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每天都病怏怏 第68節(jié)
昨日的事有驚無險,李輕嬋睡了一覺已好了許多,梳著發(fā)聽她繼續(xù)說著。 “公主就差去宮里請調(diào)令了,幸好世子及時把小姐你找回來了?!蓖煸碌?,“公主不放心小姐,昨夜在你床邊守了許久呢。” 李輕嬋聽著,整理好衣著后就去了平陽公主那。 她睡得好,可平陽公主明顯是沒休息好,面帶倦色,李輕嬋忙給她捏肩捶腿,黏著她待了一整日。 平陽公主也沒再多問她別的,只是道:“不用怕,你表哥給你出氣去了?!?/br> 具體怎么出氣的李輕嬋不知道,反正這幾日見鐘慕期見得少了。 見不著人她就天天盼著,白日跟著平陽公主理著府中事物、讀書寫字還好,到了晚上就胡思亂想起來,睡得也不是很安穩(wěn)。 年前的一個晚上,下了一場冬雨,天冷得厲害,李輕嬋午后睡得久了點,晚上就睡不著了,躺在床上發(fā)呆時,聽見外間有了響動。 最初她沒在意,后來聽見了對話聲,她才覺得不對。 “……早早睡下了,沒有動靜,該是睡熟了……” 這好像說的是她,李輕嬋奇怪,守夜的怎么變成了飛鳶?她又是在與誰說自己呢? 李輕嬋剛想出聲喊她,卻聽腳步聲靠近,是向著里間過來的。 她急忙裝睡,屏住呼吸想看看大晚上的,飛鳶放了誰進她屋里,又是要進來做什么。 第75章 懷疑 漆黑的冬夜里, 雨聲噠噠打在房檐上,李輕嬋耳朵豎起,仔細將雨聲與腳步聲分辨開來。 聲音越近,她越是害怕, 因為她忽然想起幾年前大半夜出現(xiàn)在她床頭的那個嬤嬤, 那么嚇人, 像是地底下爬出來的惡鬼。 可飛鳶是鐘慕期給她的人, 怎么會放壞人進來呢?會不會是平陽公主或者欣姑姑來看自己睡得好不好? 腳步聲被雨聲干擾,讓她辨別不清輕重, 更分不清男女。 但很快,來人就到了跟前,李輕嬋心狂跳不止,藏在錦被下的手用力按在心口,想將它按住。 她聽見紗帳被人掀開的聲音, 來人坐在她身旁,十分熟練地撫摸上了她的臉。 李輕嬋的心差點在那一刻跳出來,但緊接著她就認出了那只手,她太熟悉了, 那虎口處的薄繭她都碰過無數(shù)次了, 那是鐘慕期的手。 那只手在她臉上流連片刻,移到她下唇, 輕輕用指腹碾磨著。 李輕嬋被碰得癢死了, 好想一口咬上去, 但她若是這會兒醒了,不說弄不明白表哥是來做什么的, 怕是還會被他壓著欺負, 那太危險了。 無論如何都不能在這時醒的, 李輕嬋心中暗道。 她硬撐著不動彈,過了會兒心里才對鐘慕期著行為有了猜測,他應當是在摸自己唇上咬出來的傷。 好幾日不見,那傷口早就好了。 李輕嬋不怕了,扮著木頭人還算得心應手,只是沒等她自在一會兒,鼻尖氣息一重,床邊上的人就親了過來。 李輕嬋忙斂住呼吸,不敢作出丁點兒反應,然而當牙齒被撬開時,她還是沒忍住亂了呼吸。 她忙重新屏住,可兩人離得那樣近,只這一瞬就已被鐘慕期發(fā)覺,他停下來,手掌仍貼在李輕嬋臉上,低聲喊道:“阿嬋?” 李輕嬋死命壓著呼吸與心跳,一聲不吭。她這會兒只慶幸今夜黑得很,沒有點燈肯定看不見她臉上的紅。 她感覺熱氣撲面,是鐘慕期貼近了在聽她的呼吸,李輕嬋艱難地憋著氣,過了幾息,才感覺鐘慕期離遠了些。 來不及松口氣,李輕嬋又覺得身上錦被掀開了,她平躺著,左臂隨手搭著,右手壓在心口,感覺鐘慕期伸手覆在了她按在心口的那只手背上。 李輕嬋不動聲色,暗自祈愿他感受不出什么。 片刻后,那只手離了她的手背,卻抓起了她另一只手,摸上了她手腕,將她腕間的青玉鐲取下了。 那是李輕嬋睡前忘了取的,放在枕邊又怕不小心碰到摔碎,所以干脆沒摘。 玉鐲摘下后,她的手仍被鐘慕期握著,然后食指關節(jié)處微痛,是被人咬了上去。 李輕嬋有點惱火,怎么又咬人,表哥……是不是有點什么?。?/br> 她忍著沒動,手被放回了原處,身上的錦被重新蓋好,鐘慕期還細心地給她掖了掖被角。 他好像是確定了李輕嬋還熟睡,重新親了上去,只是這回把手掌覆在了那纖弱的長頸上,拇指指腹正壓在她頸側的搏動處。 李輕嬋這會兒再也藏不住了,干脆睜開了條眼縫,偏頭躲著,含糊道:“表哥,難受……” “嗯,是表哥?!辩娔狡谑栈胤旁谒鳖i上的手,回應著她,“幾日沒見阿嬋了,表哥想念得緊,所以特意過來看看。” 李輕嬋假裝做了夢,唔唔兩聲,向著里側翻了個身。 這回鐘慕期親不到了,靜坐了會兒,又捏了捏李輕嬋耳垂,起身出了紗帳。 李輕嬋還是不敢放松,聽見腳步聲到了外間,才悄悄從被子里伸出了只手,捂住口鼻張嘴呼吸起來。 外間又有對話聲出來:“……上次阿嬋被擄走的事暫且饒你一次,再有下次……” 雨聲忽大,李輕嬋沒聽清,后面也只隱約聽見了飛鳶在說話,沒聽見內(nèi)容。 等房門聲再次響起,她才真的放松下來,蒙住被子大口呼吸起來。 這么親親不算什么,就是清醒時她也是愿意被鐘慕期這么親的,可是他做什么要夜里偷偷來?飛鳶還給他開了門?真的只是來親親的? 李輕嬋心里冒出一個念頭來:“表哥這么熟練,是第一次夜晚來看我嗎?以前有沒有呢……” 她算了算飛鳶來到她身邊的時間,發(fā)現(xiàn)恰好是秋云離開的時候。 秋云……秋云是她主動讓離開的…… 想到這里,之前發(fā)現(xiàn)的事情也再次回到腦海里——打秋云離開之后,她身邊就全是鐘慕期安排的人了。 李輕嬋心里頭亂的很,覺得自己可能發(fā)現(xiàn)了什么,細想又覺得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表哥可能真的只是想自己了,關心自己呢? 李輕嬋自我安慰著,記起前幾日被擄走時那姑娘說的話,“你表哥可真不是個東西?!?/br> “我表哥……我表哥……好著呢……”李輕嬋再次在心底反駁那姑娘,只是這次底氣沒那么足了。 她胡思亂想,怕被外間的飛鳶聽出來了,不敢大聲翻身,忍得很難受。 后來還是強迫自己不亂想,聽了許久雨聲才入了眠。 翌日,冰冷的雨水小了些,可還未停下。 李輕嬋想起昨夜的事懷疑是不是自己做了夢,可左腕上不見了的青玉鐲告訴她那是真的。 她找了一圈,在梳妝臺上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鐲子。 李輕嬋心不在焉地梳洗完,心里想出了一個試探的法子。 這是她第一回 對鐘慕期的品性起了疑心,心中十分愧疚和不安??稍撛嚨倪€是要試,不然她會一直惦記著這事。 李輕嬋坐在梳妝臺前,將妝匣里的鐲子弄亂了,然后喊來了飛鳶。 她怕裝得不像,根本沒抬頭看飛鳶,扒拉著妝匣道:“昨夜是不是有人進了我的屋?我睡前忘了取下來的那只金玉掐絲鐲不見了?” 她仍翻著妝匣,但注意力全都悄悄集中在飛鳶身上,聽她沉默了會兒才道:“奴婢夜里聽見小姐說夢話了,好像是那鐲子戴著不舒適,就自作主張給小姐取下來了?!?/br> 李輕嬋憋著急促的心跳,撥開桌上雜亂的首飾道:“哦,我找著了,原來在這。” 飛鳶退下,李輕嬋看著眼前的金玉掐絲鐲和青玉鐲陷入了沉思。 她在說謊,在幫鐘慕期瞞打掩護。 李輕嬋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卻想不通為什么,她想找人商量…… 若是別的事,平陽公主或者欣姑姑,甚至是府中的侍女,隨便哪一個她都可以說。 可這事和鐘慕期有關,她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竟然沒有一個能說這話的人。 李輕嬋又想起了秋云。 她一個人待了會兒,問侍女:“我表哥,今日……回來了嗎?” 侍女道:“沒有呢,世子近幾日忙得很,根本不著家,公主也好幾日沒見他了?!?/br> 李輕嬋的心徹底亂了,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想懷疑鐘慕期,可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又被澆了水,就再也控制不住了,雨后春筍一樣蹭蹭往上冒。 李輕嬋聽著雨聲想了一整日也沒想出個頭緒,心里煩悶得厲害。 心中一煩,她就記起來身上的毒來,她中了毒,是不能煩悶的。 李輕嬋深呼吸舒了舒心,心里剛順了些,然而下一瞬,她就臉一皺無聲地哀嚎起來。 她想起身上的毒,竟然忍不住對這事也起了疑心,尤其是上次被孟梯說“毒入肺腑”的事。 那會兒她怕得厲害,明明身上沒有任何不舒服,可孟梯一說她就信了。 但后來鐘慕期與她保證可以治好,她又確實沒什么異常,除了每晚要多喝一碗不大苦的藥,其余的什么也沒變,以后至于她沒幾日就把這事忘記了。 李輕嬋糾結得厲害,她決定再試一試飛鳶。 晚上照常吃了一直在吃的藥丸,等要喝那碗沒太大藥味的湯藥時,她找了個借口將侍女全部支開了。 之后又是一夜輾轉,李輕嬋害怕鐘慕期又來了,很晚才睡著,醒來后第一時間就是檢查身上有沒有什么異常。 她又與侍女確認了一遍鐘慕期仍未回府,然后喊來飛鳶,不太順暢道:“我、我昨日肚子漲忘了喝藥,會不會……有事?” 她的藥都是孟梯再三叮囑一日都不能漏的,雖然想試探飛鳶,但李輕嬋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做餌,那藥其實還是偷偷喝了的,這會兒故意騙飛鳶說沒喝。 飛鳶愣了下。 李輕嬋正因為編謊話和懷疑鐘慕期而焦慮不安,倒是正好符合忘喝藥的反應。 飛鳶看了看她,咳了一聲道:“世子說過,湯藥漏掉一日是無妨的,不必擔憂。只是那藥丸絕對不能漏服,小姐可記住了?” “記住了,記住了……”李輕嬋胡亂點著頭。 等房間里只剩她一個人了,她呆坐了很久,忽然一聲嗚咽撲倒在床上,兩手在床上拍打著,欲哭無淚地低吟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76章 信件 到臘月二十九這一日, 平陽公主去了趟宮中,李輕嬋一個人坐在亭子里,唉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