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請君入甕
夏楚領(lǐng)將站在瞭望塔之上,遠(yuǎn)遠(yuǎn)看見火光,氣的差點(diǎn)沒從瞭望塔上跌下去,等他趕到一切皆已來不及。 沖天的火光搶在初生的太陽之前照亮了整個虞城,嗆鼻的煙灰味沖的人灰頭土臉,聲音沙啞。 虞城在一大早便陷入了一陣慌亂,領(lǐng)將帶著人去糧倉救火,大雷霆,鳳九歌把人覃塘送回了福安鎮(zhèn)之后,便再次進(jìn)入了虞城,只帶了影二一人,趁亂進(jìn)入了城主府。 亂成一鍋粥的城主府,就連丫鬟小廝都猶如無頭蒼蠅一般,鳳九歌不用空間瞬移便進(jìn)了城主府,“影二,你去拉個人逼問夏瑾年的下落?!?/br> 影二點(diǎn)頭,“主人小心行事?!?/br> 影二離開之后,鳳九歌則是在觀察這個城主府的各個出口,他一身小廝打扮,也不會過多的引人注目。 “哎,那個誰?還傻站在這干嘛?真的是,不知道今天一早亂的要死嗎?你趕緊的,把飯給后院那位送去!” 正在查看情況的鳳九歌,被一個體型‘均勻’,恩,體型肥胖的女人抓住了衣服,鳳九歌心底一驚,一個飯盒就被懟到了懷里,再抬頭,鳳九歌就只能看到某個體型均勻的背影。 看著懷里的食盒,鳳九歌的思緒定在了后院這兩個字,她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是主院,也就是夏楚領(lǐng)將住的位置,所以守衛(wèi)還是很多的。 后院在哪?鳳九歌提著食盒走向了守衛(wèi),“守衛(wèi)大哥,這個,我是剛來的,有些迷路了,請問后院要怎么去呢?” 那守衛(wèi)狐疑的看了看眼前的這個一席丫鬟裝的女子,面容生的平淡,讓人生不起一絲興趣,看到他懷中的食盒,上面刻著他西楚獨(dú)有的標(biāo)志后,他無趣的擺了擺手,“后面后面,繞過去直走就是了?!?/br> 鳳九歌立刻低頭,朝著他說的方向退了下去。 離主院不遠(yuǎn),沒走多久鳳九歌就看到了后院,后院相比較前院來說,多了許多重兵,還未靠近,鳳九歌便察覺到了后院被嚴(yán)加把守的威嚴(yán)。 鳳九歌眼神一閃,身子迅速鉆到了一旁的樹后,影一此刻就在后面等她,“主子,查到了,就在里面?!?/br> 鳳九歌點(diǎn)頭,與她猜測的差不多,“這里守衛(wèi)森嚴(yán),影一,你先想辦法出去,然后離開虞城回東圃?!?/br> 她一個人應(yīng)該是可以進(jìn)去的,只要能進(jìn)去,離開對她來說就不是很難,但是影二卻不一定進(jìn)得去,還容易打草驚蛇,她也很難把他一起帶回去,倒不如趁亂讓影二先離開。 影二點(diǎn)頭,不過問原因,他們影刃要遵守的第一點(diǎn)就是絕對的服從上級的命令。 影二離開后,鳳九歌便提著食盒小心翼翼的來到了守衛(wèi)處,還未說話,門口的兩個守衛(wèi)就獻(xiàn)出了刀柄交叉擋住了鳳九歌的路,“哪來的?做什么?” 鳳九歌立刻屈膝行禮,“奴婢是來送餐的?!闭f罷,揚(yáng)了揚(yáng)懷里的餐盒。 那守衛(wèi)警惕的看著她,“怎么覺得你有些面生?” 鳳九歌立卡有些誠惶誠恐的抖了抖身子,“奴婢,奴婢是新來的,今日也是第一次來送餐盒?!?/br> 她如此害怕,倒是讓那守衛(wèi)收回了疑心,加上那餐盒的確是有他們夏楚的標(biāo)志,“好了,進(jìn)去吧。” “多,多謝幾位軍爺?!兵P九歌說話的聲音都在抖了,仿佛逃難一般的鉆了進(jìn)去。 守衛(wèi)堅(jiān)持不由得嘲諷一笑,“果然,這邊城的丫鬟都是這么膽小怕事,真是比不得京城啊?!?/br> “你就別笑話人家了,都說了新來的,肯定是被花姐給吩咐過來的?!绷硪粋€守衛(wèi)打趣的道。 “不過,依我看,送進(jìn)去里面那位也不一定會吃,這都餓了幾天了,早晚餓死他?!?/br> “反正他也活不久了,將軍還等著拿他來換東圃,不過你聽說了沒,今天早上,我們的糧倉被燒了,將軍回來還不得氣的一刀砍了他??!” “東圃可是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只要拿下東圃,我們就有望一捅洛都,只是這朝帝趙將軍也是個硬茬,到如今都沒答應(yīng),看來里面這位的命,留不久了?!?/br> “我可是聽說,將軍不過是拿他做餌罷了,什么東圃啊,將軍真的想要打的地方,是臨江。” “此話當(dāng)真?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人頓時一驚,有些不敢相信。 開口的那守衛(wèi)頓時得意的抬頭,“我是不小心聽到將軍身邊的那兩位軍師說的,他們這招叫聲東擊西?!?/br> “可是,臨江視野廣闊,我們的人根本沒有辦法渡江啊,只有有船只出沒,立刻就會被現(xiàn)的,這,” 那人頓時警惕的看向四周,小聲的在那守衛(wèi)耳邊說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聽說啊,這軍師,可是一個天賦者,還是水屬性,要從海底偷偷的過江,殺他們個綽手不及!” “真的!” “噓,你小聲點(diǎn)……” 鳳九歌耳尖微動,幾人的談話全部都入了她的耳中,為了不引起懷疑,她端著食盒就入了院子中有侍衛(wèi)的那個房間。 房間門一開,一股nongnong的軟骨散味道便鉆入到了鳳九歌鼻尖,她立刻調(diào)動周身的靈力,這才把吸進(jìn)去的軟骨散給逼了出來,目光一頓,她看到了床邊無比狼狽的夏瑾年。 身為朝帝國的三皇子,他從來都是光鮮亮麗,貴氣逼人,加上他淡漠的性子,一向以冷漠聞名,他人不敢招惹,而如今,被喂了軟骨散,三日不曾進(jìn)食,無人照顧,胡子邋遢,整個人狼狽不堪。 見有人進(jìn)來,夏瑾年連頭都微抬,一絲目光都吝嗇給她,整個人有些頹廢委靡的癱在床前,看著這般的他,鳳九歌心底多少有些心酸,“夏瑾年,我來了?!?/br> 這一刻,他們只是朋友,而不是有著合作,上下級關(guān)系的連接,鳳九歌只是把他當(dāng)做一個朋友來看。 熟悉的聲音,讓夏瑾年瞳孔驟然一縮,下一瞬,他突然低下了頭,頭都不敢抬,甚至都不敢去回應(yīng)。 為什么,為什么他最狼狽的樣子要被她看到?這一刻,夏瑾年恨不得找個地縫能給他鉆進(jìn)去。 可胸口那一句我來了而暖起來的心,讓他整個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張容貌,可他又不敢,不敢用這么狼狽的面容看她。 他這幅極為不安和膽怯的模樣,看得鳳九歌心頭一酸,一向淡漠自信的夏瑾年,那個把權(quán)謀耍的漂亮,目光獨(dú)到的夏瑾年,這三日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 她慢慢的走了過去,把手中的飯菜遞給了他,“來,先吃東西,稍后我?guī)湍憬饬塑浌巧ⅰ!?/br> 她難得溫柔,夏瑾年這才抬頭,入眼是一張他絕對沒有見過的陌生臉龐,可那熟悉的聲音卻是刻到了骨子里,那雙鳳眸他也是格外熟悉,是她,她真的來了。 她的聲音仿佛帶著一股魔力,夏瑾年聽話的伸手接過他的食盒,如今夏瑾年對于夏楚還有用,所以他們不會殺了他,這食物,還是可以吃的。 三日沒有進(jìn)食,夏瑾年早就餓到虛脫,加上軟骨散,他更是一絲力氣都沒有,剛接過食盒,手腕一軟,鳳九歌的接到了手里。 拿過筷子,鳳九歌夾著食物送到了夏瑾年的嘴邊,“來,張嘴。” 夏瑾年眼底閃爍著復(fù)雜的光芒,卻是聽話到張嘴,任由那食物被鳳九歌一勺一勺的送進(jìn)胃里,這一刻,夏瑾年忘記了一切。 沒吃多少,鳳九歌便停了手,“你長時間不進(jìn)食,不能吃太多,盤腿調(diào)息,我?guī)湍銉艋w內(nèi)的軟骨散。” 后者點(diǎn)頭,費(fèi)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做完盤腿這個動作,鳳九歌手心泛著一股很淡很淡的綠色光芒,緩緩鉆入到了夏瑾年的體內(nèi)。 溫暖的治愈靈力鉆到體內(nèi),夏瑾年明顯察覺到周身的力氣正在回籠,這時,門口的守衛(wèi)也現(xiàn)了不對勁,一道狐疑的聲音便傳了進(jìn)來,“奇怪,送飯的那丫頭怎么還沒出來?” “不對勁,快去看看?!?/br> 兩名侍衛(wèi)立刻警惕的朝著門內(nèi)走進(jìn),守在門外的人也拉開門瞧,這一瞧,幾人只覺得脖子一涼! “完了!俘虜丟了!快,快通知將軍!” 福安鎮(zhèn)— 鳳九歌沒有去過東圃,而且東圃離得較遠(yuǎn),鳳九歌也不能直接瞬移太長的距離,只是到了虞城外,離虞城最近的福安鎮(zhèn)。 天色已亮,福安鎮(zhèn)城門打開,鳳九歌背著身體軟的夏瑾年入了城,隨便找了一個客棧便住了下去。 一直在城門守著的隱刃一見到鳳九歌便傳信給了其余人,守在了客棧外面。 鳳九歌猜測夏瑾年定是不想別人看到他如今模樣,她的衣服都是量身定做,比著夏瑾年來說稍小一些,她只得喚來隱刃,“去,按照三皇子的身形為他購一身衣裳?!?/br> 隱刃答道,“是?!?/br> 隱刃離開后,鳳九歌便扶正已經(jīng)接近昏迷的夏瑾年,手中泛著光芒替他凈化體內(nèi)的軟骨散。 剛剛那些士兵突然闖進(jìn),她只得暫時停手把夏瑾年帶回來。 一炷香后,鳳九歌收回了手,夏瑾年也恢復(fù)了體內(nèi),仿佛這幾日的疲憊全都消失了,望著鳳九歌,他苦澀一笑,“再見,竟不知會是這幅景象?!?/br> 天賦者的實(shí)力,果然讓人望塵莫及,如今闊別不過一月,早已今非昔比。 “身子可還有哪里不舒服?”鳳九歌自然收到了他苦澀的笑容,闊別一月,誰能想到再見會是這幅場景? 夏瑾年溫潤一笑,似乎是調(diào)整好了心態(tài),“無礙了。” “咚咚” “主子,衣服買回來了?!笔卦陂T外的隱刃開口。 鳳九歌起身,“進(jìn)來幫三皇子梳洗?!痹捖洌P九歌看向夏瑾年,“我出去等你。” 后者溫潤的點(diǎn)頭,“好。” 一出去,鳳九歌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她眼神一滯,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彥希哥哥?!?/br> 趙彥希傻眼的看著這般模樣的鳳九歌,似乎是感覺到他的注視,鳳九歌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恢復(fù)原貌,小手一揮,一道紫色的光芒閃過,一席紫色長裙,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挽救朝帝糧草,燒了夏楚糧倉,救回被困皇子,小九,你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讓我嚇的不知該說什么好?!壁w彥希一步一步走進(jìn)鳳九歌,依舊還是這般的她,眼神卻更加凌厲了,手段也更加強(qiáng)悍了,他如何沒料到,一夜之間,他一籌莫展的三件大事就被她這么做完了。 鳳九歌彎唇,她來,便是給夏楚一個教訓(xùn),幫趙彥希打贏這場勝仗,“彥希哥哥,對方的帳中有天賦者,我自然不能讓你們吃虧?!?/br> 趙彥希伸手揉了揉鳳九歌的頭,滿眼都是溫柔,“傻丫頭,我知道,但是紫林大陸一向有規(guī)定,兩國交戰(zhàn),不得動用天賦者,你這一用,怕是要引起幾國的注意了?!?/br> 鳳九歌才不怕,“我們這屬于正當(dāng)防衛(wèi),彥希哥哥,我有事跟你說?!?/br> 趙彥希手一抬,四周的人都被屏退,整個客棧的院子就剩下了兩人和戒備周圍的隱刃,“說吧。” “我在夏楚的時候聽到他們的侍衛(wèi)說夏楚欲利用天賦者聲東擊西,這兩日應(yīng)該就會攻打東圃,私下卻是會派一隊(duì)兵渡過臨江突破我們的防御?!?/br> 趙彥希眼神一沉,對方有天賦者的存在,他也是因?yàn)橄蔫暌皇虏挪煊X出來的,沒想到消息這么快就傳到了小九的耳中,臨江,若是臨江被破,東圃危矣。 趙彥希抬眸,“小九,圣天學(xué)院的考核如何了?按理來說,你這個時間應(yīng)該在圣天國吧?” 鳳九歌頓時心虛的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小辮子,恩,她這算逃課嗎?直接連新生大典都沒去,算算時間,今日新生入院名單應(yīng)該出來了吧? 趙彥希很快就抓住了鳳九歌臉上一閃而過的心虛,他心底一驚,“小九,你不會是放棄了圣天學(xué)院的入院名額吧?你快回去,這邊我可以的?!?/br> 鳳九歌連忙搖頭,“沒有,彥希哥哥你別瞎想,我自然有辦法應(yīng)對?!?/br> 趙彥希卻是不信,“能有什么辦法?這個時間你出現(xiàn)在這,那邊自然是耽擱,你快回去,如今你一連幫我解決了三個難題,還知曉了夏楚的計(jì)劃,后面的我自己來應(yīng)對就好,聽話,乖?!?/br> 鳳九歌搖頭,“彥希哥哥,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我是出來做任務(wù)的,你放心吧,這次是夏楚不顧道義,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br> 趙彥希還是不相信,揉了揉鳳九歌的頭,“圣天學(xué)院對你來說,才是最重要的?!?/br> 鳳九歌驟然抬頭,鳳眸閃過凌厲,“不,對我來說,鳳府,你,都比學(xué)院重要。唇亡齒寒,這一仗不能輸?!?/br> 若是她不在,趙彥希如何斗得過天賦者?若朝帝都被夏楚吞掉,她鳳府呢?唇亡齒寒,朝帝是她的國家,她不會允許有人來破壞掉。 趙彥希眼神頓時一滯。 吱呀~ 身后的門被打開,夏瑾年一席灰色的袍子走了出來,衣服真是一般的華服,可是穿在夏瑾年的身上,依舊掩飾不住他的貴氣。 生在皇家,上位者的氣勢,與身俱來。 “趙將軍,九歌說得對,我們這一次,只能贏不能輸,夏楚狼子野心,早有吞并我朝帝的想法,此戰(zhàn)更是不顧規(guī)矩動用天賦者,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必守規(guī)矩?!?/br> 趙彥希又何嘗不知道夏瑾年說的是對的?他只是擔(dān)心,擔(dān)心小九會被他們所累,是他沒用,連家園都守不住。 “彥希哥哥,你相信我,我不會莽撞處事的,如今我們最重要的,就是盡快商量接下來的戰(zhàn)略,這一仗,必須要打的漂亮?!?/br> 趙彥希眼神微閃,終究是不再阻攔鳳九歌呆在這里。 她自己有自己的想法,有時候,他舉得自己在鳳九歌的面前,都會生出一股自卑的感覺,這一年,她成長了太多。 “先回東圃。” 幾人回去便收拾東西,當(dāng)天便隨著趙彥希一起去了東圃。 夏楚被燒了糧倉的消息,翌日便猶如扎了翅膀的鳥兒,飛到了各個角落,一時間,整個夏楚邊境人心惶惶。 夏楚領(lǐng)將周將軍,氣的差點(diǎn)沒有直接帶兵來宣戰(zhàn),還在被軍師給拉了回去,但是糧草一事,終究是瞞不住。 鳳九歌燒了他們的糧倉,他們雖現(xiàn)后及時止損,但是大部分被鳳九歌帶走,又燒掉了一部分,剩下的糧食,也不過只能維持他們最多一周的時間。 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下,朝帝來了一個不得了的人物的消息就快速傳遍了邊境,都在猜測究竟是誰,來了這么一個大助攻,局勢瞬間翻轉(zhuǎn)了過來。 鳳九歌到了東圃后還稍微做了一些喬裝打扮,她的身份依舊是個謎,猜測也越的多了起來。 隱刃進(jìn)了城,鳳九歌就把他們安排去周邊打探消息,自己則是跟著趙彥希先去了城主府。 東圃城主府— 城主張大人是一個比較軟弱的人,由于是邊境,平時都有將軍駐守,他說的話一向不管用,性子也是越的軟弱,這一戰(zhàn),更是重病在床,鳳九歌來他也沒能出來相迎。 “九歌,這幾日你就住在我旁邊,若是有事,隨時找我便是?!壁w彥希親自帶著鳳九歌進(jìn)了城主府,安排了房間。 鳳九歌倒是對這些不在意,她如今就像先了解一下戰(zhàn)況,她時間不多,還要趕去東江取靈芝,只能速戰(zhàn)速決,“恩,彥希哥哥,先帶我去軍營看看如何?” 趙彥希點(diǎn)頭,“好,不過,你可能……” 鳳九歌勾唇,“我知道,稍等我會?!?/br> 軍營不允許女人進(jìn)入,唯一有的女子也是醫(yī)者,她自然不會讓趙彥希難做,很快,一席紫色長袍的鳳九歌便立在了趙彥希的身邊。 正所謂君子人如玉,陌上世無雙,男裝的鳳九歌,靈氣逼人,俊逸中帶著一絲邪魅,一眼難忘。 軍營離城主府不是很遠(yuǎn),在城主府外的幾十里駐扎,除了守在城主的重病之外,其余的八萬大軍,都安扎在東圃外的嶺山。 馬車咕咕的聲音轉(zhuǎn)動著,一夜未曾休息的她在馬車上難得打起了瞌睡,趙彥希見此溫柔一笑,輕柔的把她的頭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馬車的另外一邊,夏瑾年望著這般的趙彥希,眼底有一絲流光劃過,轉(zhuǎn)瞬即逝,被他掩藏的極好。 趙彥希眼底的光芒,情緒,他盡收眼底,以前他還或許不明白,可如今,還有什么不明白?心底有些泛酸,夏瑾年閉眸干脆不看,修生養(yǎng)息。 這一覺,鳳九歌睡得不踏實(shí),馬車一停,她便瞬間醒了過來,這才現(xiàn)自己躺在趙彥希的肩膀上,不覺有什么,搖動了一下脖頸,鳳九歌開口問道,“到了?” 趙彥希點(diǎn)頭,“恩?!?/br> 鳳九歌一撩馬車,率先下了車。 車外風(fēng)景優(yōu)美,戰(zhàn)火彌漫,她都快要忘了如今正是春天,漫天山花開放,山上一聲聲訓(xùn)練的響聲傳來,有那么一瞬,她感覺自己回到了當(dāng)初訓(xùn)練的時候。 別人都在父母的懷里享受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深山中沒日沒夜的練習(xí)殺人的手段,那一段日子,她與世隔絕,都快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的了。 山頂有瞭望塔,遠(yuǎn)遠(yuǎn)的便看見了趙彥希帶著夏瑾年回來,立刻有一隊(duì)小兵從山下奔下來,遙遙便開口喊道,“將軍回來了!副將回來了!” 夏瑾年安全的回來,是所有人都高興的事。 鳳九歌安靜的跟在趙彥希的身邊,一見到手下的人,不管是趙彥希還是夏瑾年,立刻就恢復(fù)了自己身為一個將軍,身為一個皇子該有的氣勢,與之前判若兩人。 當(dāng)天下午,鳳九歌便隨著趙彥希一同查閱了剩下的八萬兵馬,跟夏楚的十萬來比,兩萬人數(shù),是一個很大的差異。 畢竟,三等國中,朝帝最小,國土最少,但是地勢平坦,土地肥沃,也難怪周邊的夏楚一直想要吞并朝帝。 白日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夜晚降臨,鳳九歌隨意吃了一些東西就鉆進(jìn)了主營帳,營帳內(nèi),趙彥希,夏瑾年,覃塘,正在商量下一步的計(jì)劃。 “夏楚的兵,全部都駐扎在馬雅山,那里地勢高俊,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周圍布滿重兵把守,距離虞城有二十里遠(yuǎn),方便支援,也利于動攻擊?!?/br> 牛皮紙地圖上,標(biāo)注著夏楚駐扎的位置,可即便知道,也沒有人敢輕舉妄動,夏楚的人歷來都驍勇善戰(zhàn),且箭術(shù)了得,又在高山之上,地勢極佳。 “相比著馬雅山,我們駐扎的位置完全是靠著東圃這個天然屏障,東圃地勢高于周圍,使得戰(zhàn)場成為了一個地處低洼的地方,限制了夏楚的箭術(shù)?!?/br> 鳳九歌看向地圖,地圖上其他地方都標(biāo)注的很清楚,包括道路的名稱,但是有一個地方確實(shí)只標(biāo)注了一個大概的,“這里是哪?” 目光落在鳳九歌指的地方,夏瑾年眼神一沉,“這里是一片沼澤地,因?yàn)槿ミ^的人都沒有出來,所以這一片的地圖是不完整的?!?/br> 沼澤地?鳳九歌眼神微皺,在這種地方,為什么會有沼澤地?沼澤是許多自然地理?xiàng)l件相互影響和相互制約形成的。但主要條件是氣候、水文、地質(zhì)地貌和人類活動的影響。 “這一帶的氣候如何?” 趙彥希眼神一動,“由于這一帶山脈較多,這里的氣候也是比較明顯的,烈陽,或者暴雨?!?/br> 鳳九歌眼皮微跳,山脈較多,若是在地球上就是偏南方的位置,這里的氣候都是夏季炎熱多雨,冬季溫和濕潤,典型的亞熱帶季風(fēng)氣候,加之古代不會有太多化學(xué)物品的利用,大量砍伐樹木也不曾有,是不會出現(xiàn)沼澤地的,那這里的沼澤究竟為何會出現(xiàn)?而且還占用了這么大一塊地方? 夏瑾年開口道,“你也覺得這里有異?我曾派人前去探查,但是無一人回來,有士兵在周圍撿到了之前丟失人的衣服,想必是沉下了沼澤,因此我雖知有異,也只得暫且放下。” 鳳九歌聽著,心中卻是有了計(jì)較。 “這里便是臨江?”從地圖上看到臨江的那一刻,鳳九歌是有些驚訝的,臨江幾乎貫穿了整個地圖,對染尺寸不是很大,但是卻是穿梭在朝帝板塊之中。 若是那水屬性天賦者直接通過臨江打進(jìn)來的話,后果真的不堪設(shè)想,他們就會直搗黃龍,怪不得,兩國交戰(zhàn)不允許天賦者出手,知音天賦者的能力異于常人,一但天賦者插手,那么這個世界就會亂成一鍋粥。 所以,就算天賦者暗中鼓搗一些事情,也不敢太過放肆,畢竟幾國之間有一個去靈閣在約束著。 看來,接下來的事情,她不能再動用天賦屬性了,一但超過界限,怕是身為一個被動者,也不好交代。 如果不用天賦屬性的話,如何阻攔他們通過臨江進(jìn)入朝帝邊境呢? “臨江貫穿朝帝,周圍百姓食用的水都是臨江的支流出來的,每日都會有醫(yī)者檢查水源,我們沒有辦法在水中做手腳?!彼坪跏遣碌搅锁P九歌的想法,趙彥希開口打消了鳳九歌的念頭。 水是自己的水,沒有辦法動用水,那能如何呢?鳳九歌眉頭緊皺,到時候他們雖然是聲東擊西,但是東圃這邊還是會有攻擊的,若是把重兵都調(diào)去了臨江附近,東圃也會成為空城,驀地,鳳九歌抬頭看向趙彥希,“我記得,夏楚那邊擅長箭術(shù)是嗎?” 后者點(diǎn)頭,“對,夏楚的地勢比朝帝高,所以他們的人箭術(shù)都很厲害,相比之下,我們的步兵較多,弓箭手不多,遠(yuǎn)程攻擊我們并不占光?!?/br> 遠(yuǎn)程攻擊。 鳳九歌眼中驟然一亮,“遠(yuǎn)程攻擊,其實(shí)并不一定只有弓箭手才能做到的?!?/br> 夏瑾年眼神一閃,“那還有什么?長槍嗎?” 鳳九歌眼神猶如星星一般閃亮,“大炮?!?/br> 射程遠(yuǎn),攻擊大,制作簡單。 鳳九歌所說的大炮并不知現(xiàn)代人人所了解到的殺傷力特別大的大炮,這種在古代資源貧乏的地方也是做不出來的,但是簡易的炸彈卻是可以的。 硫磺,石灰。 鳳九歌若是記得沒錯的話,這類火器是在燃燒性的“霹靂火球”和“霹靂炮”的基礎(chǔ)上展起來的。 北宋時,人們用竹空投炸彈篾編制成球形,外糊泥紙,內(nèi)裝火藥和瓷片,施放時出霹靂般的震響。 這更是處于萌芽時期的爆炸性火器“霹靂火球”。 它主要起燃燒作用,但同時可崩射出碎瓷片以擊傷敵人。后來進(jìn)一步制成“霹靂炮”,是用紙筒做炮管,內(nèi)裝石灰和硫磺等物,燃放時,彈體先射向空中,再降落水中,硫磺和石灰見水便膨脹火,跳出水面,紙筒隨即炸裂,石灰煙霧四散,可迷障敵人,傷及雙目。 這一個方法同樣可以結(jié)合她所掌握的知識做出簡易的炸彈,俗稱霹靂球,攻擊大,且以前從未出現(xiàn)過,絕對能打夏楚一個綽手不及。 有了這個想法之后,鳳九歌同事萌生了另外一個想法,“他們既然想要渡過臨江功側(cè)面攻打,我們便來一招請君入甕?!?/br> 趙彥希眼神頓時一亮,“你有什么想法?” 鳳九歌伸手指著地圖,“他們可以通過臨江經(jīng)過周圍的臨江鎮(zhèn),臨江鎮(zhèn)的地勢偏低,不適合守城,我們的不對駐扎在嶺山,若是他們半夜動進(jìn)攻,我們根本來不及支援,他們也就是抓住了這一點(diǎn),我們可以將計(jì)就計(jì),不去阻擋他們的進(jìn)攻,而是暗中把臨江的人全部撤出來,我要他們有來無回。” 夏瑾年眼神頓時一亮,半晌后他開口道,“如果我們?nèi)ヅR江埋伏他們的話,就怕他們是計(jì)中計(jì),到時候東圃空虛,很容易被他們攻破?!?/br> 鳳九歌接著開口,“所以,人數(shù)是關(guān)鍵,我不僅要讓他們?nèi)ヅR江的人有來無回,更是要他們的虞城。” 鳳九歌的話說的趙彥希渾身熱血沸騰,這一刻他腦中急轉(zhuǎn),他本就熟讀兵書,對于計(jì)謀一事向來不陌生,鳳九歌的計(jì)劃落在他的耳中他就知道可行。但是人數(shù)和戰(zhàn)斗力也是關(guān)鍵。 “我們只有八萬人數(shù),一但分開,虞城我們攻不下,還有很大的可能被反攻?!?/br> 鳳九歌眼神亮,“派去守臨江的人,只需要三千精兵便好,平日里他們要偽裝成平民,而臨江鎮(zhèn)的人,這幾日就開始一波一波的往福安鎮(zhèn)挪去,其余的人,全部都在東圃嚴(yán)陣以待,夏楚想要借臨江突破我們的防御,屆時來人必定不會少,那么虞城守將就會弱化,我會在城中制造一種東圃來了援兵的假象讓夏楚相信,屆時會他們會更認(rèn)真的對待臨江之戰(zhàn),瑾年,你可以帶一萬精兵從側(cè)翼深夜進(jìn)入,偽裝成百姓,將軍則是帶著其余六萬余兵馬正面出戰(zhàn)虞城,到時候里應(yīng)外合,快速吞并虞城,再從后側(cè)包圍,形成夾擊之勢,沒有了糧食,夏楚撐不了多久,人心渙散,防御會減弱,到時我會派人進(jìn)去夏楚的隊(duì)伍暗中刺殺周將軍,如成,夏楚將潰不成軍,如不成,我們便直接攻打,耗他們幾天,頹敗之實(shí)已定?!?/br> 鳳九歌的話,每一句都狠狠的敲打在營帳中的三人身上,這一刻,鳳九歌的周身似乎都在光。 趙彥希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會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小九,那個只知道琴棋書畫,只是到女紅禮儀的女子,如今竟然談起軍師來頭頭是道,而且他們絲毫挑不出來一絲毛??! “小九……” 一時間,趙彥?,F(xiàn)自己連話都說不出了。 鳳九歌目光灼灼,這一刻身上閃耀的光芒令人難以忽視。覃塘這一刻才深刻的感知到,為什么趙彥希會對一個女人這么念念不忘,若是剛見到她的時間,他對于鳳九歌只是欣賞,那么現(xiàn)在,就是佩服。 身為朝帝的軍師,鳳九歌剛才所說的他提不出一絲異議,而且這里面很多東西他都完全沒有想到,不過,他還是有一絲疑惑,“三千精兵,你要如何守得住臨江?你可知臨江地勢根本不適合守城?” 鳳九歌唇角未勾,“我知道,以強(qiáng)制強(qiáng),以暴制暴,在絕對的實(shí)力面前,所有的計(jì)謀全部都不管用了?!?/br> 她一直相信,在絕對的實(shí)力面前,只有拳頭硬的才能說話。 當(dāng)日晚上,鳳九歌并沒有回城主府住舒適的房間,而是跟趙彥希夏瑾年住在了深山里。 夜晚繁星點(diǎn)點(diǎn),躺在山頂最高的地方看星星,鳳九歌覺得格外的愜意,這一個月以來在圣天學(xué)院,每日都要應(yīng)付各種各樣的考核,每日都要跟天賦能力打交道,如今就像個平常人一般,像個普通人一樣躺在山頂看星星,對她來說很難得。 果然,她還是喜歡這種簡單的生活。 可她卻不得不去努力,不得不去拼命修煉,因?yàn)樗胍臇|西很多,她想守護(hù)的人很重要。 趙彥希斜躺在一側(cè),眼中滿是懷念,“記得你小的時候是很喜歡看星星的,那時候你就像個蘿卜頭一樣,就喜歡依偎在我身邊?!?/br> 從前的記憶,鳳九歌能記得的并不多,畢竟她也只是承接了這個這個身體原主的記憶,所以她刻意都記住了一些自己該記住了,其余的如今早已忘得差不多了。 “一眨眼,我們都大了?!?/br> 趙彥希有些感嘆,“是啊,這十幾年過的就好像一瞬間一樣,若是當(dāng)初,我沒有隨父親一同來到邊境……” 趙彥希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鳳九歌,這是當(dāng)年我沒有隨父親一同來到邊境,這是當(dāng)年我守在洛都,守在你身邊,是不是你就不會被那個人給拿走了婚姻,拿走了心? 鳳九歌眼神一動,并未接話。 趙彥希卻是打定了主意今晚開口,“小九,你對顏洛書……” 鳳九歌勾唇,唇角有些嘲諷,“你可知道,顏洛書是死在誰的手里的?” 趙彥希眼神頓時一縮!帶著詫異的看著鳳九歌! 顏洛書被找到時已經(jīng)死透了,渾身猶如干尸一般,若不是他食指上的扳指,都沒辦法確定他的身份,小九這話的意思? 見他驚訝,鳳九歌再次開口,“你又可知,顏家為何會一夜之間一落千尺,從尊貴的御史淪為階下囚?” 這一次,趙彥希再也躺不住了,整了起來,似乎從來都不認(rèn)識鳳九歌一般。 鳳九歌沒打算再瞞他,有些事她也本不想瞞著,“朝帝國八十年,凜冬已至,大雪紛飛,接連幾日,白雪堆積,城門被封,就在我離開不久,清雅寺被燒,一群殺手追趕了我一路,護(hù)送我的所有侍衛(wèi)死無葬身之地,就連我的貼身侍衛(wèi)千鈺,我最疼愛的丫鬟倩兒,月兒,兩人全部葬身懸崖之上,而追殺我的,就是顏洛水,城門被封,我被死死的攔在了門后,便是他顏洛書下的命令,被逼無奈,我跳下懸崖,若不是上天眷顧留我一命,我根本就回不來,整整十一人,只剩我一個,她顏家欠我的,是血淋淋的債,血債就要血償,不要了他顏家全家的命都不夠還!” 鳳九歌眼神冷淡如冰,這一刻,趙彥希怎么也不會覺得她心底還有顏洛書。 想到小九究竟是有多困難才活下來的,他就恨不得把顏洛書從墳里刨出來鞭尸!“他竟然對你下手!該死!” 鳳九歌仰頭望著天空,眉宇間多了一絲釋然,“彥希哥哥,我是死過一次的人,我清楚的知道只有自己強(qiáng)大才能保護(hù)自己,保護(hù)身邊的人?!?/br> 鳳九歌的敵人,如今只差一個還沒處理,鳳魅可,這條命,她可不打算再給她留著了。 趙彥希心疼的看著鳳九歌,原本他還覺得這一年以來小九跟以前不一樣了,他竟不知他原來經(jīng)歷了這么多,在死亡面前還有什么看不透的? 究竟是怎樣的經(jīng)歷才能讓她這么快的成長?成長到一個連他都觸摸不到的地方。 有那么一瞬間,趙彥希覺得眼前的人離他越來越遠(yuǎn),如果他再不抓緊,小九就真的會飄走。 思及此,趙彥希驟然站起了身子,目光殷切地看著鳳九歌,“小九,你起來,我有話跟你說?!?/br> 鳳九歌眨眨眼,一臉的疑惑,卻是坐了起來,“怎么突然間這么正式?說吧?!?/br> 趙彥希深呼了一口氣,心口處碰碰直跳,緊張到憋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終于,他鼓足了勇氣! “小九,我想娶你,你可愿意?” 嘩啦! 鳳九歌整個人呆愣當(dāng)場。 然而下一瞬,鳳九歌就親眼看著眼前這個正在跟他表白的哥哥,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逼退,隨后被人一腳給踹飛! 刷! 一道黑色的人影降落在鳳九歌的身邊,霸道無比的開口,“她是我的,想染指,就得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邪尊霸寵:魔妃太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