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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遺昉明明感覺眼前這個難得很對自己的審美的美人是要勾搭自己的。 她為什么不說話了。 外面的雨小了些,花廳外的檐邊如柱的雨簾漸漸變成了一串一串,水砸在青石板上,經年積攢出的大大小小的坑變成了一處又一處水洼,石板很干凈,石縫邊長著幾塊清幽的苔蘚,如米粒大的苔花被雨打的顫顫。 古藺蘭裝作數(shù)苔米,借此掩飾自己羞紅的面。 花廳里一片安靜,并沒有人理他。 這時李茂突然下來了,笑道:“嘿真巧,你倆都穿的一個色系的哈,連發(fā)帶都是魚師青,不知道的肯定以為你們是小兩口哈哈哈?!?/br> 周遺昉突然放下手中的茶盞,眼無波瀾地看了李茂一眼。 李茂才反應過來這話說得不對,讓別人聽到,對男子而言不過是添一樁風流韻事,于女子而言卻容易招惹流言蜚語。 他咳了一聲:“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巧合巧合,您喝茶,嫂嫂喝茶?!?/br> 轉移話題道:“這雨下得還挺舒服哈,風也吹得剛剛好,散了暑熱?!?/br> 不知道哪句話觸了他不開心,周遺昉又抬頭看了李茂一眼,還未動筷子就離席了。 李茂哪里知道他反應這么大,坍塌著肩膀,沖著古藺蘭委屈:“表哥怎么回事,我就是嘴快一說,嫂嫂不生氣的吧。” 然而古藺蘭并沒有聽進去,她震驚在那句表哥里。 “表哥?” 可李茂接下來的話是壓倒古藺蘭最后的那根稻草,他點頭:“是啊,那是京安姑姑的獨子,嫂嫂沒發(fā)現(xiàn)我們長得很像嗎?都一樣的好看,當然,我更好看一點。” “沒有發(fā)現(xiàn)……”古藺蘭呼吸有些不穩(wěn)。 李茂:“……” 古藺蘭唇邊溫潤的笑收了點弧度。 在人看不見的地方,她手指微微蜷曲。 怎么回事……怎么是表哥。 她蓄意勾引周遺昉,因為周遺昉是自己考上的功名,本朝,鮮有貴族子弟去考功名,多是靠祖輩恩蔭。 可他竟然是例外,是靖王世子的表哥。 那她作為弟媳卻勾引夫家叔子…… 怪不得他萬分嫌棄地撿帕子,古藺蘭面色蒼白。 她垂著眼,沒軟帕攥著的手心早已出了薄薄一層冷汗。 怕被李茂發(fā)多想,她用腳隱蔽地將帕子踢到自己裙下用腳踩了踩。 這頓飯大概所有人都吃的不好,不僅是因為驛站做飯難吃。 仆從們倒沒什么感覺,什么飯菜不是吃,只要能吃飽,就連李茂這個公子哥也是常年在軍中行走,更是不挑。 唯獨古藺蘭心中放著事,又吃不慣這么清淡的飲食,只動了幾筷子便不動了。 外面下著雨,吃完飯也不能出去走動消食。 古藺蘭覺得腦袋有些暈,手腳也無力。 可能是驟然知道自己可能惹了大麻煩還招惹到了不該招惹的人,一時受驚嚇病了。 李茂見她沒吃什么東西,額角還出了冷汗,柔順的碎發(fā)微微汗?jié)裾吃谀樕?,不由擔憂道:“嫂嫂可是淋雨受涼了難受沒胃口?這樣的天氣反反復復最易生病,聽說嫂嫂啟程前還大病了一場,要不要叫大夫來看看?!?/br> 古藺蘭哪敢叫大夫。 她現(xiàn)在只想夾緊她的小尾巴,叫大夫必定會引人注意。 說不定,在那位夫家表哥看來肯定是她心虛嚇得病了。 她著急得像被架在火上烤,滿背都被汗?jié)窳恕?/br> 這一嚇,直接就把她嚇醒了。 躺在床上一時半會兒都回不了神。 周遺昉本來在一旁處理著公務,分著心留意著她那邊的動靜,床上呼吸一變化他就知道她醒了。 他站起來,走到在床邊坐下,摸了摸她被汗?jié)竦念~頭:“是不是三個湯婆太熱了?!?/br> 古藺蘭看著他的臉,呼吸一滯,還沒回神,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我不想被浸豬籠,你快走吧。” “求你了?!?/br> 第42章 避子湯 “……浸豬籠?”周遺昉蹙著眉頭。 浸什么豬籠? 她做啥了浸豬籠? 見他不動,古藺蘭整個人都嘆了口氣,消沉地用額頭抵著軟軟的枕頭,絕望地喃喃:“怎么辦呀。” 周遺昉把她從被子里挖出來,將她連人帶被子一起裹著橫抱在腿上,湯婆子掉在床上也沒人管。 “魘著了?”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搓了搓她耳朵。 耳垂被人捻著著,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牽朵朵,嚇長長(zhang)”,古藺蘭在熟悉的童謠里平靜下來。 這是蜀地的童謠,大概意思是受到驚嚇牽牽耳朵就好了,嚇一嚇就長大了。 這是夢里的周遺昉初見時絕對不會對她做的事。 她又伸手去摸了摸周遺昉的臂膀,那里平平整整,沒有一點傷口。 “啊,不用浸豬籠了?!?/br> 所以面前這個是小太陽一樣一直陪伴她照耀她的周遺昉。 她不是身處在無能為力的過去,不會一次又一次地重復在那些害怕里。 她眨了眨眼睛,頭枕著他的胸口,松了口氣。 但馬上又難過起來,她抬起頭,眼巴巴地注視著他。 周遺昉看著她可愛地把臉貼在他胸膛前,大眼睛抬起來看著他,捉住她手捏了捏:“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