近二十,幾乎過了最佳嫁齡,卻正是五官和身姿漸漸長開的年紀,退去了懵懂少女的羞澀和稚嫩,就像盛開的海棠,素凈里染著一丁點艷紅。 恰是那一丁點的艷紅,叫人欲罷不能,迷得燕云王幾乎神魂顛倒。 “到底怎么了?”瑞王努力解讀著楚歡表情中的含義,“千萬別告訴我你見過鄭六娘,圣人與鄭六娘相識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就連三哥都尚在襁褓之中!” “你說這是鄭六娘?”楚歡指著畫上美人的臉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瑞王,好像在懷疑瑞王說謊一樣,“你說這女子是美貌冠洛京的鄭瑛榕?” “那還有假?” 瑞王好奇死了,甚至也開始自我懷疑起來,擰著眉頭重新打量起這幅畫。 他四哥絕非輕易大驚小怪之人,居然會對著小小一幅美人圖變了臉色? 楚歡道:“不,她不是鄭瑛榕?!?/br> 怎么還指鹿為馬呢?瑞王也氣樂了,“還能是誰,你說是誰?” “這是阿音,未來長大的阿音?!?/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竹竹的新晉就結束了,往后就沒有曝光了嚶QAQ,被大家發(fā)現(xiàn)全憑緣分了,但愿竹竹不會單機到完結啊~ 第25章 奶姐妹 那六二大師還真有些名氣,一連兩日的行程都已約滿,實在不得空來鎮(zhèn)北侯府,也不知是不是被祖宗唬得不敢登門了。 不過沈婳音一點都不急,急的是想將她趕出去的婳珠母女才對。 只要老神棍一日不來千霜苑勘測風水,沈婳音就不肯接受那些不祥之說,絕不肯搬走的。 而只要那老神棍敢來,沈婳音就有法子逼他說實話,至于是早一點還是晚一點,對她而言并無分別,那楊姨娘總不敢直接將她拖出去。 只是,自從楊姨娘故意避諱著沈婳音的“不祥”,白夫人也不好全然不理會,迫于壓力,還是免了沈婳音給老太太請安的流程,以免把“不祥”帶去老太太跟前。 月麟接到這個吩咐的時候,氣得直跺腳,“老太太的精神才見了起色,姑娘就無法去請脈了,夫人真是的!” 沈婳音瞥了她一眼,有些責怪地道:“夫人和楊姨娘到底是長輩,就算此刻屋里沒有旁人,你也該注意言辭才是,隔墻有耳,禍從口出,指不定哪次就被人抓住了?!?/br> 月麟自知放肆了,撇著小嘴福身一禮,“是,還是姑娘周到?!?/br> “所謂起色,不過是脈象上剛剛好了些,還沒有成效,的確不該斷了療程,這一點你沒說錯。這樣吧,我把方子寫下來,你找個不起眼的小丫頭送去給唐大夫,麻煩他替我繼續(xù)伺候老太太的藥吧?!?/br> 進府以來,沈婳音給老太太請安的次數(shù)并不多,但就憑頭兩次請安時觀其面色和狀態(tài),便知老太太有腎氣不足之癥,這倒不是什么大病,在老人中是很常見的,只難在老人往往臟器衰竭,就算憑借藥力也難以痊愈。 后來沈婳音實在技癢,請求給老太太診脈,還打聽了平日所服的藥方,在唐大夫的和血阿膠膏的基礎上,加了自己研制的復方珍珠丸,這樣一來,緩解遲鈍耳背的效果應該能加倍。 月麟略一琢磨,有些犯難,“平日都是唐大夫調(diào)理老太太的身子,姑娘忽然送了旁的方子過去,奴是擔心……” “我會署名,唐大夫見是我的方子必不會介意我插手,這個你放心?!?/br> 對于月麟越來越心細曉事,沈婳音很是欣慰,不由多解釋了兩句,“其實,我擅自給老太太開方加藥,老太太那邊必定是問過了唐大夫以后,確定能夠與唐大夫的藥同時煎服,才服用我的珍珠丸的,只是這些細節(jié)不方便當著咱們罷了,免我多心?!?/br> 月麟反而聽迷糊了,忍不住問:“按姑娘的意思,唐大夫一早就知道姑娘添了方子,那姑娘當初為何要私下給老太太開藥,而不直接面見唐大夫商議呢?這次又吩咐奴找一個不起眼的丫頭辦事,也是為了避免旁人知曉。可是,奴不明白,為老太太盡心分明是好事呀,姑娘為何要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