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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嘉的聲音冷而銳,帶著逼迫威壓,大殿之內(nèi)冷寂一瞬,下一秒,又聽見撲通一聲,膝蓋落在石板的聲音。 扶嘉掃了一眼殿下跪著的大臣,翹了翹唇,甩袖而走,跟在皇上身邊的李公公忙道:“退朝?!?/br> 等扶嘉離開后半響,才有大臣揉了揉發(fā)冷的膝蓋,站了起來。 左相溫庭前腳剛踏出殿門,就有幾個大臣湊了過來:“溫大人,此事您可要想一想辦法。” “就是啊,溫大人,你可是皇上的親舅舅,溫貴妃的親弟弟,這事你可要拿一個章程出來?!?/br> 溫庭瞥了他們一眼,腳下不停:“陛下是一國之君,我能有什么章程?!?/br> “可是……” “時辰不早了,官署里還攢了不少事,各位大人,我先走了。”溫庭道。 “唉?!?/br> 幾位大臣對視幾眼,不約而同的嘆了一口氣。 這時,旁邊的奉承聲傳進了他們的耳朵里,他們偏頭看過去。 只見往常像是一個透明人的昌平候被幾人緊緊地圍在中間,他臉上掛著得意的笑。 “侯爺養(yǎng)了一個好女兒呀?!?/br> “敢問侯爺,這女兒你是怎么教養(yǎng)的?” “侯爺,來來,我們這邊走?!?/br> 昌平侯春風得意,開心的很啊。 這幾個大臣哼了一聲,冷眼而去。 ** “什么,你說盈姐兒被立為皇后了?”陳氏聽著昌平候帶回來的消息,差點從圈椅上跌坐下來。 昌平候在陳氏激動的眼神里,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茶,然后道:“我難不成還會騙你不成?”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标愂瞎α藘陕暎挚聪虿胶?,“可是陛下是什么時候,看上盈姐兒的?” “陛下是什么時候看上盈姐兒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盈姐兒成了皇后,我就是國舅爺了,而你,就是陛下的岳母?!辈胶畹?。 “老爺說的是,老爺說的是。”陳氏又念叨了幾句。 “這些日子,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對盈姐兒,須知一句枕頭風用好了可抵得過十萬軍馬?!辈胶蛳胫院蟮娜兆樱p呷了口茶水,他皺了皺眉,“夫人,以后我們就是國舅府了,只喝應季的新茶?!?/br> 陳氏聞言,看向昌平候手里的龍井,那龍井是三月春茶,不是剛采的秋茶,剛出來的秋茶新,茶味濃郁,侯府雖然有,但家常日用也不是那么講究,但想到她們馬上又要擠身一流豪門之內(nèi),不再是從前的沒落貴族,該從細節(jié)注意起來,她喜悅的應了聲是。 “對了,你對盈姐兒可是處處妥帖?” “侯爺放心,盈姐兒可是我的親生女兒,我豈有不疼她之理?!标愂闲攀牡┑┑馈?/br> 她話不算夸大,一開始她給沈盈枝相的右相之子紀獻安,后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這件親事無疾而終。 但她可從未責怪過盈姐兒,接著皇上給盈姐兒和端王賜婚,她以為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沒曾想,朝夕瞬間,皇上駕崩,端王薨逝,盈姐兒還沒有當上王妃,又死了未婚夫。 她這個心啊,急的冒火,已故王爺?shù)奈椿槠?,這樣的名頭說出去,可真的會影響以后的親事。 如此一來,沈盈枝的對昌平侯府的助力的確是少了不少,她這幾日待她的確也冷淡了一些,不過到底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她也不會故意折磨她,等會兒她去說會兒話,這些時日先皇駕崩,新帝登基,蓮兒又失蹤,前日才歸家,要處理的事情這么多,她忽略她也很正常。 想到蓮兒,陳氏又嘆了一口氣,她對新帝曾經(jīng)倒是情深一片,奈何天意弄人。 不過這樣也好,盈姐兒脾氣好,不像沈蓮枝,活脫脫一個不定時炸、彈。 “夫人,這樣吧,現(xiàn)在你和我一起去看看盈姐兒?!辈胶畹?。 ** 沈盈枝的院子里。 昌平候和陳氏來的時候,沈蓮枝恰好也在,她死死地盯著這個“沈盈枝”,眼神憤憤,一定要看出子丑寅卯來。 昌平候瞧見了就不太滿意:“沈蓮枝,你怎么能用這種眼神看著你jiejie,教你的長幼尊卑你扔在哪兒去了?!?/br> 沈蓮枝聞言,皺了一下眉:“我不就是多看了她兩眼嗎!” “什么她呀你呀?!标愂习櫭嫉?,“這是你三jiejie,以后的皇后娘娘?!?/br> “沈盈枝”愣了一下,她茫然地看向陳氏,疑問:“娘,你說什么?” 陳氏坐在她的旁邊,拍了拍沈盈枝的手,聲音很溫柔:“盈姐兒,陛下要立為皇后了?!?/br> 昌平侯在一旁補充:“ 盈姐兒,你要知道,你能被陛下冊立為后,有一半的原因都是因為你出自昌平侯,這些年雖然侯府時運不濟,但先祖?zhèn)兛墒桥阒プ嬉黄鸫蛱煜碌碾殴侵迹菹驴墒悄钪覀兡?,你當了皇后以后,切不可忘記爹娘,須知我們是一體?!?/br> “沈盈枝”聽著她們所言,立刻反應過來,知她自己功成身退的時間到了,她臉上的笑容越發(fā)明媚。 “知道了,爹爹?!?/br> 昌平侯和陳氏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沈蓮枝忍不住翻個白眼。 那人又不是真正的沈盈枝,就算對她洗再多的腦,到了最后,都是無濟于事。 “沈蓮枝,你干什么呢?” 陳氏看著她的樣子,忍不住喝道,“看看你的動作,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