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仙君蹲大牢 第30節(jié)
聶昭心道:看來他滋補得還不算太過火,不至于像他兒子一樣變成rou山。 她一邊腹誹,一邊揚起臉露出假笑:“鎮(zhèn)國公。初次見面,久仰大名?!?/br> “……” 鎮(zhèn)國公摸不清她底細(xì),倒也沒有貿(mào)然發(fā)難,陰沉著臉開口道,“仙子大駕光臨,有失遠(yuǎn)迎。不知我兒犯了何事,竟讓仙子大發(fā)雷霆,對他下如此重手?” “???很重嗎?我不覺得?。俊?/br> 聶昭想也沒想,一臉驚訝地反問三連: “令郎豐腴飽滿,珠圓玉潤,一屁股能壓死三頭牛,還有什么重得過他?” “你……” 鎮(zhèn)國公面色一變,聶昭不等他開口,便自顧自接下去道: “說起來,怎么不見鎮(zhèn)守震洲的仙官?若是沒有他們,便談不上‘公審’了?!?/br> 按照震洲傳統(tǒng),天鼓是凡間最后的申訴手段,百姓不得隨意擊鼓鳴冤,誣告或滋事之人都將遭受嚴(yán)懲。 與此相對的,一旦有人甘冒奇險,國君和仙官就必須出面,聆聽擊鼓之人陳訴冤情。 鎮(zhèn)國公皮笑rou不笑地一牽嘴角,抬手向金殿角落里一指:“兩位仙官,請吧?!?/br> “是,是……” “哦?” 聶昭扭頭望去,果然看見兩個身穿辰星殿服色、從相貌到打扮都平平無奇的仙官,在背光處畏畏縮縮地擠成一團(tuán),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也難怪。 他們是金仙君的下屬,鎮(zhèn)國公是金仙君的孫子,打工人除了給老板的孫子當(dāng)孫子,還有什么辦法呢? 但聶昭不是打工人,她是廣大無產(chǎn)者的代言人。 她也不給鎮(zhèn)國公面子,一抬手隔空抓來兩把木椅,攜著秦箏在堂上坐下,又從衣袖里抖摟出裝有蠱蟲的錦囊,從容笑道: “好,那就開始吧。我最喜歡看審判和殺頭了,頭一回輪到自己主審,心里還有點小激動呢?!?/br> 鎮(zhèn)國公:“……” 神特么小激動! 就沒見過這么sao的神仙! …… 不遠(yuǎn)處的屋頂上—— 黎幽:“你看,她戲弄對手的表情就像貓一樣,活潑中帶有一點刻薄,刻薄中又不失正氣,當(dāng)真可愛得很。只是好端端的,怎么就養(yǎng)了狗……” 小桃紅:“又開始了是嗎?算我求你,下回?fù)Q句臺詞吧。貓已經(jīng)很累了,不想每次都陪你演同樣的戲?!?/br> 黎幽:“好吧,讓我想想?!?/br> 一分鐘后。 黎幽:“小桃紅,我知道你們‘靈貓’一族體質(zhì)特殊,融匯陰陽,雌雄一體,可以單獨繁衍后代。不如這樣,你生一只小小桃紅,我拿去送給她,換了那條傻狗……” 小桃紅:“滾!” 第21章 坐明堂 聶昭向國君和仙官陳述案情,解釋她發(fā)現(xiàn)舞弊的來龍去脈,并沒有花費多少時間。 雙方都心知肚明,勝負(fù)的關(guān)鍵不在于此。 比起事實本身,嗓門更大那一方,所提出的主張才能成為“真相”。 僵持半晌之后,鎮(zhèn)國公率先發(fā)起攻勢: “仙子,你指控我主使仙試舞弊一事,實屬主觀臆測,空口無憑。我擔(dān)任國公之位多年,自問一心為國為民,鞠躬盡瘁,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此事我不敢認(rèn),更不能認(rèn),還請仙子見諒?!?/br> 一聽這口氣,段位就比他那便宜兒子高多了。 聶昭不慌不忙道:“這并非我一面之詞。令郎,令郎的朋友,國公府前往山市采買的小廝,販賣蠱蟲的蠱師,都可以為我作證。” 鎮(zhèn)國公冷眼看她:“仙子手段酷烈,誰知會不會是你嚴(yán)刑拷問,屈打成招?” 聶昭:“這個嘛……” 誒嘿,那還真是! 不打就沒人說實話,一打又會變成“屈打成招”,這也是太陰殿斷案的難點之一。 不過聶昭早有打算,抬了抬下巴,信手向兩位噤若寒蟬的仙官一指: “既然鎮(zhèn)國公信不過我,何不讓他們搜一搜魂,大家一起看個明白?他們都是辰星殿之人,想必會對世子格外愛護(hù),國公大可放心。” 鎮(zhèn)國公面色一沉:“搜魂之事,豈能輕易出口!無論再怎樣小心,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傷了我兒魂魄,他便會終身癡傻……” 聶昭:“哦?!?/br> 聶昭:“那和現(xiàn)在有什么區(qū)別嗎?” 鎮(zhèn)國公:“……???” 他雙頰狠狠抽了一下,幾乎連假笑都掛不住,一邊幻想著將聶昭千刀萬剮,一邊極力克制話中顫音: “無論如何,搜魂之計絕不可行。我兒是金家唯一的血脈,就算我點頭,我祖父也不會答應(yīng)。” 聶昭奇道:“他不是有個meimei嗎?怎么,你們家兒子是血脈,女兒是地里長出來的?” 不等對方搬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一套陳腔濫調(diào),她便撇了麗嘉撇嘴角,毫不掩飾眼中的輕蔑之意: “不過,你只有一個兒子,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為何要我來寬容忍讓?難道這是我害的嗎?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是只不下蛋的公雞。” 鎮(zhèn)國公:“???” 你是從哪片大陸來的,你們那旮旯公雞會下蛋??? ……不對,倘若是妖獸,那還真有可能! 要說“不下蛋的母雞”,鎮(zhèn)國公倒是沒少罵過別人。 為了開枝散葉,他讓太醫(yī)院準(zhǔn)備了十來套調(diào)理身體的“生子秘方”,一天三頓地喝,后院里天天烏煙瘴氣,云霧蒸騰。光看這場景,不像王公貴族之家,倒像是個賣假藥的小作坊。 但即使如此,直到他年歲漸長,一點點喪失世俗的欲望,他也沒能下出第三個蛋來。 鎮(zhèn)國公呼風(fēng)喚雨,只手遮天,唯獨這一點是他心中隱痛,一碰就血如泉涌—— 他們老金家的男人,不行??! “如此說來,那可就麻煩了。” 聶昭沒打算深究金家的生育能力,捅完這一刀就迅速回歸正題,“鎮(zhèn)國公不信人證,又不肯接受搜魂,看來是想讓我拿出‘物證’了。若我拿得出來,你是否會認(rèn)罪伏法?” 鎮(zhèn)國公心頭一凜,正色道:“我何罪之有?仙子若有憑證,盡管拿來,交由眾人共同驗視?!?/br> 他自認(rèn)為處理得干凈利落,沒留下一點把柄,但為了以防萬一,話中依然留有余地: “除非這兩位仙官點頭,我才會低頭認(rèn)罪。否則,僅憑仙子一家之言,斷不能顛倒黑白,讓我蒙受這等不白之冤?!?/br> “……” 聶昭用余光掃了一眼那兩個打工人,感覺他們倆快哭了。 她胸有成竹,也不浪費時間與鎮(zhèn)國公討價還價,將裝有蠱蟲的錦囊握在手中掂了一掂,淡淡笑道: “好,就依你說的辦?!?/br> “如你所見,用于舞弊的‘移花蠱’在我手上,販賣蠱蟲的蠱師認(rèn)得你們家下人,說得出時間、地點、接頭方式,各方口供嚴(yán)絲合縫,分毫不差。這些證據(jù),我自會統(tǒng)一呈交給仙界?!?/br> 說到這里,她別有深意地放慢語氣:“鎮(zhèn)國公,我最后問你一次。我手上的蠱蟲,你見過嗎?” “從未見過。” 鎮(zhèn)國公老神在在,編瞎話不打草稿,“蠱蟲也好,仙試舞弊也好,我都是第一次聽聞。仙子若是不信,何不回到仙界,前往辰星殿查證一番?我相信清者自清,世間自有公道?!?/br> 清是肯定清的,聶昭想。 只不過這個“清”,指的是“清理罪證”。 若她所料不錯,試卷剛一遞交到仙界,金仙君便會抹去一切舞弊痕跡,永絕后患。就算她找到當(dāng)年的辰星符,也無法從中發(fā)現(xiàn)半點蠱蟲氣息。 但反過來說,如果她能用其他手段證明金家舞弊,辰星殿卻沒有證據(jù)存留,便能進(jìn)一步證明金仙君參與其中,濫用職權(quán)為宗親善后。 他們的sao,終將變成刺向他們的刀。 當(dāng)然,金家人從來不相信這世上存在“如果”,就如同他們不相信因果報應(yīng)。 現(xiàn)在他們的報應(yīng)來了。 “既然鎮(zhèn)國公如此篤定,那我就不客氣了。兩位仙官,請你們先來看看蠱蟲吧?!?/br> “……?。亢?,好。” 那兩人面面相覷,不知聶昭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又不好拒絕,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一陣,最終還是抖抖索索地接過錦囊,仔細(xì)檢查其中物事。 正如聶昭所說,錦囊中裝有兩條水蛭一樣的蠱蟲,以及一個拇指大小的玻璃吊墜,里面裝了幾滴鮮紅液體,看上去有種陰森森的詭異之感。 聶昭解釋道:“這是血液。你們將它喂給其中一條蠱蟲,觀察一下變化,再告訴我你們的結(jié)論?!?/br> 在她的世界里,這就叫做控制變量。 “……” 仙官們摸不著頭腦,只好使出渾身解數(shù),又是戳又是碾,對著兩條螞蟥鼓搗了老半天。 做完一整套中學(xué)生物實驗后,他們擦著腦門上的冷汗抬起頭來,草草組織了一下語言,老老實實地交代道: “根據(jù)我們的判斷,這應(yīng)當(dāng)是一種魔族培育的蠱蟲。它們可以改變外形,化為一層透明薄膜,覆蓋在辰星符表面。蠱蟲吸血后通體發(fā)紅,確實與符紙變色相似,足可亂真。” “還有……這兩條蠱蟲身上,似乎被施加了某種禁制,用于抑制它們的吸血欲望。聶仙官,這是你做的嗎?” 聶昭點點頭:“不錯。準(zhǔn)確來說,我抑制的是他們‘針對某個對象的吸血欲’。現(xiàn)在我會解開禁制,請各位仔細(xì)看好了?!?/br> “呵。” 鎮(zhèn)國公冷哼一聲,不以為然道,“故弄玄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