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仙君蹲大牢 第112節(jié)
在這份心情的驅(qū)使下,她傾身緊握住黎幽雙手,在漫天花雨中與他四目相對。 “我……還有一個問題?!?/br> 黎幽深情款款地注視著她:“你說。” 聶昭點點頭,用指腹抹去眼角一滴感動的清淚,一字一頓認真道: “為了歡迎我,你找來做群演的這些妖魔,都有拿到工資嗎?你應該沒做違背《勞動法》的事情吧?” 黎幽:“………………” 我*! 他差點就忘了,鐵血公務員不相信眼淚。 可是,他又能拿她怎么樣呢? 自己看中的公務員,哭著也要陪她一起走到底。 她沉迷工作、不解風情、聲稱心上人就是天下,當然是選擇支持她。 她奔走四方、處處留情、天天和各路姐妹貼貼,當然是選擇原諒她。 于是,黎幽強忍淚水(被鋼鐵直女氣出來的),含著無限的心痛與辛酸開口道: “阿昭放心。就像你之前囑咐我的一樣,我不僅按市價支付了合理酬勞,還給了他們?nèi)都影噘M。” 第74章 歸故鄉(xiāng) 同一時刻,仙界—— 聶昭與黎幽共赴妖都,同賞桃花流水的時候,偉大的承光上神正在無能狂怒。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 “東曦在哪里?阮輕羅在哪里?把她們叫來見我!” 因為值班仙官被東曦神女和太陰殿一波帶走,鎮(zhèn)星殿無人報信,魏家被魔族攻破的消息,直到次日一早才傳入承光上神耳中。 如今不同于仙魔大戰(zhàn)時期,在承光上神看來,天下海清河晏,安樂太平,凡間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微末小事,根本用不著勞煩他出面。 因此,他放心大膽地將一切交給手下仙官,自己只負責聽匯報和隔空指揮,比退居二線的老領導還要清閑。 對他來說,現(xiàn)在唯一需要關(guān)心的,就是仙界靈氣衰弱的難題。 不知為何,自從魔災發(fā)生以來,仙界靈氣就開始一點一滴地流失,而且流速越來越快,近年來更是一發(fā)不可收拾,大有從“水滴石穿”直奔“一瀉千里”的架勢。 唯有這一點,憑承光冠絕天下的神力也無法改變。 這種不祥的預兆,就仿佛—— 冥冥之中,有一只不可視的天道之手撥弄世局,推動著仙界日漸式微一般。 承光高居神位一萬年,做上神做得非常滿意,還想給自己再續(xù)一萬個一萬年,自然不肯輕易認命。 因此這些年來,除了偶爾露臉發(fā)號施令之外,他與天帝一同沉迷閉關(guān),將全副精力都放在阻止靈氣流失上,幾乎可與燭幽花費在魔災上的精力媲美。 一者為江山永固,一者為澤被萬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兩個對比鮮明的極端。 昨夜魏家遇襲之際,承光上神也在專心閉關(guān),鉆研保全仙界萬年基業(yè)之法。 次日一大早,他在金光環(huán)繞下美美出關(guān),準備接受屬下們的崇拜與贊美,以此來慰藉自己cao勞三天三夜后疲憊的精神。 然而,他得到的只是一句—— “大人,時代變了!” 哦,對不起,說錯了。 “上神,魏家沒了!” 承光上神:“?” 等他趕到現(xiàn)場一看,一張老臉愣是沒繃住,兩只老眼差點彈珠似的飛出眼眶: “這是怎么回事?!” 魏家這個“沒了”,還真是物理意義上的“沒了”。 承光想象過無數(shù)種血流成河、尸骸遍地的慘狀,卻唯獨沒有想到,魏家會完完整整地從世上消失。 “鯤鵬臺呢?鯤上哪兒去了?” “它神魂上有我打下的烙印,一萬年來兢兢業(yè)業(yè),對我唯命是從,不可能擅離職守……” “上神恕罪!” 鎮(zhèn)星殿仙官齊刷刷跪成了一個方陣,哭喪著臉匯報道: “不知為何,魏家遇襲的時候,那條巨鯤竟然掙脫神魂烙印,粉碎了我們在它身上布下的法陣,將整個魏家仙府從背上甩下來,然后……” 承光:“然后什么?” 仙官:“上神,鯤變成大鵬飛走了!” 承光:“……” 你特么的在逗我??? 要知道,縱然承光上神有移山倒海之能,為了馴服鯤鵬這種集天地靈氣于一身的大妖,當年也被折騰得灰頭土臉,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為免鯤鵬生出二心,這萬年來他時時檢查、加固封印,將它脖頸上的枷鎖收緊了一重又一重,確保它沒有余力反抗。 然而一夜之間,鯤鵬竟然逃脫了! 究竟是誰有這種本事,能破除他親手施加的封?。?/br> 除了天帝之外,他就只知道一個人—— 不對。不可能。 承光立刻在內(nèi)心否定。 手持天罰鎖的燭幽,的確是個地雷一樣不可預測的威脅。 但早在百年前,她就已經(jīng)徹底從仙界消失了。 清玄、重華都未必知曉其中隱秘,阮輕羅和長庚更是被瞞得嚴嚴實實。 但承光上神清楚得很,只要自己在仙界掌權(quán)一日,燭幽就決不可能醒來。 因為,她的魂魄已經(jīng)…… 但若不是燭幽,那又會是誰呢? 羅浮君?息夜君? 難道那兩個魔頭修為精進如斯,已經(jīng)足以與他抗衡? 承光上神百思不得其解,背后卻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逐漸攀升,如同冷冰冰的毒蛇爬過脊背。 說不定,在他一無所覺的時候,毒蛇的獠牙已經(jīng)對準了他的心臟。 承光用力搖了搖頭,將這種不吉利的想象驅(qū)趕出腦海,轉(zhuǎn)向手下仙官質(zhì)問道: “魏震華呢?讓他來見我?!?/br> “……” 幾個仙官彼此對視一眼,同時露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為難神色。 “上神,那個……” “魏家主他……人還活著,但他恐怕已經(jīng)無法回答您的問題了?!?/br> 承光:“?” 然后,他就如愿以償見到了魏震華。 “嘿嘿,嘿嘿嘿……” 這個深得他歡心的徒子徒孫,如今成了個雞皮鶴發(fā)的糟老頭子,神情呆滯,兩眼發(fā)直,咧著一張缺牙豁口的嘴,就像壞掉的人偶一樣,斷斷續(xù)續(xù)發(fā)出空洞的、干巴巴的傻笑聲。 “嘿嘿嘿,你拍一,我拍一,咱倆都是大傻x……” “嘿嘿,綠帽子!嘿嘿!” 魏震華雙手捧著自己白發(fā)稀疏的腦袋,好像在摸索一頂看不見的帽子,還試圖將它扣在承光上神頭頂。 “老祖宗,你喜歡綠帽子嗎?我有好多好多綠帽子,要不我分你一頂吧!嘿嘿!” 承光:“……” 癥狀很可怕,情況很嚴重。 “我們都檢查過了,魏家賓客、女眷和幼童都沒有受傷,只是成年男丁……大多被極其狠辣的手法碾碎經(jīng)脈、重創(chuàng)神魂,變成了這副一問三不知的癡傻模樣?!?/br> 一旁的仙官們還在腆著臉點頭哈腰,試圖喪事喜辦: “幸好,雖然他們的修為回不來了,但神魂若是好生蘊養(yǎng),將來或許還能恢復一絲神智。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 他們沒有展開描述細節(jié),比如魏家子弟癡呆以后,有的一個勁兒哭喊“我不要,不要生孩子,不要一胎五百寶”,還有的流著口水大發(fā)花癡,見人就撲上去亂親亂摸,口中嚷嚷著“老婆,活的老婆,不是紙的老婆”…… 也不知他們經(jīng)歷了怎樣慘無人道的折磨,才會變成這副模樣。 光是想像一下,眾仙官就覺得不寒而栗。 魔族,恐怖如斯! “……” 承光面色鐵青,厲聲追問道,“下手的是何方妖魔?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這……” 仙官們再次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但迫于承光上神積威,還是小心翼翼地如實回答道: “據(jù)魏震華的夫人所說,下手的是他最寵愛的姨娘。她用金針在魏震華經(jīng)脈上刺了一千零一個眼兒,還說‘既然你們這么喜歡用針扎人,我就讓你們嘗嘗被針扎的滋味’……” 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