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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每天都病怏怏 第54節(jié)

    這時鐘慕期悠悠開口了,道:“阿嬋若是覺得為難,表哥倒是有個法子?!?/br>
    李輕嬋微微瞪著他,聽他道:“上回也用過的,阿嬋裝暈就行了,表哥抱著你,只要你把腳藏好了,誰也看不見的?!?/br>
    李輕嬋微怔,一時半會兒竟辨別不出這是不是個好主意。

    要是暈倒了,那不管什么都是合理的了,就跟上回被鐘慕期忽悠假裝吐血暈倒一樣,被抱著出門求醫(yī),那是迫不得已,沒人敢說閑話。

    李輕嬋有點心動,然而一想后來被他抱出去后的結(jié)果,又遲疑幾分。

    鐘慕期眸光從她臉上掃過,不甚在意道:“不愿意就算了,那我先走了。”

    他作勢要走,李輕嬋急忙拉住他,“愿意的,表哥你不要走?!?/br>
    李輕嬋有點自暴自棄,算了,反正她在表哥跟前什么秘密都沒有,什么窘迫的時候都被他知道了,不差再跟他配合著扯個謊。

    就當……就當這是她使的小心眼,是她勾引鐘慕期的壞主意里的一個。

    鐘慕期止住動作,端正地坐著,道:“那就倒吧,跟上次一樣,倒了之后什么話也不用說,不管聽到什么動靜也不要動?!?/br>
    李輕嬋氣呼呼發(fā)出一聲怒音,往周遭看了看,確認沒人注意他們了,眼一閉,朝著鐘慕期懷中倒去,被他張開手臂接住。

    就和那日來了月事被抱進農(nóng)家時一樣,李輕嬋再次趴到了鐘慕期肩上,雙目緊閉,一聲也不敢出。

    被抱起來時感覺腳尖涼涼的,似乎是露在了外面,急忙往里躲,倉促間不知道碰到了哪兒,立馬被捉住了腳。

    “別亂動?!辩娔狡诼曇舻统恋馈?/br>
    李輕嬋有點急,屈著腿道:“腳,腳!”

    然后裙子被扯了一下,鐘慕期在她耳邊道:“遮住了,有人來了,別出聲?!?/br>
    李輕嬋忙屏住呼吸,兩手偷偷搭在他肩上假裝沒了意識,緊接著聽見急急的腳步聲,侍女的聲音響起:“小姐怎么了?”

    “還發(fā)著熱,暈過去了。”鐘慕期聲音自若道。

    侍女慌了,連忙引著他往房間里去。

    而李輕嬋老實趴在鐘慕期肩上,感受著那堅實胸膛,忽地白了臉,她被那一通戲耍后忘了鐘慕期身上還有傷,壓不得!

    李輕嬋身子瞬間僵硬起來,悄悄直起身子,害怕弄疼了他。

    鐘慕期察覺到了,在她耳邊輕輕發(fā)出疑問聲,“嗯?”

    侍女還跟著,李輕嬋不敢吱聲,只覺得從水榭到她臥房的路格外的遠,走不到頭一樣,都這么久了怎么還不到?

    她很急,心頭像是有螞蟻爬過一樣,焦躁難安。

    等終于要被放到床上了,李輕嬋又怕鐘慕期就這么離開了,被放下時悄悄扯了下他頭發(fā)絲。

    鐘慕期好像懂了,對著匆忙趕來的侍女道:“去打盆熱水來給阿嬋擦下臉?!?/br>
    吩咐另一個:“去端參湯?!?/br>
    幾個侍女都被打發(fā)走了,他在床頭坐下,親昵地捏了捏李輕嬋小巧的下巴,道:“都出去了?!?/br>
    李輕嬋猛地睜開眼,騰地坐起,眼眶中閃著細淚,急急問:“表哥你疼不疼?我是不是壓著你傷口了?”

    鐘慕期微微皺起了眉,在胸膛上輕按了下,道:“有點,好像裂開了?!?/br>
    李輕嬋咬著嘴唇憋住了淚,窩火道:“你都不早說,疼還要逞強!”

    鐘慕期沒有說話,只是眉頭愈深,露出些許痛苦的神色。

    等李輕嬋慌神地要去扯他衣襟看傷口,他按住李輕嬋的手道:“待會兒可有侍女進來了?!?/br>
    是不能讓人看見他的傷……同時這話讓李輕嬋想起先前那個疑問,順勢問了出來。

    “趙曇那外室心機重,從趙旿手中逃走后不愿意回到趙曇身邊,所以瞞著刺傷我的事情沒說。”鐘慕期有條不紊地編著謊,“所以趙旿根本不知道我受了傷?!?/br>
    他看見李輕嬋面露疑惑,追加道:“她不敢說的,她說了,趙曇就會知道她有逃跑的心。”

    李輕嬋被他說服,愣愣問:“那、那還要繼續(xù)瞞著,偷偷換藥嗎?”

    “是?!辩娔狡邳c著頭,“只是在這府中多有不便,阿嬋不方便去幫我,我自己來也行……”

    那怎么行?他傷在右肩到胸壁的位置,單一只左手怎么上藥?又怎么包扎?

    李輕嬋心疼死了,抓著他手臂道:“我去幫你,表哥你別怕,晚上我偷偷去找你,我?guī)湍恪!?/br>
    鐘慕期眉梢舒展,眼底泛起幽幽的波瀾,還未來得及說話,侍女已端著水回來了。

    李輕嬋忙閉了眼,但是沒得到回復心里還是不安,又怕鐘慕期人走了,偷偷摸摸瞇眼去瞄他。

    屋內(nèi)侍女就聽見鐘慕期驀然低笑一聲,轉(zhuǎn)頭一看,沒在他臉上看出什么,只當是自己聽錯了。

    等侍女給李輕嬋擦了臉,轉(zhuǎn)身去放巾帕的一小會兒功夫,鐘慕期躬著身子在李輕嬋耳邊輕聲道:“那,晚上表哥就等著阿嬋你了?!?/br>
    李輕嬋不敢睜眼,微不可查地點了頭。

    “阿嬋放心,不論在哪個屋,表哥都會給你留扇門?!辩娔狡谟脷庖粼谒呎f著,“正好讓阿嬋來看看表哥屋里有沒有藏著姑娘?!?/br>
    第60章 牽手

    李輕嬋這一“暈”又把府里人嚇著了, 侍女全都圍了過來,不過這一回沒人招惹她,是她自己暈的,只能怪她身子骨不好。

    反正在別人眼中都暈了, 李輕嬋羞愧了片刻, 心虛地閉眼睡著了。

    一覺睡了近半個時辰, 醒來時正好平陽公主過來, 看著她用了晚膳,又吩咐侍女盯緊點, 再也不能讓她一個人待著。

    李輕嬋表面應(yīng)得好好的,心里發(fā)了愁,不讓她一個人待著,晚上怎么偷溜去表哥那里給他換藥?

    她默默想著晚上溜出去的法子,發(fā)現(xiàn)飛鳶回來了。

    飛鳶是鐘慕期給的人, 之前又押送過四皇子那外室,肯定是知道鐘慕期身上的傷的。

    要是以前李輕嬋說不準就讓飛鳶去幫鐘慕期上藥了,可現(xiàn)在她對人起了心思,又做過那樣的夢, 是不肯再讓別的姑娘靠近鐘慕期的。

    于是她什么也沒提, 晚上早早說要睡了,將侍女全部屏退出了。只是她如今病了, 平陽公主不準她身邊少人, 還是留了兩個丫鬟宿在了外間。

    夜?jié)u深, 李輕嬋輕手輕腳地披了衣裳,外面有侍女, 她沒法走正門出去, 便在窗下墊了椅子, 準備偷偷翻窗。

    她之前和侍女打聽過了,鐘慕期的院子就在平陽公主院落的側(cè)后方,只隔著可以喂魚的那個水榭。

    她只要腳步快一點、輕一點,很快就能到的,誰也驚動不了。

    外面月色涼薄,李輕嬋第一次翻窗,半邊身子探出窗外了,才發(fā)現(xiàn)外面沒有落腳點。這么高的地方,直接跳下去怕是要崴了腳。

    正為難著,一把椅子無聲出現(xiàn)在了跟前,不偏不倚地落在窗外。

    李輕嬋嚇了一跳,一抬頭正好看見飛鳶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霎時間紅霞鋪滿了臉。

    她肯定是知道的……沒事,她、她是自己人,不會說的。

    李輕嬋掐了掐自己的guntang的臉,冷靜下來后,踩著椅子爬了下去。

    夜深人靜,偶有風聲掠過竹間和枯枝發(fā)出的颯颯聲,李輕嬋察覺到?jīng)鲆?,趕忙裹緊了衣裳,她的傷寒可不能再加重了。

    探頭探腦地朝外看了看,確定庭院中沒有其他人,李輕嬋一路小跑穿過了水榭,剛到石橋盡頭,迎面對上一個長身玉立的英挺人影。

    李輕嬋先是猝不及防差點尖叫出聲,待看清來人后,頓時雙目發(fā)光,急步跑過去,壓著聲音里的雀躍低聲喚道:“表哥!”

    “表哥怕你找錯地方了,特意過來接你?!辩娔狡诘皖^看著她,柔聲說道。

    他已換了身廣袖寬袍,黑發(fā)簡單束著,簡約隨意,較平日多了許多慵懶與溫情。

    李輕嬋心砰砰跳個不停,月色正好,她仰目看去對著那盈滿月色的溫柔眼眸,覺得自己差點要被溺死了。

    臉紅心跳間,被牽住手,乖乖地跟著鐘慕期往院里走去。

    那只手很大,幾乎將她的手全部包住了,李輕嬋覺得兩人這會兒像是月下幽會的有情人一樣,偷偷摸摸的,溫情無限。

    她記起剛?cè)牍鞲臅r候那個月下偶遇的夜晚,那時候他可是冷冰冰的,說著安撫人的話都不帶一絲感情,和現(xiàn)在簡直判若兩人。

    變這么多,肯定是因為喜歡自己了……喜歡一個人才會對她好嘛。

    李輕嬋心里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的同時歡喜萬分,腦中止不住地炸開絢爛的煙花,悸動不已。

    “沒讓人看見吧?”鐘慕期含笑側(cè)目問她。

    李輕嬋被他問得越發(fā)臉紅,羞澀地搖頭,“沒有,我可小心了?!?/br>
    鐘慕期看著她這樣子,臉上的笑一刻也沒停下過,又問:“冷不冷?”

    那是不冷的,不僅不冷,人還快要著火了。

    最后牽著李輕嬋進院門時,鐘慕期略一抬眼掃向隱蔽處,飛鳶即刻默默退了回去。

    這傻表妹,要不是他讓飛鳶護著,怕是早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

    一路被牽進房間里,都沒見著什么人影,李輕嬋心知是他刻意不讓人守著的,又開始覺得他體貼,連傍晚時被欺負的事情都忘了。

    屋內(nèi)只燃著一盞燈,燭火微熏,李輕嬋還沒從方才的柔情蜜意中回過神來,臉紅撲撲的,眸中波光瀲滟,嬌羞中帶著些許傻氣。

    鐘慕期又笑,覺得自己這么久的潛移默化總算是有了點成效,他把人拉著坐到椅子上,故意湊近了,引誘著問:“表哥好看嗎?”

    “好看。”李輕嬋覺得他今晚溫柔得不像話,快被他的笑迷傻了,雙目眨也不眨地盯著他,連連點頭,“表哥最好看?!?/br>
    “表哥覺得阿嬋才是最好看的。”鐘慕期笑吟吟說道。

    他原本的計劃是今夜借著傷口痛哄著姑娘守他一夜,再悄悄把人移到床上來,隔日就跟她說是她夜里主動上的床。

    轉(zhuǎn)念一想,人還在傷寒中,不能勞累,是熬不得夜的,又想干脆直接把人弄暈了。

    只要在天亮前再悄無聲息地把她送回去,誰也察覺不了的。

    總而言之,今夜是如論如何都不打算放李輕嬋回去的。

    只是沒成想庭院前去接她時,見她一臉春情,這模樣,任誰見了都得說她是有了意中人。

    既已動心,那就不急著刺激她了,可以慢慢來。

    鐘慕期給李輕嬋到了水,“先喝點熱水歇一歇,別累得傷寒加重了?!?/br>
    他說什么,李輕嬋就做什么,捧著茶盞溫吞飲了水,心中才稍稍靜了幾分,又用水盈盈的眼眸去看鐘慕期。

    這眼神有點讓人按捺不住,鐘慕期收了心神,側(cè)身將置物架上的藥瓶和紡紗取下來。

    李輕嬋見了這些才混沌想起自己是來干嘛的,瞬間冷靜下來,忙站起來將東西接過。

    衣物褪下,最里面的紡紗果然透了血,李輕嬋跟著心尖痛,將被血水浸透與傷口黏在一起的紡紗解下時,自己先紅了眼眶。

    屋內(nèi)已備好熱水,她全神貫注地給清洗著傷口,一眼都沒再往鐘慕期臉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