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被押金排除在外的，肯定會找上這些毒販，從他們那里買貨，這些不穩(wěn)定因素就轉(zhuǎn)嫁到這些毒販身上了。這些毒販還覺得自己成了賺差價的中間商，對此也十分滿意。

    蘭靜秋當時聽了還狂拍馬屁，現(xiàn)在想想也不由臉紅，她嘆了一聲：“還是得接著找華子，邊境城市，容易偷渡的地方，都得查。還應該做一次大清整，像是深市的歌舞廳，還有一些小旅館，有特殊服務的發(fā)廊，這些地方最容易藏污納垢，會被當做交易地點，也最容易發(fā)展毒蟲?！?/br>
    “是啊，七百克啊，面館老板供出來的顧客什么層次的都有，確實該做次大掃除了。咱們一起跟上邊說吧?！崩铣４_實被那兩包毒品嚇到了，對這事十分上心。

    根據(jù)老四的回憶畫出來的畫像可辨識的內(nèi)容太少了，一個是只從后邊看過去，只露半個側(cè)臉的畫像，另一個是戴著鴨舌帽，臉在陰影里，只能分辨出是個中等個子的男性，連年齡都未知。

    倒是開車的司機，老四回憶說聲音很好聽很年輕。她又努力回憶起了車型，是輛紅色的大眾桑塔納。

    蘭靜秋很想把小劉的照片也加進給各派出所下發(fā)的通緝畫像中，可她現(xiàn)在一點證據(jù)都沒有，露了半張臉的司機跟他一點相似之處都沒有，突然說畏罪潛逃的劉劍有可能成了毒販，還可能是大頭目，太令人懷疑了。

    而且蘭靜秋猜測，就算劉劍成了毒販，他也不會輕易回來，他有的是聽命于他的小嘍啰。

    蘭靜秋嘆了一聲，她讓老四放心，說一定會找到華子，可怎么找？太難了！必須得想個辦法引蛇出洞。

    老劉聽到她嘆氣，安慰道：“別急，你得沉住氣，我看要不然你去青省吧，公安部好像有案子組織了人，點名找你，胡組長不是替你過去了嘛，也不知道進展如何了，要不你再過去看看。你四姐這案子你還是回避吧。”

    蘭靜秋搖搖頭：“不行，公安部那邊應該找了不少人，洛隊都去了，不差我一個。你放心吧，我不會徇私，沒必要回避?！?/br>
    老劉無奈道：“我怎么可能會怕你徇私，我是怕你太激進太著急了，再說現(xiàn)在你也幫不上什么忙，我去找金廳長，讓他組織聯(lián)動，搜查其他的毒販和毒蟲，像是這個面館老板，還有在旅館里買貨的那兩個人，把這些人都排查出來總有人知道這條線上都有誰，再順藤摸瓜往上找。這是笨辦法，但確實有效。”

    “可我擔心這樣一來，他們會龜縮起來，更不露頭了?！碧m靜秋皺眉道，“能不能想個辦法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你說誰？李華子？他對他太爺對他弟弟都沒有多少感情，怎么引蛇出洞？面館老板被抓了，他要貨時打的電話已經(jīng)打不通了，想裝買貨都沒法聯(lián)系。”

    “這電話是登記在哪里的？”

    固話肯定要登記在單位或個人身上，從電話局都能查到。

    老劉說：“就是那間工廠，李華子在工廠里還發(fā)展了兩個毒蟲，不過工廠應該沒問題，他去那里工作就是個掩飾，王隊長他們已經(jīng)查過了，咱們是去莞市接著查，還是回寧州找金廳長動員兩省的警力一起找。”

    蘭靜秋嘆口氣：“要是我能做主的話，兩省警力都不夠，誰知道李華子逃竄到哪兒去了，咱們先回寧州吧，這事得從長計議，還得排查兩省的車輛，紅色桑塔納不會太多，一個個的排查，有問題的都要查一遍，再加上這個司機的側(cè)臉照，應該能找到人?！?/br>
    臨走前，她又去見了老四：“還是那句話，別急別慌，這邊審完了，我會讓我領導申請把你轉(zhuǎn)押到寧州市看守所，找不到李華子，案子就結不了，離上法庭遠著呢。退一萬步講，就算會判刑，判決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抵刑期一日，也就是說你現(xiàn)在被關的天數(shù)已經(jīng)算是刑期內(nèi)的了。總之，你乖乖的聽安排，靜下心來就當是在反省室里或者當你在上學，不能回家，不能隨意走動?！?/br>
    蘭靜秋生怕一向活潑的四姐再關出毛病來。

    不過看老四倒是挺樂觀，可能是剛才蘭靜秋夸她很堅強，她就真的堅強起來了，認真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忙你的去吧。我也還是那句話，有危險就別查了，你四姐我不怕坐牢，你叫人幫我買點自考書，我看書吧?！?/br>
    蘭靜秋一開始讓人給買的還是市面上的小說，有武俠的也有言情的，沒想到人家要看自考書，她不由笑了，挺好的，也算上進了。

    “好，有別的需求就說，我會跟他們打好招呼，心里憋悶了就要求打電話，打到寧州我單位，我不一定能接到，但他們會通知我，我會馬上過來看你?！?/br>
    老四笑了起來：“老六，真不是你的錯，哪怕他們真是為了報復你才騙我的，也是我自己太蠢了才會落入陷阱啊，你別再自責了，婆婆mama的都不像你了?！?/br>
    蘭靜秋聽她語氣輕松，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想通了，不怕了。

    她也笑道：“就算這事跟我沒關系，我也內(nèi)疚啊，居然沒能在電話里把你勸住。你別多想，好好待著，看自考書就當讀大學了?！?/br>
    “好！”老四答應的十分痛快，“你快走吧?！?/br>
    老劉還怕蘭靜秋跟她四姐話別會哭鼻子，見她面色平靜，這才放了心。

    “這事急不得，讓她穩(wěn)住，只要抓到李華子，證明他誘騙你四姐，她不會被判太久?！?/br>
    蘭靜秋嗯了一聲，沒說自己的打算，她是想證明這事是彭勇，也就是小劉在幕后指使，想借此事報復自己，這樣的話四姐沒準就不用判刑了，沒有造成群眾損失，還是因為警察家屬的身份被報復，肯定可以酌情。

    老常不用她說就擺手道：“放心吧，我會關照她的，也會接著查李華子的蹤跡?！?/br>
    蘭靜秋心事重重地跟老劉回了寧州市，一路上琢磨著用什么法子才能把彭勇給釣出來。

    哪知道一回省廳，金廳長就通知她趕去青省支援胡組長：“我知道你忙著找李華子，但那邊事情也很緊急，嫌疑人已經(jīng)抓到了，最多耽誤兩三天時間。”

    “嫌疑人已經(jīng)抓到了，為什么還要支援？”老劉十分不解。

    金廳長嘆氣：“這事很復雜，涉及到十來個孩子的安全?！?

    第464章 失蹤

    蘭靜秋一心想著救老四, 真不想再去管別的案子，可聽到涉及到十來個孩子的安全，也嚇了一跳。

    “好, 我馬上過去。不過這是怎么回事？十來個孩子？失蹤了嗎？不是說嫌疑犯已經(jīng)落網(wǎng), 還找不到孩子嗎？”

    金廳長道：“沒錯，已經(jīng)地毯式搜索過了, 沒找到孩子, 嫌疑犯不肯開口，是洛隊推薦了你，說你審訊很有一套，想叫你過去。”

    蘭靜秋詫異極了：“公安部組織的抓捕應該不少刑偵高手吧，這都問不出來，我去有什么用？洛隊太抬舉我了, 我的審訊手法一向單一, 真不一定能幫上忙?！?/br>
    老劉說：“不管能不能幫上忙, 你得先去試試再說啊，正好冷靜一下, 我看你雖然面上平靜, 心里還是很急的, 越急越容易出錯，你四姐的案子先交給我，現(xiàn)在就是篩查, 全力找李華子的下落，你還信不過我嗎？再說還有金廳長做鎮(zhèn)呢?！?/br>
    金廳長也說：“沒錯, 你四姐的案子不能急, 先去幫忙吧, 萬一你能讓嫌疑人開口, 也是大功一件，到時候你四姐的事就更好說話了?！?/br>
    蘭靜秋再次點頭：“好，我會去的，涉及到十幾個孩子的安全，行不行的總要去試試?！?/br>
    她沒耽擱，出了金廳長辦公室就帶上還沒打開的行李，去了車站。

    案發(fā)地點在青省山區(qū)一個叫劉凹市的地方，從寧州過去最少也得一天半的時間，蘭靜秋不知內(nèi)情，一想這個距離，再測算了下從鳳安到劉凹市的距離，不禁皺起眉頭。

    讓公安部從那么老遠的地方調(diào)人，這案子一定很棘手，從接到調(diào)人的通知到今天，已經(jīng)過去五天時間，她到那兒后，就是整六天，這些孩子都是小學生，具體年齡不清楚，但小學生嘛，肯定十四歲以下，失蹤六天了？有沒有食水？確定還活著嗎？

    蘭靜秋不敢再深想，她在車上強迫自己好好睡一覺，免得到那兒精力不支。

    等下了車，來接她的正是洛生海，他一臉憔悴，胡子拉碴，但眼睛很亮，見到她時就更亮了。

    “靜秋，這里?！?/br>
    他說著幾步過來接過她的包。

    蘭靜秋看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皺眉：“你幾天沒睡了？”

    “怎么可能不睡，沒那么夸張，不過這幾天確實吃不好睡不好，十七個孩子下落不明，誰心里都慌啊。”

    “十七個？”蘭靜秋有些震驚，“都多大的孩子？”

    “九到十一歲，都是四年級學生，有上學早的有上學晚的?！?/br>
    “從學校里被帶走的？”

    洛生海搖頭：“應該是放學時被人接走的?！?/br>
    “應該？嫌疑人是教職人員嗎？”

    “不是，走吧，到指揮部再詳細跟你說案情?！?/br>
    蘭靜秋上了車，他側(cè)頭看她一眼：“對了今天是除夕，新年快樂?！?/br>
    蘭靜秋這才反應過來火車上為什么突然人那么少了，前幾次在莞市跟郴州來回時車上是人擠人。

    “原來已經(jīng)除夕了。新年快樂，沒想到會在這里過年。劉凹市？之前聽都沒聽過！”蘭靜秋想起上次過年也是兵荒馬亂，花炮廠都炸了，不由苦笑，“怪不得都說警察最怕過年，必須值勤已經(jīng)很慘了，還有這些混蛋在搞事?！?/br>
    洛生海自然知道她想起了誰，也苦笑起來：“這個嫌疑人可比周寶貴混蛋多了，十七個孩子啊?！?/br>
    “他綁架了孩子們？是有什么訴求嗎？”

    “沒有，就是報復，說這些孩子弄死了他兩個兒子，要讓他們給他陪葬?！?/br>
    蘭靜秋皺眉：“兩個兒子都死了？不是才小學四年級嗎，校園霸凌致死嗎？”

    “是意外，去年的事。嫌疑人叫劉卓越，妻子早亡，他一個人把兩個兒子拉扯大。春游的時候他當時上三年級的小兒子劉小瑞失足落水，劉小瑞的同學沒有喊人，他們都說沒發(fā)現(xiàn)有人落水，劉小瑞溺水死了，他已經(jīng)輟學的十六歲哥哥劉小榮開始欺負跟劉小瑞同班的孩子們，其中就包括這十七個孩子?！?/br>
    “當時沒人管嗎？”

    “老師警察市委的工作人員都調(diào)解過也勸過，可是這孩子屢教不改，這個欺負的程度又不能抓他。”

    蘭靜秋皺眉：“小兒子的老師沒事嗎？帶出去春游他應該有看護責任，嫌疑人為什么沒有報復老師？”

    “怎么沒報復，當時這班主任家里被劉卓越跟劉小榮扔了一屋子狗屎，東西都砸爛了，班主任自知理虧，跪地求饒還被打傷了，當時調(diào)解好了，班主任也沒追究他們打傷人的責任，還賠償了五百塊錢，結果去年冬天他就淹死了，聽說是到河上砸冰釣魚，不小心摔進了冰窟窿里，撈上來就已經(jīng)沒了氣?！?/br>
    蘭靜秋皺眉：“他去釣魚的地方離劉小瑞溺水的地方有多遠？”

    “確實很近，也就離了二三百米吧，他家人說他絕對不會去釣魚，因為他一靠近河邊就會想起那件事，他身邊的人也證實這位班主任一直很內(nèi)疚，不可能再去孩子溺水的地方。所以雖然尸體上沒痕跡，尸檢也確實是溺水而亡的，但當時還是按照刑案查了，重點查了劉卓越父子，但他們都有不在場證據(jù)?！?/br>
    “然后就不了了之了？”蘭靜秋問。

    “沒錯，今年四月份，劉小榮也在同一個地方溺水而亡，劉卓越起先認為是這位班主任的家人在報復，后來又說是孩子們在替老師報仇。最后也沒查出問題，也是定為了意外。”

    蘭靜秋無語極了，“這地方警察是吃干飯的嗎？有冤仇的人接連在同一個地方溺亡，怎么可能是意外?！?/br>
    “也不能怪他們，什么線索都查不出來，嫌疑人也不招供，能怎么辦？班主任陶老師死的時候，他們盯梢劉卓越父子好幾個月，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劉小榮死了，他們又盯梢了會替陶老師報仇的人，還是沒發(fā)現(xiàn)。市里又傳起了那地方有水鬼，要找到替死鬼才能去投胎，所以誰單獨在那里就會被水鬼引誘下水，后來市委跟河道管理員在河邊立了不少警示牌，還安裝了護欄。”

    蘭靜秋嘆氣：“劉卓越的怨氣不解決還是會出事啊，死了兩個兒子，他肯定放不下。這次是十七個孩子！他們什么時候失蹤的？河里有沒有發(fā)現(xiàn)？”

    “七天前失蹤的，當時就把河道全撈了一遍，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而且十七個人到岸邊翻欄桿的話肯定會有痕跡，河邊根本沒有找到孩子們出現(xiàn)過的痕跡。因為涉及到十七個孩子，他們馬上上報了，公安部的左主任在五天前接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馬上招集了人，一邊找人一邊派了搜山隊到山里搜，在所有有可能的地方找，十七個孩子啊，這么大的目標直接就消失不見了?！?/br>
    “總有痕跡吧，出了校門被接走的話，放學回家的老師跟其他同學沒看見他們跟著誰走嗎？”

    洛生海搖搖頭：“沒人看見，我們猜測他們可能不是一起上的車，如果十七個孩子排隊手拉手上一輛車，或者跟一個人走，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這些孩子在家長眼里都是大孩子了，沒人接，都是自己結伴回家，有時候會一起到同學家寫作業(yè)，所以到吃晚飯的時候孩子們的家里人才發(fā)現(xiàn)孩子沒回來，開始尋找?！?/br>
    蘭靜秋問：“然后你們查到了劉卓越？他承認是他帶走了孩子們，但不肯說孩子們在哪里？”

    “沒錯，我們沒來的時候當?shù)毓簿志鸵呀?jīng)把他當做重要嫌疑人了。他當時不肯認，我們來了后，調(diào)查出了一些線索，劉卓越只得承認是他殺了陶老師，所以才懷疑陶老師的家人殺了他大兒子，后來他發(fā)現(xiàn)陶老師家人沒問題，那些小孩才是罪魁禍首，他說為了不讓他們長大了為禍，就幫著社會處理掉了?！?/br>
    蘭靜秋十分無語：“十七個孩子啊，在他眼里個個都是殺他兒子的罪魁禍首嗎？在春游的時候老師都沒發(fā)現(xiàn)劉小瑞溺水，這些孩子說沒看見我覺得還是有可能的，小孩子不是每天都有機會春游的，肯定很興奮，自己玩自己的?！?/br>
    洛生海嘆口氣：“跟瘋子沒道理可講，現(xiàn)在輪番審訊過，測謊儀用上了，心理專家都請來了三個，可就是撬不開劉卓越的嘴，昨天左主任都爆粗口了，說要嚴刑逼供，是我提議找你過來試試?！?/br>
    “心理專家都上了，我更沒把握?！?/br>
    此時車已經(jīng)到了劉凹市公安局門口，洛生海鼓勵道：“別緊張，也別有壓力，叫你來不是讓你必須審出來，那三個專家也是陸續(xù)叫來的，死馬當活馬醫(yī)吧。而且你的審訊很尖銳，有時候不合常規(guī)，沒準能起到作用，心理專家太愛分析有時候反而會鉆了牛角尖，齊老師說劉卓越已經(jīng)精神失常，但我覺得他很清醒?！?/br>
    “齊老師也來了？”

    “沒錯，包括她在內(nèi)的三名心理專家都分析劉卓越因為失去兩個兒子，精神失常，并且確診為精神分裂癥。而且是偏執(zhí)型精神分裂癥，以妄想為主，伴有幻覺幻聽幻視?！?/br>
    蘭靜秋對齊老師還是比較信任的，她記得洛生海對齊老師也很推崇，沒想到他現(xiàn)在居然懷疑起了齊老師的診斷。

    “齊老師不只是心理專家，她是犯罪心理學專家也是刑偵專家，協(xié)助過不少大案，為什么你會懷疑她的判斷？”

    洛生海嘆氣：“走吧，見見他你就知道了?！?/br>
    兩人下車進了樓里，到處都是匆匆忙忙的人，顯然還在地毯式搜索，蘭靜秋說：“有沒有可能帶到別的市縣去了？”

    “早想到了，十七個孩子，遠途運輸肯定要用車，一直在排查過往的車輛，熱成像探測儀不夠用，連拉煤的車都叫把煤卸下來看看里邊有沒有尸體，可還是沒找到。劉卓越說扔到山里去了，早死了，但齊老師他們通過他的微表情跟小動作判斷孩子還沒死，扔到山里也許是真的，已經(jīng)組織了搜山隊，但山太大了，搜索難度太大，而且有很多隱蔽，人很難下去的峭壁。”

    蘭靜秋嘆口氣，“這還真是難上加難。”?

    第465章 資歷

    會議室里人不少, 蘭靜秋的熟人就好幾個，胡組長，齊老師還有齊老師的學生小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