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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接了顧顯的話道:“是啊。怡兒吶,這夜色已是深了。你今夜便是留宿于顧府中罷,那處挽霞閣依舊是給你留著的。你搬走后雖是空置了,伯母也是日日安排了人灑掃著的?!?/br> 宋怡離去了,顧顯勸不住,但空置下那挽霞閣,他還是能做到的。那處住處,便他是留著,打算等宋怡再次回到顧府中住的。 好似一個父親期盼遠(yuǎn)行的子女早歸,他便是期盼有一日宋怡能再回來顧府上住。 “不了,如今那聽雨軒便是怡兒的家。怡兒既是有家,如何也不便在府上叨擾才是?!彼划?dāng)秦氏是與她客氣的。 秦氏聽見顧顯的言語,隨即的,她蒼白的臉上擠出一抹微笑,又是趕緊附和了道:“夜色已深,怡兒此時趕回去聽雨軒,終究是不妥當(dāng)。今日便在顧府中歇下吧,回去那聽雨軒便是明日動身就是了?!?/br> 她不曾記錯,今日茶僚那邊宋怡曾遇見那名名喚今如的女子,絕對不能讓宋怡見著了。 秦氏先前只是覺得今如面熟,便是不曾想起是何處見過,自那御花園中他與兒子顧知文再是提起寧氏一事,秦氏才是幡然大悟。 那個今如,便是撞破了她害寧氏一事的唯一見證人。 她好似又想起了那日,她將寧氏推下山崖,便是又差人下去尋了人?;钜娙怂酪娛?,尋人,她便是為了確定寧氏的死訊。 卻不知被她買兇的那群大漢在山崖下尋來半日,卻不見寧氏尸體。 隨后找著的時候,寧氏竟然還吊了一口氣活著,被那名喚作今如的女子救起,安置在了山間供獵戶打獵時候臨時居住的木屋中。 那群大漢找了一日,才是找到了那邊去。秦氏接到消息的時候,今如與寧氏已被大漢控制起來。 那時候的今如灰頭土臉,已是神情有些瘋癲木訥。秦氏只是看了她一眼,瞧著她也活不了多久的模樣,便是過去寧氏那邊。 “夫人,你可是扭傷疼得要緊?”顧顯瞧見秦氏發(fā)白的面色,即刻便是關(guān)切的問了她。 秦氏由思緒中回了神,即刻道:“夫君,我無礙的。”她如何都不能讓宋怡回去了聽雨軒,如何都不能讓他們見著了面。 顧知文也是不忍心宋怡大半夜的又是奔波,便是也道:“天色已晚,京都便是歌舞升平,夜路始終兇險,怡兒便是先在府中留宿一晚吧?!?/br> 先前馬車中,他說的便是明日宋怡回去收拾,早已是算好了今日留宋怡在顧府小住一晚的。 顧顯不給宋怡回絕的機(jī)會,時下便道:“便是這般的決定了,文兒你送怡兒回去挽霞閣那邊吧?!?/br> “多謝顧伯父顧伯母,盛情難卻,怡兒今夜便是叨擾了。” 宋怡看了顧知文一眼,想到了二人在馬車中說好的。想到顧知文說的讓她明日回去聽雨軒收拾,心中便是有一股暖意席卷,她甚是感動。 在這世間,她已是無父無母,若要說她該有什么牽掛,如今來說便就是顧知文了。 老天大概是可憐她的罷,便讓她遇著了顧知文這般一個疼她愛她的男子。她心中下了決心,要好好的珍惜這段情愛。 宋怡亦是未再推辭,便是由顧知文陪著她退出了花廳。 秦氏本來想要安排一個丫鬟隨著二人,被顧顯阻止了。不知道顧知文早是對宋怡表明心跡的顧顯,想為兒子顧知文創(chuàng)造一個表明心跡的機(jī)會,想必有了今日宴席上的那么一出,他的兒子若是心悅宋怡,該是有所表示了才是。 秦氏急了,道:“老爺,還是由挽青隨侍著他們身邊吧?!?/br> 顧顯倒是拒絕的有理有據(jù):“怡兒與文兒自小便是一同長大的,親如兄妹,他送送怡兒過去挽霞閣便是了。夫人你扭傷了腳,這小丫鬟留在你身邊照看你才是?!?/br> 秦氏百口莫辯,她回來的晚了,今日值夜等著服侍她的,也就是只有這般一個丫鬟。 其它的丫鬟白日要做事,各個該輪不到值夜,皆是早早的就寢了的。 宋怡由顧知文送著,顧知文手上提了一只燈籠,二人信步緩緩而行。 走去挽霞閣的路上,二人皆是安靜得緊。宋怡在等著顧知文開口,畢竟由一個女子開口談?wù)摵螘r私奔,她卻是做不到的。 顧知文一路思量著馬車中他與宋怡說下的話,此時他沒了馬車上那一股沖勁,倒是又怕帶著宋怡私奔誤了宋怡。 宋怡瞧著他不說話,一向嬌柔的她便是先開口了:“顧大哥,謝謝你?!?/br> 顧知文受了宋怡這般突如其來的一句感謝,有些摸不著頭腦,疑惑道:“怡兒何出此言?” 宋怡頓住腳步,彎著眉眼柔柔的笑著,道:“母親去了,這世上,怡兒便是獨自一人了。怡兒很感激顧大哥出現(xiàn)在怡兒的生命中。” 火光中,顧知文看著宋怡那笑靨呆住了。 這般的女子,本該就是被人寵著疼著的。他在心中更是堅定了要帶她離開的決心,他暗自在心上立誓,將來不論如何,便是要盡全力的疼愛宋怡一輩子。母親秦氏欠了宋怡的,他會加倍的補償上。 想到寧氏之死,顧知文好似忽而又是想到了什么,他開口即對宋怡道:“怡兒今日宴席的時候與我說過的那今如姑娘,不知怡兒可是知道她如今在何處?” “顧大哥何出此問?”宋怡聽著顧知文問起了今如,便是也想起了今如還在聽雨軒中等著她。她也才是記起,今如還是有話要與她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