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宗女修在修羅場茍命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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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現異象,莫非是此界的出口? 時不待人,他們必須要抓緊機會。 江沉閣換回原先的紫色衣裙,與蒼霄追隨光柱而去。 眾人酣睡未察覺,只族長人老覺淺,起身看見天邊消失的人影,濕了眼眶,俯首虔誠叩拜。 他們隨著光柱回到最初的寒潭邊,此時的潭水已無九嬰作惡,恢復原先模樣,綠得跟塊兒綠寶石般,而那白色光柱從天落進潭水深處。 “看來如你所說,出口是在水下潭底?!鄙n霄牽著她的手,“記得抓緊我。” 江沉閣得意地揚眉,“那是自然?!?/br> 倏忽她想起什么,面色猶豫不定,“蒼霄,回去以后你不要再找晏懷竹的麻煩了,他也不會再來煩你……”也不知當時重傷的他聽見自己說的話沒有。 蒼霄微怔,了然道:“好,我答應你?!?/br> 江沉閣這才放心,二人一同入水,只見潭底光柱的盡頭是一片白色洞xue,越接近便越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吸力,當她觸到光芒時,眼前一暈,整個人都被不斷擠壓、翻滾……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赫連上場,蒼蠅搓手。 第八十三章 穿越界面的滋味并不好受, 江沉閣覺得自己仿佛被揉碎成渣再重新組合,全身無不酸痛,那是一種無法叫出聲的疼痛, 要么硬撐, 要么消亡。 當她神志重回大腦, 睜開沉重的眼皮,入目是一片月色星空, 感知逐漸回歸,背后的觸感粗糙干燥,風拂過,略帶冷意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她是在一根樹枝上……? 江沉閣試著強撐著麻木的身體, 挪動位置…… 明月高懸, 星光暗淡,距離京州府十里路的外郊, 一輛三只鸞鳥拉著的水晶鸞車在寬闊官道上急馳,鸞車速度極快,可日行千里, 但車內平穩(wěn), 坐車之人很少受顛簸之苦。 下一刻, 急馳的鸞車陡然勒馬停下,車內小幾上的茗茶灑出, 車廂中的人皺眉還未發(fā)作,外面便響起侍從的聲音。 “主上,半路突然掉下來個人攔住了去路?!?/br> 他用金線刺繡云紋的絲巾擦干茶水沾濕的手指,圓潤的指甲蒼白無血色, “移開繼續(xù)趕路, 還用我教你嗎?” 聽出主上語氣中的慍怒, 姜堯不敢耽擱,也不管那掉下來的人是死是活,趕緊拖拽到路邊野草叢中。 “嗯……呃……”江沉閣從樹上墜落摔暈過去,身體不由自主地被拖行,粗礪的石子摩擦后背將她疼醒。 視野模糊,只隱約看見一個青絲高束的紫衣男子,她無意識地喊道:“蒼霄……” 聲音細若蚊吟,在并不凜冽的夜風中一吹即散,可偏偏鉆入鸞車內男子的耳里,他渾身一震,“等等!將那人的面容帶給我過目。” 已經將人甩進雜草叢生里的姜堯:“???” 早知道剛才就不扔得那么遠了。 姜堯將那人找回,見她是個女子,還是個容貌冶麗的女子,不知為何墜落于此,看上去一副受了重傷的模樣,生出幾分疼惜,抱在懷里走向鸞車。 輕紗帷幔被一只白皙的手掀開,一雙褐色的眼將她此時狼狽不堪的樣貌悉數看去。 頭發(fā)散亂,草根沾染,頭戴五顏六色的珠網像風雨摧殘后的蜘蛛細網破洞百出,一身異族打扮,露出的腰肢被樹枝擦傷,可那容貌卻是沒有變過,僅僅是閉眸,合起來的長長羽睫已足夠讓人浮想聯翩,待她睜眼時該是如何的驚艷。 褐色的眼深邃了幾分,浮出幾分難消的恨意。 姜堯只覺得手中一輕,懷里的人瞬息被主上奪去。 “繼續(xù)趕路?!?/br> 鸞車里,燭火搖曳,一陣刺骨寒風吹入,熄滅燭火,車內一片黑暗。 江沉閣一半身子落在車板,一半身子靠在車廂,白皙到近乎慘淡的手撫上她的臉,在暗色中白到反著光,“終于,又抓到你了……” 臉上傳來冰涼的觸感像冷血滑溜的蛇,江沉閣眼皮動了動。 * 潭水、墜落、窒息、疼痛……江沉閣呻|吟一聲,從夢魘中醒來,劇烈地喘息后打量著如今的處境。 這是哪兒? 入目皆是暖黃色的玉磚,這是一個長寬皆一丈的房間,六面都用玉石筑成,玉石白璧無瑕,瑩瑩泛光,打磨成飾品、玩物都是上品,用來建造房屋著實奢靡。 她試著動了動,鐵鏈碰撞摩擦的聲音響起,她發(fā)現自己的手腳均被鎖住,整個人被束縛在房間內唯一的物件——玉床上。 江沉閣心底一凜,就想掙斷鐵鏈,可試著運轉丹田才發(fā)現身上一片酸軟無力,屋中飄蕩著淡淡的熏香,原是迷香。 她開始慌了,鐵鏈、桎梏、封閉這些無一不和瑤山一樣,只不過黑暗換成暖白。 到底是誰誰?要囚禁她? “有本事出來,是仇是怨一并解決!把我拴起來算什么!” 玉石墻面陡然變成水一般,漾起漣漪,現出一扇門的形狀,玉門打開。 來者有著一頭與眼睛同色的褐色長發(fā),長及膝蓋,油光順滑,額前散著細碎的劉海,其余半束在高高的金冠中,金冠以金簪固定,兩端有紅色的絲帶垂落,絲帶末端綴著掐絲青金石。 他身穿淺白色的暗紋錦袍,外罩朱紅毛領大氅,雙手戴著深駝色皮手套,手握鑲藍寶石烏金木權杖。 江沉閣呆呆地看著他,不掩驚詫之色,半個字都吐不出口。 “你醒來的時間比我預想得要早?!彼麃淼接翊睬?,高挺如松柏的身形俯下來便是一片陰影。 在這片陰影中,江沉閣垂眸,除了慌亂還有如臨大敵的畏懼感,“怎么是你?” “怎么是我?覺得我活不到再見到你的時候么?” “不,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br> 他將權杖靠在墻上,坐在床沿,掃了一眼微微戰(zhàn)栗的她,“你在怕我?怕我什么呢?” 他的手隔著皮套按在她的腰間,從她的腰側向上撫摸,撫過肋側、胸骨、肩胛、鎖骨,停在她修長如天鵝的脖頸上。 輕柔似戀人之間的愛撫,可只有她知道,那只手透出來的溫度是多么冰冷,足以冰凍血液。 江沉閣快要哭出來了,她死咬著唇,不敢松開,怕一松開就會逸出哭聲來。 “一個人為何會這樣懼怕?要么她是一只羔羊,被囚|禁待宰;要么她是一個無|恥的欠債小人,欠了一筆血淋淋的債等著去還?!?/br> 江沉閣非常不走運,她不僅是砧板上的魚,還十分不幸地欠了他那么一點點債。 這種債和白曛、晏懷竹、蒼霄他們之間的情債不同,還混合了鮮血。 可那不是她想的。 “赫連,你母妃的死不全是我的錯,我當時已經盡力了,當時情況危急你不在場,怎知……嘶——”她說到一半,赫連東狐抓住她的青絲,狠狠一扯,她覺得那塊頭皮都快要被扯下來了。 帝王之怒,流血千里,赫連東狐毫無憐憫之心,他陰沉著臉色,“你還有臉叫我赫連,還有臉說我母妃!” “我說了你的母妃之死不是我的錯,你應該去找當時害她的人!”他的狠心倒讓江沉閣認清了現實,起了反骨。 “當年的人已經被我肅清,株連九族,女為娼妓男為奴隸,現在我總算找到你,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好好算清這筆賬!” 江沉閣明了,他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索性在他轉身之際,盡可能地抓住他飄揚的發(fā)梢,狠命一扯,果然一縷褐色的發(fā)絲斷在手中。 這一下徹底激怒了赫連東狐,他欺壓下來,虎口扼住江沉閣纖細易碎的喉嚨。 “只要我略微施力,你知道后果的?!彼┘恿肆狻?/br> 已有窒息感涌上,她瞪眼,“那不是更好?你抓住我,我就沒打算活下來了,死前也薅你一把頭發(fā),薅回來?!?/br> “真想就這樣殺了你?!钡阶詈筮€是理智占了上風,赫連東狐松開力道,拿起墻角的權杖轉身離去。 “你要么現在殺了我!要么放了我,否則我一定會不讓你好過!” 赫連東狐頓了一下,“以你現在合體期的修為?可笑至極。” 玉墻再次現出大門的形狀,待赫連東狐走后,又恢復成墻壁。 合體期在滄云十三州算不上多么厲害的大能,但也算是佼佼者,在小一點的宗門都能當作上卿,可在他眼里卻不值一提。 他的境界到底有多深?方才那一交手,她根本探查不出。 如果不是為救蒼霄,舍了兩層境界,誰虐誰還不一定。 江沉閣仰躺在玉床上,他說的不無道理,如今合體期的自己若有自保的能力也不會受制于人了,可若不想辦法出去,她又怎樣才能恢復實力呢? 進入靈識空間,將所得的所有善緣值都加在代表蒼霄的玉珠中,玉珠光華流轉,已有十分之九。 她試著和天道聯系,可怎么都得不到回應,難道失去修為,就連與天道的聯系都被削弱了嗎? 手中攥緊那縷褐色發(fā)絲,赫連東狐你等著吧,日后定讓你后悔今日留我一命。 玉屋中不知晝夜更替、不知時間流逝,江沉閣只能依靠運轉丹田來判斷時辰,一個大周天需要一百二十日,一個小周天需要七日,她已運行了兩個小周天。 不知來源的迷香酸軟了她的肌rou,但丹田運轉不受阻礙。 忽聞一陣喧鬧爭執(zhí)聲在屋外響起,那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屋中顯得格外清晰。 “陛下哥哥到底養(yǎng)了什么稀奇的玩意兒,連本郡主都不讓看一眼?” “按照陛下吩咐,閑雜人等不得進入,還請青陽郡主不要讓屬下為難?!?/br> “本郡主可不是閑雜人等,我是陛下哥哥最寵愛的郡主,大內之中沒有本郡主不能去的地方,你讓開!” “郡主不可……” 墻上陣法再次開啟,青陽郡主從門外走進,好奇地打量著玉屋。 她打量的同時,江沉閣也在打量她,青陽郡主烏發(fā)云鬢的頭上插滿步搖珠釵,身穿淺粉繡蝴蝶的華麗宮裝,長裙逶迤成花,手執(zhí)海棠春睡緙絲團扇,身后跟著個鵝黃衣衫的宮婢,她好奇的眼神轉到江沉閣身上時,有了變化。 “本郡主道是什么稀奇的靈獸,竟然是個人,嗤——”她抬腳就要走,未想身后響起妖嬈的女聲。 “你怎知我不是什么靈獸?”江沉閣故作妖媚,合歡總的魅術修煉道極致,對男女皆有效。 青陽郡主果然轉過頭,走向玉床,警惕地掃視她,一身異族衣裳倒真不像是本土人,“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我不是東西,我乃狐妖?!?/br> “狐妖?我見過白狐靈寵,有過狐皮披風,可從未見過狐妖。” 身后的宮婢瑟瑟發(fā)抖道:“郡主,奴聽說妖獸什么的都很危險,你別再向前了,霍侍衛(wèi)也只給我們半柱香的時間進來,眼看時間就要到了……” “你怎么也跟他一樣嘰嘰喳喳地阻攔我?莫非你和他有一腿?我說了只是看看?!?/br> 宮婢被污清白,也不敢再說話,深怕青陽郡主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