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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那般便是很好了。”盧未央這話說的全是真心,她聽了宋怡的曲子,便是在想是如何的女子能奏出那般的曲子。 她因而便來與宋怡搭訕,聊了起來,她心中盡是驚詫。 驚詫于宋怡的嬌柔,宋怡的個字比她矮了快有一個頭,那般的曲子根本不似是她這般一個嬌柔女子能彈奏出的,但眾目睽睽宋怡自當(dāng)無法作假。她亦是親眼所見,那樂曲由顧傾城之間傾覆而出。 弱質(zhì)女流四字,便是她的自謙罷了。 盧未央接著又道:“未央只因身子自小不好,父親母親為了保住我的性命,才將我送去習(xí)武。若是我身子出生便是好的,那我也該能同顧小姐一般,會些琴棋書畫刺繡女紅,這該是件很美的事?!?/br> 宋怡從袖袋中拿出了一塊繡帕,遞到了盧未央面前:“盧小姐那塊絹帕都濕了,用這塊吧。” “這是你親手繡的嗎?”盧未央接過宋怡遞來的帕子,看著帕子上一角的幾只桃花,繡工精細(xì),用色繽紛。不覺的對著宋怡投去了羨慕的眼光。 瞧見宋怡頷首,她便是又道:“顧小姐果真是蕙質(zhì)蘭心,這繡帕真好看。物美人更美。顧小姐這個朋友,我盧未央是結(jié)交定了的?!?/br> 宋怡看著一副笑意燦爛的人兒,只覺眼前的女子是那么的明媚,好事初春正午的陽光一般溫暖。 她柔聲道:“我亦是有意結(jié)識盧小姐這位朋友。這般的帕子我還有甚多,盧小姐若是喜歡,那這一方絹帕便贈與你就是了?!?/br> “真的嗎?”盧未央開心的猶如一個垂髻小兒,“這禮物我很是喜歡,謝謝顧小姐?!?/br> 將帕子收好,她繼續(xù)拿著那塊濕了大半的白娟擦汗。 宋怡看她收起了繡帕,方要開口,盧未央搶先道:“這塊絹帕還能再擦擦汗的。” 她只是不忍心將那般好看的繡帕用來擦汗。再說,這是她新結(jié)識的朋友相贈,如何盧未央都舍不得用。 席間的安諸一直是注意這宋怡這邊的??匆娢鑴^后的盧未央直直奔著宋怡去了,他心頭嘀咕:如何她竟會去與顧傾城交好? 那邊右相顧顯看著對席宋怡的位置,看見盧未央好似一直在與她交談,心懸到了喉嚨處。就怕那頂替之事暴露,宋怡受了牽連。 那邊秦氏回來,瞧見宋怡仍是在與左相之女談天,心上不悅。 盧左相和她夫君右相顧顯本就是面和心不和的,岐國京都里人人皆知。她此刻身為右相之女,與左相之女相談甚歡,恐是要招人猜度。 盧未央看見秦氏回來,甚是有禮的道:“顧夫人,您回來了?” “嗯,是的?!鼻厥厦嫔謴?fù)如初。瞧見盧未央還在宋怡身邊,心上開始計較。 顧盧兩家不曾有往來,全因是一直在暗中較勁,她心上芥蒂盧未央。 但面上那副和藹還是要裝下去的。秦氏笑吟吟的應(yīng)了盧未央,她又轉(zhuǎn)而對著宋怡道:“城兒,文兒在東南那邊等你,有話與你說?!?/br> “顧大哥找我?” “嗯,他便是在那邊等著的,你且快是過去吧。過了那邊一道月洞門,在過去小榭那邊便是了?!?/br> 聽見秦氏這么一說,她趕緊朝著盧未央委身道:“盧小姐,哥哥找我有事,我便先過去了,失禮了。” “嗯,顧小姐過去吧,莫讓兄長久等了才是?!?/br> 東南那邊一處燈火闌珊的回廊小榭那邊,顧知文正是一個人坐在石臺邊上一語不發(fā)。 他方才因為頂替meimei顧傾城之人被換一事,與母親秦氏發(fā)生了爭執(zhí)。不想后來得了一個更是詫人的消息。 秦氏要斷了他對宋怡的念想。終是下了狠心,把她所做的那不堪告人的惡事說給了顧知文知道。 本就是心虛復(fù)雜的顧知文,此時更是猶如受了雷劈,全然沒了想法。 他絞盡腦汁想著該是要如何帶著宋怡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計策還未相處一個。 倒是轉(zhuǎn)瞬便成了宋怡殺母仇人的兒子。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不該是這般的,他本該是等著此次宮宴過后,在朝中穩(wěn)定了,便要向宋怡正是求親的。 聽見身后有逶迤的腳步聲,顧知文以為母親秦氏又是回來了,便是僵直了脊背坐在小榭外的石臺上愣愣瞧著遠(yuǎn)處,并未回首。 “顧大哥,顧伯母說你有事要與我說?” 聽見宋怡的聲音,他急急轉(zhuǎn)頭過來,一副平日溫和俊逸的面皮上依舊掛著濃重的慍郁之色。 見著了宋怡,他那慍色才是緩和了去,消散于那明滅搖曳的燈影中。 他勉強(qiáng)的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想要如同往日一般的對宋怡和煦一笑,笑到嘴邊卻是成了苦笑。 “怡兒你如何過來了?”他開口,聲音很是沙啞。 宋怡看著他情緒不對,只是柔和了聲音又說了一遍:“顧伯母說顧大哥有事與我說,我便是過來了。” 隨即她又道:“顧大哥你怎么了?可是身子哪里又不舒服了?” “我……無礙?!睂τ谀赣H秦氏的作為,顧知文真不知該是如何與宋怡說起。 他向來是一個看中孝道的人,父母所說的話,顧知文亦是言聽計從的。唯獨這一次,秦氏要他斷絕與宋怡的關(guān)系,他確是做不到。 “怡兒,過來這邊坐吧?!鳖欀哪贸鲆环降逅{(lán)色方巾,鋪到了身邊一尺處的石臺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