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宗女修在修羅場茍命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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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落魄的道君終于有了反應,揚著手在床邊虛無地亂抓, “阿、阿閣……” 看不下去的江沉閣一把抓起他的手, 坐在床沿邊, “你身中奇毒,若不謹聽醫(yī)囑服藥,會傷到根本?!?/br> 晏懷竹扯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我以為你不要我,把我丟在客棧就走了,只要你在我會好好喝藥的?!?/br> 江沉閣無言,她急切地想問晏懷竹知不知道有關月桂葉的事,但一看到他病弱易碎的模樣,她不敢開口刺激他。 晏懷竹后知后覺感到眉心少了冰涼的琉璃飾物,他急問道:“我額頭上的琉璃珠子呢?” 江沉閣道:“你換下的衣物都疊放在衣柜里,琉璃珠子大概也在那里?!?/br> 晏懷竹聽后依舊惶惶。 江沉閣起身,晏懷竹突然拉住她的手臂,“別,別走?!?/br> “我只是去給你拿琉璃珠子?!?/br> 聽江沉閣并不是為了離開他,晏懷竹這次訥訥地放開手,隨后緊抓著身側(cè)的錦被。 江沉閣打開床腳的梨花木雕鏤芭蕉紋衣柜,只見里面整齊地碼放著晏懷竹換下的衣物,染血的水藍君裝上放著變形的銀絲玉冠,磕碎一角的環(huán)佩以及淺藍琉璃珠抹額。 拿起那條淺藍琉璃珠抹額放進晏懷竹的手里,他牢牢握住,另一只手也死死地抓住江沉閣的衣袖,生怕她會離開自己。 她忍不住問,他蘇醒后第一時間想到自己,第二個想到的就是常年佩戴的抹額,“抹額很重要嗎?” 晏懷竹觸摸抹額,失去雙目的他更能感受到琉璃珠的冰涼,他懷念道:“上面的冰種琉璃是母親留下的遺物?!?/br> 原來如此。江沉閣明了便不再去深究。修士的壽命比尋常人都要長久,突破元嬰期后在延齡的丹的加持下活個千八百歲都不是問題,是以修士入道常會與凡人親人劃清界限,也是為了斬斷塵緣,潛心修煉。 她沒見過晏懷竹的母親,想必他的母親只是個普通凡人,早就湮滅在浩浩歲月中,只留下冰種琉璃給他做念想罷。 即使看不見,晏懷竹還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早年間的摸爬滾打教會他看人用心而非眼,“我的母親不是普通人,她留給我的也不是琉璃珠而是一塊琉璃佩件,是我將佩飾磨成珠子日日佩戴于眉心?!?/br> 江沉閣看他的狀況比最初好了許多,也有了傾訴的欲望,她想要不要旁敲側(cè)擊一下當年的事。 “砰砰——”小二端著重新煎熬的湯藥,在外叫喊,“客官,你的藥煎好了。” 被打斷思路的江沉閣不假思索起身,倏地被晏懷竹拽住,他情緒有些失控地吼道:“你又要走!” 江沉閣被他吼得懵了,垂眸,聲音悶悶的,“我只是去給你拿藥。” 晏懷竹一愣,像是被燙到般縮回手,他極輕地說了句“對不起”便扭臉向床內(nèi)側(cè)。 江沉閣開門接過小二的托盤,小二見容貌姣美的姑娘面色有些沉悶,再聯(lián)想方才的吼聲,聰明伶俐的他頓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都懂他都理解,他可是過來人啊??蓱z了一個仙女似的姑娘,照顧脾氣古怪的病患還要受氣。 沒有發(fā)現(xiàn)小二眼中的感同身受,江沉閣合上門,回到床前給晏懷竹喂藥。 二人無言,也許是因為晏懷竹的歉意,這次吃藥他很是乖巧,江沉閣喂一勺他便吃一口,即使最初有點燙他也只是皺皺眉。 一碗湯藥很快喝完,寧州府不比宗門,沒有立刻見效的靈丹妙藥,只能暫時壓下他的毒。 失了雙目的晏懷竹聽覺更加敏銳了,窗戶外沒有喧鬧的吆喝聲,想來已是深夜。 晏懷竹青白的臉上,毫無血色的唇角彎了彎,“阿閣你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可以的?!?/br> 他感受坐在床沿的人起身,走了幾步就不再動了。 江沉閣猶疑萬分,下定決心現(xiàn)在就問以免夜長夢多,“晏懷竹?!?/br> 床上的人一怔,只聽她接著說:“我想問問你,三千年前你把我留在洞xue里,孤身離開未歸是為什么?你是不是真的也拋下我了?” 他想了很久才道:“三千年前的那件事我本不愿說,但是你想知道我就全都告訴你,阿閣你過來?!?/br> 江沉閣回到原先坐著的位置,被他拉住手,似乎這樣他才能安心。 只聽他緩緩道來,“點蒼派前任宗主晏劍洲與我母親有情,他們說好等晏劍洲回宗門告知父尊便舉行結(jié)道大典,許下同心誓言??申虅χ抟蝗ゾ驮贈]有回來,我母親空等三月,卻等來了點蒼派少宗主晏劍洲與凌影宗圣女結(jié)為道侶的婚訊,我母親受打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就在她心灰意冷時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懷了我。 她不顧身體執(zhí)意生子,她明明可以選擇流掉這個孩子來保住性命的,可是她沒有。她身體不好,生下我后修為盡散形如廢人,再也攀不上丹心山的山巔,找到那個負心人。 我與她在丹心山腳下生活數(shù)年,直到我十五歲的時候,她知道自己不行了,散盡錢財求點蒼派的一個外門弟子帶我上山??墒呛髞硭恢氖?,一個看在錢財上能私自將外人帶進宗門的弟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那個外門弟子帶我上山的一個月后就因為貪污宗門資產(chǎn)而被逐出宗門,而我只能待在被遺棄的山峰食不果腹地度日。如果沒有那日阿閣走錯路來到八十一峰,贈我沉香木珠,我又怎會成為雜役弟子在點蒼派存活下去?!?/br> 江沉閣茅塞頓開,“你是說那個沉香木珠?可那是我撿到的。” 晏懷竹笑了笑,“是啊,你隨手所贈便改變了我的命數(shù)。沉香木珠里有一顆上品延齡丹,正是晏劍洲無意中丟失的。借著延齡丹,我見到了我的生父。我第一看見他的時候是在玉璃宮偌大的宮殿里,他大馬金刀地坐在高位上,朝我看來時神色明顯一怔。 我遺傳了母親的七分容貌,我以為他看見我的臉會想起母親。他拿到丹藥后卻將我扔給了第九峰的長老,他第一次見我眼里是藏不住的如狼似虎,后來我才知道他□□甚重,狎褻孌童已是眾所周知,而宗主與第九峰的長老歷來交好?!?/br> 聽聞此,江沉閣不禁呼吸一窒。她太能理解容貌帶來的禍事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柔弱的美人只能淪為玩物,只有強大的實力才能將美麗化作武器。 晏懷竹語含沉痛,顫抖道:“我被他當做了禮物,我被我的生父當做了禮物! 我恨他!我好恨他!哪怕我有與母親七分相似的臉他也只會將我當做一個美麗的玩物送人。那一刻我想說母親你錯了,十五年對一個修士來說不過眨眼云煙,你真的等錯了……”手心里的抹額被他捏得發(fā)皺,他吐納幾次,沉下心緒才繼續(xù)說道,“后來我刺傷了第九峰的長老,他惱羞成怒本想一掌拍死我,卻看在我是宗主送來的禮物的份上,留我一命將我貶為第九十峰的雜役弟子。 可笑的是,第九十峰只有永無止境的臟活累活,沒日沒夜的勞累磨滅掉我對他的恨意,我可笑地想也許他不知道他還有一個兒子,不輸晏寒英,如果他知道我是他的骨血,他就不會那么待我了?!?/br> 江沉閣也回想過往,“所以當你無意中得到五品金蓮時,才一心想它獻給你的父親。可是我不明白,你想用獻金蓮的機會再見前宗主,又怎會自己毀掉它?”也是那一日,讓江沉閣撞破了他不為人知的一面。 晏懷竹苦笑道:“因為我發(fā)現(xiàn)他的眼中只有晏寒英,我寧愿毀掉金蓮也不愿將它用在晏寒英的身上。金蓮毀掉后我暗地發(fā)誓,我一定要努力修煉,往上攀爬,站得比他還高,屆時我再告訴他真相?!?/br> 江沉閣恍然大悟,三千年前晏懷竹與攜待月桂葉的神秘男子做了什么樣的交易。 作者有話說: 晚安~ 第六十三章 “阿閣, 你想知道的事不如你自己來看,我知道你會催眠,可以進入我的記憶?!?/br> “瞳術會對你的身體有影響, 你確定……”雖然她真的急于驗證自己的猜想, 但她還是將風險告知。 “阿閣我沒那么弱, 可以的?!?/br> “好?!苯灵w俯身靠近他,烏亮柔順的青絲垂下, 晏懷竹得以撫摸她的發(fā),漸漸地,江沉閣的狐貍眼里隱現(xiàn)出漩渦,他撫摸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 撥開雜亂的野草, 露出山壁上一個不起眼的洞xue, 洞xue僅深七八尺,堪堪能容下一人。 晏懷竹脫下外袍鋪在地上, 才將懷抱的滿身是血的人輕輕放下。 他讓她倚靠在石壁上,盡可能是一個舒服的姿勢,隨后他掐訣為她止血, 江沉閣模糊的視野里只有一顆冰種琉璃珠搖搖晃晃。 “阿閣, 我去州府找醫(yī)修來救你!” 經(jīng)過簡單止血后江沉閣的視野也變得清晰, 只見那個身穿八卦紋門派的道君急匆匆離去的背影。 晏懷竹忘記自己是為何來到藥宗,當他看見渾身是血的江沉閣倒在路上時, 他的頭腦一片空白。 原以為此生不見,從未想過還會有再見的一日,且還是這般危急。 他御劍,丹田內(nèi)的靈力高速運轉(zhuǎn), 前面已有州府城墻的影子。 再快一點, 再快一點就好了。 然而還有比他更快的影子, 從身后疾馳而過,將他半途攔下。 攔下他的人身穿點滄派門派服飾,不過彈指間,后面稍慢的人都悉數(shù)跟上,一齊阻攔他的道路。 晏懷竹看著眼前陡然出現(xiàn)的八人,暗道糟糕,什么時候不好偏偏是這時候。 那領頭的弟子道:“懷竹!你給第九峰長老投毒的事情已經(jīng)敗露,宗主派我們將你緝拿回宗門,束手就擒吧!” 晏懷竹身形頎長,單薄中衣在寒風中獵獵作響,一向親潤的臉上浮現(xiàn)冷嘲,“我不找他,他倒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不將他斬于秋水劍下,留他全尸已是我的仁慈。” “既如此,我們只能將你捉拿回去!”領頭弟子召出利劍,指間掐訣,一劍分七直直向晏懷竹刺去。 與此同時,水藍的靈光一閃,秋水劍橫于胸前,砰砰七聲,擋住攻擊,空氣宛若湖水蕩出靈光漣漪。 這一接,令晏懷竹氣血翻涌,對方的境界遠遠在他之上。 領頭弟子正色道:“我乃嘉圣長老座下首席弟子,境界遠在你之上,不要再抵抗了,乖乖束手就擒與我們回宗門聽后宗主發(fā)落罷?!?/br> “休想?!彼纳砗筮€有阿閣,焉能退縮? 沒有退路了,八人齊齊動身,晏懷竹的秋水在一次次抵擋中出現(xiàn)裂痕,他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 頎長的身影跌落空中,狠狠地摔在地面上,晏懷竹猛地側(cè)頭吐出一口鮮紅的血,他的肋骨早已不知斷了多少根了。 “何苦呢,第九峰的長老已被宗主救回,宗主仁厚,與我們回去受罰你未必會丟掉性命?!?/br> “我不會和你們回去的,絕不會……” 領頭弟子與其余的人見了鬼一般,只見那個已無反抗之力的人搖搖晃晃支劍站起身。 領頭弟子道:“結(jié)陣!” 八人站勢形同八卦,手中利劍織成密不透風的網(wǎng),直指晏懷竹。 晏懷竹雙目赤紅,他知道自己再也躲不過這一擊了,眼見秋水劍斷,斷裂的劍身映出他漸漸闔目的景象。 阿閣,對不起…… 劍吟穿腦,晏懷竹腦中空白一片,待萬物俱寂時,他才睜眼赫然看見天翻地覆的場景。 只見一片飄落的月桂葉凝在空中,八名執(zhí)劍弟子一動不動,表情凝固在臉上。 而在他們的身后出現(xiàn)一個被白光籠罩,看不清模樣的人。 “你是誰?你對他們做了什么?”晏懷竹難以置信。 那人開口若金石相擊的聲音,“不用在乎我的身份,我只想知道你還想不想攀到最高峰,做那山巔之人,俯瞰腳下的山河與螻蟻們?” 晏懷竹恍若未聞,撿起一旁斷成兩半的秋水劍身,往州府方向走去。 與神秘男子擦肩而過時,聽得他說:“你想救人也要看你有沒有能力,我一走這些人立刻會再次追捕你?!?/br> 如他所料,晏懷竹果然停下離開的腳步。 “做個交易如何?只要你現(xiàn)在立刻孤身回宗門,你想要的權(quán)勢地位名分,通通都是你的?!?/br> “那阿閣呢……” 男子聽他親昵的稱呼,唇角勾起譏哨的笑容,“一個將死的女人罷了,就算你將她救下,她也會回歸天界,你們終究不是一路人,為了她你至于么?” 晏懷竹抬首直直看向那人,但入目的只有刺眼的白光,他聽見像是不屬于自己的聲音說:“好?!?/br> 晏懷竹全須全尾地回到了丹心山,他剛一進宗門,便聽聞下山歷世的寒英少主在墮魂川失蹤,墮魂川兇獸迭出,而他的魂燈也已熄滅。 晏劍洲悲痛欲絕,這時出現(xiàn)了晏懷竹,他聲稱自己是他的骨血,晏劍洲本是不信,可他卻用自己的血打開了第七峰的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