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顧子夜,謝謝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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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此時此刻下得很大,還夾雜著令人煩躁的雷聲,給這個本就哀傷的日子找到了一個盡情宣泄的方式。 李明終究還是走了,在清明節(jié)的前一天,今年清明前后的雨也比往年的降雨量多了,倒真是應(yīng)了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這句詩。 撐過了葬禮,送完了李明最后一程,李朵病倒了,也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 路微涼靠在李明的房門口,看著空嘮嘮的房間,屬于他的東西都在葬禮上燒毀了,如今剩下的也只是一些家具而已,她終究還是沒能趕上見他最后一面。其實這樣也好,這樣他在她印象里的還是那個愛笑身體健朗而且有rou的他。 “還走嗎?”李朵泡了兩杯茶,遞給路微涼一杯,同樣看著房間呆,整個人清瘦了很多。 路微涼抿了一口茶,手指敲打著杯沿,“還要走一段路?!?/br> “去吧,我支持你?!?/br> 路微涼笑了笑,倒是沒想到她會是除葉梓外第二個說支持她繼續(xù)義工旅行的人。 悲傷仍舊在持續(xù)著,而活著的人總要活著。李明在時,李朵幾乎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考慮,活著究竟有多難又或者壓力是什么,她并不用知道。李明走了,所有的一切她都得面臨,都得一點點去感受認知。 路微涼準(zhǔn)備在李明頭七之后再訂機票繼續(xù)踏上旅程。李朵則是選擇留在家這邊,這幾天基本都在投簡歷找工作。 才做午飯不久李朵便回來了,見她氣喘吁吁的,路微涼倒了杯水遞給她,“怎樣,面試還順利嗎” 李朵猛地灌了幾口水,喘了幾口氣才道:“有家廣告設(shè)計公司還不錯,離家也近,打算等爸爸頭七后去上班。” “加油?!?/br> 看著這樣的李朵,路微涼反倒是有些不認識了。 “你……這樣看我干嘛?”李朵不自覺地摸了摸臉,也沒覺得臉上有東西,“看得我有點毛毛的?!?/br> “沒什么?!?/br> 放下手里的杯子,李朵看了眼李明的遺像,“這段時間不止你一個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隔壁的叔叔嬸嬸都是用這樣的眼神,也是從他們眼里我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樣的?!?/br> 小時候,隔壁的叔叔嬸嬸見到她都會夸她是個可愛又懂事的好孩子,漸漸地長大后,尤其是高中那會,那些贊美的詞變成了搖頭和嘆息。那時叛逆任性的她根本不明白為什么,直到爸爸癌癥復(fù)住院,直到體味了那段絕望而又痛苦的日子,她才現(xiàn)自己一直活在只有自我的世界,自私自利,等明白過來,已經(jīng)晚了。 路微涼想,這個成長的代價太過沉重了。 放下手中的杯子,李朵握住路微涼的手,看著她,“微涼,你能原諒以前的我,接受現(xiàn)在的我嗎?” “我們?nèi)耘f是好姐妹?!?/br> 這也是李叔的希望,他希望她們以后能相扶相持,她自然不會違背他的遺愿。 “謝謝你,微涼?!?/br> 夜又已深,明天便是李明的頭七了,路微涼坐在了院子里的階梯上,抬頭望天。皎潔的月亮掛在夜空中,她似乎看到了顧子夜的影子,伸出手觸摸著。如果葬禮的全程沒有他的陪同,沒有他站在身后,她或許根本沒有想象中的堅強,能一直堅持到葬禮結(jié)束那天。 “微涼,你看外面那個是顧學(xué)長的車嗎?” 李朵原本準(zhǔn)備關(guān)窗戶的,現(xiàn)外面停了一輛車,車牌有些熟悉但不是很確定。 “哪呢?”路微涼起身,朝她房間走去。 指了指樹下停的那輛車,李朵道:“你看,是不是?” “是的?!?/br> 葬禮結(jié)束后她有去找他,卻被酒店服務(wù)員告知他已經(jīng)離開了,后來通了電話才知道他公司出了點事,急忙趕了回去。 外面刮起了風(fēng),有些冷,路微涼進房間穿了件外套才出門,靠近車子時敲了敲車窗。 過了搞一會,車窗玻璃才緩緩搖了下來,即便顧子夜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路微涼還是看得出他眼底的疲倦,看樣子他應(yīng)該是下班后直接開車過來的。 “學(xué)長,你吃過晚飯了嗎?” 顧子夜揉了揉額頭,看她很誠實地搖了搖頭。 “下車,我給你做點吃的。” “太晚了不用麻煩了,我等會開車回b市,明天還得上班。” 這么晚還開車回b市,路程不近還疲勞駕駛,路微涼絕對是不放心的,“不行,今晚你就在我房間休息,明天一早再趕回去?!?/br> 見他還靠在駕駛位置上笑著看她就是沒動,路微涼直接探頭進來替他解了安全帶,按了開鎖準(zhǔn)備退出車窗替他開門時,卻被他雙手捧住了臉親吻上了,從一開始的溫柔如春風(fēng),再到疾風(fēng)暴雨般席卷而過,直到她快要喘不過氣時,他不舍地拿手指摩挲了一會她的唇后才放開了她。 這人還真是……路微涼退出來,四周張望了一下,見沒人,于是紅著臉瞪他,“愛留不留?!?/br> 人跑了,顧子夜怕她真的就關(guān)門了,趕緊下車追上她,牽著她的手,也不管她怎么掙扎。 一個人在廚房忙碌,一個人在客廳撐著手看廚房里的人。 捧著剛下好的西紅柿雞蛋面放在了桌上,路微涼道:“不知道你要來,只有晚上剩下的一些菜,你就將就著面條吃?!?/br> 接過她遞過來的筷子,顧子夜看著面前的西紅柿雞蛋面,微微愣神,有多久沒吃她做的東西了。 見他呆,路微涼擔(dān)心道:“是不是連夜開車?yán)鄣臎]胃口?” “不是,就是覺得有點多?!?/br> 路微涼笑了笑,撓了撓頭,碗呢確實大了點,主要是她怕他吃不飽,一個沒剎住車,想撈回面條晚了。 “沒事,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看了看表,顧子夜道:“時間不要了你先去休息吧,等會這里我收拾?!?/br> “成,那我先去給你鋪床準(zhǔn)備洗涑的東西?!?/br> 進了房間,路微涼想了想,還是決定把枕套、被套和被單換了,拿了兩條新毛巾和牙刷放在床上,又打開衣櫥拿出之前顧子夜留宿時的睡衣。 就在她關(guān)上衣櫥的門,準(zhǔn)備轉(zhuǎn)身時,被人從身后抱住了,房間的燈也關(guān)上了,而后傳來極輕已經(jīng)壓低了的嗓音,“讓我抱會?!?/br> 黑暗下,路微涼沒有動,就那么讓他抱著。 “什么時候走?” “后天?!?/br> 環(huán)住她腰的手緊了緊,顧子夜親吻了一下她的頂,“這次讓我送你去機場,嗯?” “嗯?!?/br> 伸手將燈打開,顧子夜替路微涼遮住了眼,過了會才放開,拿過她手里的睡衣,“去休息吧!” “那我去睡了,缺什么你喊我?!?/br> “嗯?!?/br> 關(guān)于當(dāng)年那場車禍,倆人誰都沒有再提起過,因為無論是抱歉還是什么都是多余的,他們都是受害者,該生的已經(jīng)生了,誰也不希望會是這樣結(jié)果,路顧兩家因為這場車禍,這些年誰都沒有好過一天。 這片墓地,幾乎隔一段時間便會有一塊新的墓碑立起,站在李明的墓碑前,路微涼蹲了下來,將手里的花放下,“叔,我們都來看你了,你放心,我跟朵兒都會好好的。” 李朵也蹲了下來,原本紅腫未消去的眼又再次紅了,“爸,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找到工作了,就在離家最近的那個大廈里,工作待遇好而且朝九晚五的,你完全可以放心了。” 幾個人在墓地里站了許久,最后路微涼和顧子夜先行離開了,留李朵和李嬌姑姑跟李明說會話。 坐在車?yán)铮肺鰧⒁暰€投向窗外,看著飄過的一草一木,思緒飛轉(zhuǎn),“學(xué)長。” 見她突然出聲,顧子夜減緩車速偏過頭看她,“嗯,怎么了?” “我們都要好好的?!?/br> 找了個位置,顧子夜將車??吭诼愤叄忾_束縛的安全帶將她抱入懷中,揉著她的,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緩緩道:“我們都會好好的。” 這個世界也許什么都可測,唯獨生死卻是不可測的。 其實打心里路微涼是不希望顧子夜來機場送她的,因為她比誰都知道送別的滋味。耳邊的航班登機提示在一遍遍響起,路微涼抱住顧子夜,不過幾秒便頭也不回進了檢票口。 飛機起飛的那一刻,望著越變越小的飛機場,捂著胸口,路微涼大概明白了顧子夜為什么這次要過來送她,他在用他的行動在告訴她,無論她飛多遠,他都會在原地等她。 畢業(yè)后的路程中,在時間的洗禮下誰都在成長,誰都在進步。 自從這粉絲跟不要錢似的噌噌地上漲,約稿路微涼的,尋求合作的,接到的廣告,幾乎是接連不斷,搞得她都快要膨脹了,腰包也鼓了不少。 這不在新媒體時代,小有名氣的她也有人道賀來了,“恭喜呀我們的大富婆,什么時候我能沾沾你的光,小飛一下?!?/br> “好說好說,等你肚子里的貨卸了再細聊?!甭肺隹辛艘豢谔O果,估摸著電話那頭的葉梓又是偷偷躲著顏智學(xué)長打電話的,“讓我猜猜啊,你這會要么是躲在廁所里,要么就是躲在試衣間里?!?/br> 自從葉梓懷孕之后,那可真是晉升為了國寶,不,應(yīng)該說是顏家的寶,聽說懷的還是雙胞胎,可把顏智學(xué)長樂壞了。為了監(jiān)督葉梓,遠離電子產(chǎn)品輻射傷害,他幾乎是二十四小時跟著葉梓,就連上個廁所都跟著。 “這回你可就猜錯了,顏智那家伙看我吐的昏天地暗又吃不下,允許我每天玩兩個小時的手機,這會他正蹲在我旁邊計時呢!”怕路微涼不信似的,葉梓將手機貼在顏智耳朵上,“來,跟你家小嫂子打個招呼?!?/br> “小嫂子好?!?/br> 這態(tài)度,葉梓很滿意,摸了摸顏智的頭,“聽到了吧!” “所以,你這是在向我秀恩愛是嗎?”還真是,果然,孕婦智商下降了不說,還幼稚。 “你也可以秀??!要知道,你們家那只可是世上絕無僅有的忠犬,秀一下不知道要羨慕死多少人?!?/br> 見葉梓那么形容顧子夜,顏智拿手指了指自己,“老婆,那我呢?我是什么?” 葉梓仔細瞧了瞧顏智,抬著他的下巴上下左右看了一圈,最后給了一個結(jié)論,“哈巴狗?!?/br> 路微涼似乎聽到了顏智學(xué)長心碎的聲音,噗嗤笑出了聲聲,“所以呢!你今天的問題重點在哪?” 得,這天聊死了沒繼續(xù)了,“我的意思是你再不回來,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你們家忠犬不知道還能不能守得住。” “守得住就守,受不住就不守?!?/br> “嘖嘖嘖?!比~梓從沙上坐了起來,“我看你這是知道你家那只忠犬的心而有恃無恐?。 ?/br> “彼此彼此?!?/br> “微涼,我現(xiàn)你變壞了?!?/br> 路微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有嗎?” 葉梓每天被顏智學(xué)長浸染著,而她又一直被葉梓浸染著,這叫近墨者黑,沒辦法。 “有,怎么沒有?!?/br> 路微涼調(diào)笑道:“那是好還是壞?” “當(dāng)然不好了,人家都說一孕傻三年,等我生完孩子,估摸著智商得倒退三年,還不得分分鐘被你碾壓著?!?/br> “我沒你那么無聊?!?/br> “可我無聊啊?!闭f到這葉梓滿是憂傷,“你說我好不容易事業(yè)上升期這孩子就來了,等生完孩子年紀(jì)一大把了,還怎么跟那些小年輕們競爭?!?/br> “夸張了點你,生完孩子你還是年輕的辣媽?!?/br> “臘媽差不多?!?/br> 果然,這孕婦啊就是閑的,沒事做就想太多,這電話粥都快兩個小時了,今天手里還有五篇稿子要交呢! “誰把你變成臘媽你找誰去,我呢得忙了,不然晚上又得熬夜了,明天我們再聊?!睕]辦法,為了不熬夜多活幾年,她只能把顏智學(xué)長拖下水。 “成,那你忙吧,我是得找罪魁禍?zhǔn)缀煤盟阋幌沦~?!?/br> 而后在電話快掛的瞬間,路微涼聽到了顏智學(xué)長凄慘的叫聲。 掛完電話,路微涼拉開了窗簾站在落地窗前,欣賞著這份靜謐的夜色,也是她這一路走開,最為好看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