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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怡開門見了,一個(gè)愣怔。這及笄時(shí)候的衣裳,在宋怡心上就像一根刺,只是因?yàn)轭檭A城叫囂的那番話。 她是一直裝作不曾聽到過。但很多事,佯裝不曾發(fā)生過,能騙過所有的人,卻騙不過自己的心。宋怡心上很在意,一直很在意。 “怡兒,城兒。正好你們都在。”正在宋怡與顧傾城相顧愣怔的時(shí)候,顧知文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出現(xiàn)了。 “大哥,你怎么過來了,昨日不是說好在前廳見的嗎。” 宋怡看見顧知文也來住處尋她,便問道:“是啊,知文,不是說好的你去花廳便是了嗎?” 顧知文聽完,郁悶的嘆了口氣,對(duì)著宋怡道:“阿怡,今日本是與你們約好一起去寧溪山的。只是這昨日父親叫我過去,說了些事兒,今日我要回去內(nèi)閣處一趟,不能與你們一同去了?!?/br> 宋怡聽后無奈一笑,道:“顧大哥你有事便先去忙便是?!?/br> 顧傾城聽到哥哥不能同去,未多做挽留。順帶還說了幾句調(diào)皮的嘲弄話,惹得顧知文一臉無可奈何。 再看宋怡對(duì)他亦沒有半分挽留,顧知文一臉可憐。巴巴望著宋怡??吹盟吴纳隙读藥锥叮羌t暈又莫名要爬臉頰。 宋怡無奈道:“顧公子有事在身,自然要先忙正事要緊。這秋日正長,寧溪山賞楓葉改日亦可一道?!?/br> 顧傾城道:“是啊,父親尋了哥哥,那定然是重要的事兒。怡jiejie我會(huì)幫大哥好好照顧就是了?!?/br> “如此便好,怡兒甚少出府,你且要多顧看她?!鳖欀膶?duì)著meimei交代完,轉(zhuǎn)而又對(duì)宋怡道:“說好了的,等改日有空了,怡兒可是要與我一同再去一回寧溪山?!?/br> 宋怡淡淡笑著點(diǎn)頭。 她好似別無其它選擇。否則這面上溫文爾雅的顧大公子,怕是要那般可憐的模樣看她一輩子才算了結(jié)。 顧知文又嘆息一聲。算是認(rèn)命。 他已是弱冠之年,因?yàn)樯眢w的緣故,一直在家中靜養(yǎng)。誰知去年開春,盧左相在朝為官不到一年的長公子,便在前些日子立了大功,官階由從六品一躍到了從五品。 正好也是去年開春那個(gè)時(shí)候,右相顧顯遇到了一游方神醫(yī),請(qǐng)到了顧府上與顧知文看診。 原本病痛纏身多年,早與仕途無緣的顧知文,去年開春顧知文病情漸漸穩(wěn)定緩和下來。 那高人還說不出意外,今年秋日他的病情便可痊愈,但轉(zhuǎn)好之前還要發(fā)一場(chǎng)寒癥。 果不其然,顧知文纏身多年的病痛才過了夏至便盡數(shù)好轉(zhuǎn)。 在秋夏交際時(shí)候他果真發(fā)了寒癥。眼下寒癥過去,他確是漸漸好轉(zhuǎn)。身體好轉(zhuǎn),其它繁雜的事便也隨之而來了。 身為右相的顧顯左思右想,夏至過去后便日日嘮叨,說自己不曾有一個(gè)那般出色的兒子。 小暑之前,顧顯終于為顧知文在朝中謀得一席之地,他決定將這個(gè)身體才是康復(fù)不久的兒子也送入仕途,與那左相盧衡的公子較個(gè)高下。小暑那日,顧知文便依從父親的意愿踏上了官途。 說完主要的事,顧知文看了meimei,忽而道:“咦?城兒今日這一身衣著,看著略是有些眼熟。嗯,讓我想想上回是什么時(shí)候看見你穿這身衣裙的?!?/br> 只聽顧傾城一身嬌嗔道:“哥哥真是的,那日及笄怡jiejie穿這一身衣裙的時(shí)候,你可是把我們兩人夸得如天仙一般。怎今日meimei獨(dú)自穿著,哥哥便只覺著眼熟了。” “是嗎?”搜腸刮肚的顧知文經(jīng)meimei這么一說,倒是想起來了。那日穿了與meimei同樣衣裙的宋怡是他不曾見過的一番模樣。 及笄禮本算是人生中一樁大事,那日宋怡穿著一身堆疊層次的簇花衣裙,蓮步輕移緩緩走入花廳,裙裾邊的百褶隨著她走動(dòng),好似一朵蓮花張合。宋怡面上暈染了淡淡的緋色,唇邊掛著一抹甜美嬌柔的笑靨。 那個(gè)時(shí)候顧知文便覺悟了,他默默下決心,一定要與宋怡說出自己的心意。 否則這般的佳人,他再不做些行動(dòng),或許他日佳人有了良配,他只得抱憾終身。 宋怡在一側(cè)淺笑,未做多語。 顧知文再看了顧傾城,恍若大悟,道:“原是及笄時(shí)候置辦的衣裙吶。你衣裙花樣百出,多是大紅大紫,大哥我即便是記性再好,也記不住那么多花樣?!?/br> 他又看了宋怡,道:“不過怡兒倒是甚少穿那身衣裳,說來我很是想看怡兒再穿一回,那衣裙很適合你?!?/br> 顧傾城聽著哥哥這般說,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道:“大哥對(duì)怡jiejie盡是溢美之詞,我這meimei討你一句夸贊,大哥你倒是吝嗇得緊。哼。” 宋怡依舊只是笑,她不知道這般的話,她要如何接才是好。既是不知道,便是不接最好。 她今日一身素衣,隨也是廣袖飄飄,卻不及那一襲簇花錦緞的紅裙。 相較之下,素衣雖有幾分飄飄欲仙的出塵氣息,在那惹眼華麗的紅裙前,仍是遜色了三分。 聽了顧知文夸贊她,宋怡淺笑的面皮上爬上了幾分紅暈,掩蓋了本來心上的難受。 她心里腹誹顧知文,這顧右相的大公子說起話來,真是不羞不臊,兩個(gè)人獨(dú)自在一處說說也就罷了,現(xiàn)在有第三個(gè)人在,他也是這般……這般的讓人難以言對(duì)。 “顧jiejie,今日天氣這般的好,大好風(fēng)光出去踏青,你這般衣著太過素雅。不如,你與我一般的,穿這一身衣裙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