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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宮中掌燈,安諸終于將那一堆奏章批閱了三分之一。 他伸了個大大懶腰,指著那些拾掇在一處的折子道:“這些都拿下去燒了,日后若是再有這般的折子,就給我把遞折子的打十板子,折子燒了便是?!?/br> “是,陛下?!?/br> 安諸瞧著窗外一片燈火通明:“什么時辰了?” 小通子恭聲道:“回陛下,方才過了亥時?!?/br> 安諸蹙眉,已是過了亥時了,那宋怡該是就寢了吧。今日——他可是還要過去洛云宮嗎? 安諸有小情緒了:“小通子,你說若是有個女子不愿讓你碰她,是不是代表她厭惡你了?” “興許是罷?!毙⊥ㄗ硬惶_定安諸為突然這般的問。 “那——若是一個女子本就是有心悅之人,另外一男子一相情愿,使了些手段讓那女子嫁給了他,那女子最終會心悅上男子嗎?” “這——”小通子又是心驚。一相情愿,不擇手段,奪人所愛。這般的男子:“該是不會罷?!?/br> 安諸忽而的就沒了往日的神采奕奕:“這么說來她是討厭孤了,可是孤是真的很喜歡她的?!?/br> 小通子傻眼了,是他糊涂了,陛下哪次做些奇怪的比喻不是說的他與顧小姐啊,他如何的就不曾反應(yīng)過來吶。 他方才回答了些什么。興許是罷。該是不會罷。 還有,他聽見了什么。昭儀娘娘心有所屬,陛下不擇手段奪人所愛? 陛下是真的魔怔了罷,平日里雖說是他對人散漫了些,處事隨性了些,為人——好吧,小通子覺著他做出這般的糊涂事兒可以理解了。 畢竟陛下真不是一個正經(jīng)的主。 …… 說出口的話覆水難收,小通子心中叫苦不迭,興許他越發(fā)的不適合伺候安諸了。自從安諸紅鸞星動后,小通子便開始跟不上他活躍的心思了。 再是如何也要垂死掙扎一下罷。他趕緊的解釋道:“陛下,古人有言「日久生情」,那些話本里都說,這人并非草木,都是有感情的,若是日日的朝夕相處,該有不該有的,都會生出一些情分的。” “朝夕相處。”安諸若有所思:“那今日孤還是得去洛云宮了,這般晚了過去會不會打擾她休息?!?/br> 小通子笑的神秘:“陛下若是此時去,昭儀娘娘定然會高興的,有意外才是情趣?!?/br> 安諸恍然大悟:“小通子,有你的。擺駕洛云宮。” 安諸起身,小通子撫著胸口想著回算是過去了,今后陛下若是忽而再問些什么奇怪的,他打定注意了,怎么好聽怎么說。瞧著安諸動身,他趕緊的喚了聲:“陛下擺駕洛云宮?!?/br> 夜明星稀,安諸坐在步輦上,思索著見著宋怡了該是要找些什么話題。 他可是不曾忘記,出來時候他才是和她紅了臉,他可是給了宋怡臉色看的。 他左思右想,想來宋怡最感興趣的怕就是兩件事,一件是那丫鬟靜兒案子的進(jìn)度,再有另外一件便是他說過幫她對付顧府。 這個時候,也該是和她好好商討商討那些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 設(shè)定錯亂,轉(zhuǎn)回來修改一下,抱歉 第63章 毒發(fā)(六) 洛云宮, 芳華殿。 殿中留了兩盞燭火,四處的簾幔已經(jīng)打了下來,宋怡已然安寢。 安諸在宮女的伺候下?lián)Q去衣裳,揮手屏退宮伺候的宮女后他小心翼翼的走去床榻邊, 掀開床幔就看見了熟睡了宋怡。 她熟睡的面龐上還有些許的憔悴, 安諸愣愣立在床榻邊瞧著。 這般的女子本就該好好受盡寵愛的, 想著宋怡因為顧知文和秦氏而尋過短見, 安諸心上就略微的不是滋味。 她便是真的那般心悅顧知文么? “你說,你都入宮了,孤算是得到你的人了,可孤要如何的才能得到你的心呢?” 宋怡睡得很淺, 大概是因為白日睡得多了。聽見安諸的自言自語, 迷迷糊糊中隨口就答了句:“這世間哪有真心, 不過是一時興起滿口胡鄒的所謂諾言罷了?!?/br> “哦, 這般么。”安諸沉吟。 安諸? 宋怡這會兒醒了,可她全身卻提不上一點力氣, 只是覺著身子好似埋在漫天寒冷的冰雪中,手腳好似有千斤重。 她努力的睜開眼,眼皮也在和她作對,睜開即刻又闔上,如手腳一般沉重的不受宋怡控制。 安諸一派怡然自得, 抬手由宮女伺候著更換著衣裳:“昭儀可是用過湯藥了?” “用了,一個時辰前用了湯藥才睡下的,晚膳是在兩個時辰前用的。昭儀娘娘胃口很好, 就著小菜用了小半碗蓮子紅棗粥, 后面還用了些參湯?!?/br> “嗯?!彼麚Q上了明皇的絲質(zhì)中衣,再是坐下由著宮女取下了發(fā)冠梳順了頭發(fā), 安諸才道:“都退下罷。” “是,陛下。” 宋怡一動不動的臥在床塌上,聽見床榻邊窸窸窣窣的有人爬上來的聲音,身側(cè)好似出現(xiàn)一團(tuán)溫暖,她知道那是安諸。 大紅的鴛鴦戲水錦緞被蓋在宋怡身上,安諸瞥了她一眼,收回了欲要去床角處拿另外那一床被子的手,反手拉起了宋怡身上的被子委身躺了進(jìn)去。 才是躺下,他又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宋怡的面色很是不對,嘴唇發(fā)黑面色發(fā)青。 他身手碰了宋怡額頭,他好似在寒冬的戶外碰到了冰塊一般,一陣涼意由他身側(cè)侵襲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