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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嘉抬眸,正眼看著沈盈枝,柔聲道:“你好好休息?!?/br> 說完這句話,扶嘉起身要走,一雙潔白若瓷的手緊緊攥著扶嘉的黑色衣袖,右手食指處那一朵打紅色蓮花極紅,紅的有些詭異。, 扶嘉從來沒見過她的胎記有這么紅過,瞥了一眼,扶嘉的目光落在沈盈枝的臉上。 “我害怕,你陪著我好不好?!鄙蛴蓱z兮兮道。 扶嘉聽罷,又坐下來,給沈盈枝捏了捏被子:“我等你睡著再走。” “你真好,扶嘉?!?/br> 等床的上人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下來,扶嘉閉了閉眼,再眨眼,他那像海洋的眼珠子漸漸又變成了黑色。 他深深的看了看沈盈枝,目光先是疑惑,然后是詭異,最后又變成了陰翳。 一切都在瞬息之間。 立在一邊的宮女看不清扶嘉神色,只能看見他略略彎下的脊背,似乎有些……悲哀。 扶嘉很快就走了出去,他臉上神色一如既往的讓人看不透,但腳步有些亂。 “去把今天陪著皇后出去的宮女給朕叫過來?!?/br> ** 今天陪著沈盈枝出門的宮女有四個,扶嘉分開問話,阿陶是最后一個。 “娘娘掉下去水后,發(fā)生了什么?”扶嘉冷著嗓子,眉眼沉沉地問。 “娘娘掉下水,奴婢就跟著娘娘跳了下去?!?/br> “中間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嗎?”扶嘉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事關(guān)沈盈枝,阿陶記得清清楚楚:“奴婢未曾察覺。” 扶嘉又看了她好幾眼,讓阿陶出去。 阿陶走后,扶嘉一人獨身站在大殿之內(nèi),黑色玄衣把他整個人都融入了黑暗之中。 四個宮女,一模一樣的回答,還有其他的宮女太監(jiān),眾目睽睽之下,若是想移花接木,毫無可能,且這一些的發(fā)生都是意外,所以她還是盈盈。 但是…… 扶嘉死死的攥緊了拳頭,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盈盈真正的來歷,她說過,她是外鄉(xiāng)客,異界飄來的一縷幽魂。 扶嘉的眼神越來越深邃,他瘋狂的舔了下唇,眼神變得邪惡。 不知道過了多久,守在殿門的李公公見扶嘉緩步走出,他湊上前來,正要稟事,卻下意識的肩膀朝后,縮了一下。 無他,扶嘉的嘴角明明向上彎,他從他臉上只看到了壓抑的嗜血。 似乎一片輕飄飄的雪花落在他臉上,就可以碎掉他強忍的瘋狂。 “李公公,去把明一明二叫來?!狈黾蔚愿赖馈?/br> “是。”李公公福了福身,又小心翼翼的說,“殿下,皇后娘娘已經(jīng)睡醒了?!?/br> 她醒了啊…… 扶嘉望著那遼闊的天穹,一陣寒風獵獵作響,院子里的禿了頭的紅楓樹,最后幾片葉子飄飄灑灑半響,落在地上。 扶嘉過去了。 推開房門,穿過槅扇,繞過畫屏,扶嘉看見了半躺在床上的沈盈枝。 看見扶嘉進來了,在沈盈枝床邊伺候的春柳連忙退到一邊。 沈盈枝偏頭看去,瞧見扶嘉那不太好看的臉色,她努力笑了下:“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 話罷,見扶嘉依舊直勾勾望著他,沈盈枝抿了抿唇角,小心翼翼的問:“跟著我的幾個宮女也沒有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情,你不要太為難她們。” 扶嘉聞言,眼睛瞇了起來。 沈盈枝咳嗽兩聲,一雙大手拍了拍的后背,扶嘉瞬間坐到了她的床頭。 “盈盈?!彼兴拿?。 沈盈枝唔了一聲,抬起頭來,她的臉色很白,唇色也淡,扶嘉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沈盈枝被看久了,沖著扶嘉溫柔的笑了下,露出兩個干凈的梨渦。 扶嘉一下子抱緊了她。 他抱的很緊,沈盈枝有些喘不過氣來了,拍了拍他的后背,沈盈枝溫柔的安撫道:“我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醒過來了嗎?” 扶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頭埋在了沈盈枝的肩膀上,過了半響,他就這這個姿勢低聲叫了叫她的名字。 “盈盈?!?/br> 春柳瞧著兩人親熱的樣子,默默低下了頭,宮女立秋走過來,把血燕放在一邊雕蘭紋的圓桌上。 “娘娘,您剛剛要的血燕已經(jīng)熬好了?!?/br> 沈盈枝抬眸朝立秋看過去,聞言蹙了下眉:“立秋,我什么時候要的血燕? 她怎么一點都不記得了…… “娘娘,你睡著前吩咐的奴才啊?!?/br> 睡著前! 沈盈枝更迷惑了,她不是掉入了池塘,剛剛才醒過來嗎。 沈盈枝把心中所想問了出來,扶嘉聽她問出這句話,微微松開了沈盈枝,目光復雜的落在她的臉上:“盈盈是不是沒有了剛剛醒過來的印象?!?/br> “剛剛,剛剛我醒過來了?”沈盈枝一驚,猛地攥住了扶嘉的袖子。 她的腦子里上一幕的印象只有水,無數(shù)的水朝著她涌來,除此之外,還有,還有什么…… 用力的捶了捶腦袋,沈盈枝的腦袋忽然如針扎一樣的疼。 扶嘉抓住她的手,柔聲道;“剛剛你迷迷糊糊,含糊不清的說了幾句話,你現(xiàn)在清醒過來了,不記得也很正常?!?/br> 扶嘉心中猛松了一口氣,只覺劫后余生。 這個盈盈,是他的盈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