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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當神探 第338節(jié)

    光哥上去啪啪又是兩巴掌:“屁,你是想著攢錢去別處買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阿興接觸過。六百多塊錢的貨,你以為我就自認倒霉了,放你再去找別人買貨?實話跟你說吧,你能接觸到的都是我們的人,還他媽的給我耍心眼,找死也得先把錢給我還了?!?/br>
    理發(fā)店老板聽得更加害怕,那些貨不是他自己用了,有一大半是通過其他人給賣了,雖然賺得不多,但湊上家底怎么也能還上錢,可他還了錢立馬赤貧,光哥下次可不一定會賒給他,于是他就想拖著光哥的錢,再去另一家買。

    令他沒想到的是,這事光哥已經(jīng)知道了,難不成這一片的毒販都是一家的?理發(fā)店老板看著兇狠的蘭靜秋,又給光哥連連道歉,“是我糊涂了,我這就去拿錢,不過我這兒真的不夠,只有五百,光哥,我求求你給我寬限寬限,我下個月一定給你還上,我就是賣家當賣房子,你也得給我點時間啊?!?/br>
    光哥擺手:“先把那五百塊錢拿來再說?!?/br>
    理發(fā)店老板跑到后邊的小隔間里,在房梁上掏了半天,掏出個紙包來,里邊包著一包錢,最大面額是五十的,他數(shù)了數(shù),遞過來五百塊錢:“光哥,這里是五百三十塊兩毛,你總得給我剩下點吃飯的錢吧,先還五百,剩下的兩個月后再還行不行?”

    蘭靜秋立馬道:“你這嘴怎么長的?剛才還說一個月后還呢,才幾分鐘就兩個月了?我看你就是欠收拾?!?/br>
    此時理發(fā)店老板臉上已經(jīng)腫起來了,看起來十分可憐,但蘭靜秋對他一點也同情不起來,真要能把他打醒嚇醒也算是功德一件了,可惜啊,毒這玩意一旦陷進去,基本上是擺脫不了的。就算強制戒毒之后也需要嚴格管控,一輩子都得提心吊膽,一旦接觸到就很容易復吸。

    更何況這老板肯定是以販養(yǎng)吸了,這在低級毒販中十分常見,沒錢買毒了幫著運個貨,或是幫著藏匿,不用給錢,給幾克毒品就有大把人去做。

    不過這老板肯定不是最底層的,居然能進這么多貨,還能攢下錢來,也算是個終端毒販了。

    巖光見蘭靜秋不依不饒,更樂了,不過他倒是做起了好人,跟理發(fā)店老板說:“聽見沒有,我這小兄弟不樂意了,一個月就是一個月,晚一天就加五十分利息,晚兩天接著加倍,你自己看著辦。想報警隨便你,我這兄弟出入那種地方就跟喝白開水一樣尋常,能怕你?”

    厘跟分都是民間借貸里常用的計量方式,一般都說幾分幾厘,五十分?蘭靜秋還真沒聽過,那就是借一百還一百五啊,而且是晚還一天,就五十分。按照國家管控,月利兩分都已經(jīng)是妥妥的高利貸了,還要接著滾。

    蘭靜秋哀嘆一聲,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以前太單純了,也許以前彭勇賒賬的模式也連帶著高利貸,總之他做什么事肯定不會讓自己吃虧。

    就算他自己不涉及高利貸,也可以讓手下的小弟自己去創(chuàng)造利益,總之吸毒的人肯定會被毒販榨干。

    老板也不知道聽明白沒有,就是點頭哈腰的:“我一定還,我盡快還,光哥,你放心,你也說了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我全家人都在這里,我還開著店,肯定能還上,我借錢也給你還上?!?/br>
    光哥這時又一幅笑嘻嘻不在意的樣子:“老田啊,你也別怪我,我也是給別人辦事呢,以后想買補品了直接找我,都知道你在我這欠著債呢,找別人沒用。”

    理發(fā)店老板就差跪下磕頭了,光哥才領著蘭靜秋出來。

    蘭靜秋說:“光哥,他怎么欠你這么多錢?我怎么感覺咱們是在收保護費?這種事我可不干,剛才我是吹牛呢,什么出入大獄好幾次,那是去看我爸,萬一我被抓住,我爸得氣死?!?/br>
    光哥順利收到了錢,樂呵呵的:“這是收帳,什么叫收保護費?我看你剛才不是很熟練嘛?在哪兒練過?”

    蘭靜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練什么啊?以前確實有人帶我去收過錢,后來不是嚴打嘛,干不下去了?!?/br>
    “你這才逃回來的?呵,我就說嘛,看來是我小看你了,臭小子確實見過世面,放心,以后跟著光哥,光哥帶你見大世面?!?/br>
    蘭靜秋才不聽他畫餅,右手拇指跟食指做出點錢的動作:“光哥,那什么,剛才挺順利,對吧?!?/br>
    光哥哈哈大笑,從兜里抽出十塊錢來給蘭靜秋:“你急什么,咱還得轉幾家呢?!?/br>
    蘭靜秋卻不接,不高興地說:“光哥,我可是知道行情的,要出了事,第一個進去的就是我,你這打發(fā)叫花子呢?!?/br>
    “咳,進去不到十分鐘,也就扇了他幾巴掌,嚇唬嚇唬,十塊錢還不夠?”

    “我這是擔著風險的,一次怎么也得五十!”蘭靜秋說著伸出一巴掌,眼神十分堅決。

    光哥氣樂了:“喲,胃口是真不小,別急,這是開胃小菜,等跟著我混熟了,自然有優(yōu)待?!?/br>
    蘭靜秋還是伸著五根手指:“一次五十!”

    光哥瞬間冷了臉,又從兜里掏出五塊錢來,拍到她手上:“十五還差不多,想干就干,不想干給我滾,真當我找不到人啊?!?/br>
    他說完轉身騎車走了,蘭靜秋把那十五塊錢收起來,騎車追上去。

    “光哥,十五也行,但必須現(xiàn)結,還有啊,我得跟你打聽打聽,這人怎么能欠你這么多錢?他是不是特別愛打牌???”

    光哥其實也怕蘭靜秋嫌錢少不干了,見她追上來,這才松了口氣,他變臉速度極快,馬上哈哈樂道:“阿玉啊,你知道你爸以前是干什么的嗎?”

    “倒騰玉的啊,怎么了?”蘭靜秋不解地問。

    “裝什么傻!”光哥瞪了蘭靜秋一眼,“小子,別急,跟著我混,遲早你也能買得起雅馬哈?!?/br>
    蘭靜秋又跟著他滿城轉悠,有的一嚇就先還一部分,有的是真沒錢,光哥就叫人家變賣家產(chǎn),還要立字據(jù),開始利滾利。

    蘭靜秋這個打手十分稱職,該光哥裝逼的時候她就做輔助,該她出手的時候一點也不含糊,兩人配合十分默契,等天快黑的時候,蘭靜秋兜里已經(jīng)裝了一百多塊錢。

    光哥這才領著蘭靜秋回了存車的地方,蘭靜秋注意到光哥那輛摩托車居然挪了地方,顯然有人騎過。

    光哥卻好像沒注意到,還跟胡老頭說說笑笑,蘭靜秋把自行車放下,湊到他身邊:“光哥,咱的車也被他借出去過,這可虧了啊,咱這車不是燒油的嗎?”

    光哥愣了下,哈哈大笑:“行啊,挺機靈的,以后就跟我干吧。以后你想當男就當男,想當女就當女,我肯定不讓人欺負你,怎么樣?”

    蘭靜秋呸了一聲:“光哥,我剛覺得你是個人物,怎么嘴這么賤呢?”

    光哥拍拍她肩膀:“行,以后再不說這話了,咱們是好兄弟!”

    “是兄弟我才跟你說的,光哥,你摩托被人騎了,咱不找這老頭的事?。克裁慈?,光哥,你怕他了?”

    光哥更樂了,可能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王牌打手,他今天心情一直不錯,“放心,朋友騎著去兜風了,都是自己人,走吧,上車!”

    蘭靜秋猜測這輛車里也許已經(jīng)被裝了毒品,或者是有人騎著這輛車去送貨取貨了?

    她見光哥不肯細說,也沒再追問,急不得,一急就會打草驚蛇。?

    第486章 花海

    蘭靜秋回到家, 巖玉阿爸已經(jīng)做好了飯,是這邊特色的手抓飯和酸辣湯,蘭靜秋中午跟光哥在外邊吃了碗素炒米線, 早餓了, 立馬坐飯桌旁拿勺子吃了兩口,味道一般, 全靠辣椒醬提味。

    蘭靜秋把兜里的錢全掏出來:“阿爸, 明天改善下伙食吧?!?/br>
    巖玉阿爸數(shù)了數(shù),一百五十塊錢!

    “這都是今天賺的?”他驚訝道。

    蘭靜秋點點頭。

    阿爸嚇了一跳,他以前賣大煙膏子也賺不來這么多,“阿光真是干這行的?我怎么沒看出來?不是說他是賣干貨的嗎?還賣西洋參,蟲草藏紅花,什么都賣, 據(jù)說還都是上品。”

    “當掩護吧, 咱們這地方哪有多少人會買昂貴補品?阿爸, 你別管了,以后所有的事我會看著處理, 你就看著玉石攤子, 別的事都不要管。等哪天時機成熟, 我會讓你知道我在販毒,然后咱倆鬧一場,我搬出去住, 您對外就說就當沒我這個女兒?!?/br>
    巖玉阿爸嘆口氣:“孩子,你不用擔心我, 我就算被牽連也是我自己選的, 我不怕, 也不抱怨, 我老婆死了,女兒死了,還有什么可留戀的,幫你們也算是替我以前做惡贖罪了,以前我是真沒想過這玩意危害這么大?!?/br>
    鴉片膏子威力確實不如這些提純的東西,蘭靜秋說:“阿爸,你已經(jīng)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不要再自責了,照我說的做就好,你能帶我回來,已經(jīng)是最好的掩護了。”

    巖玉阿爸想起女兒,更加愧疚:“要不是我非把她當兒子養(yǎng),她也許不會那么叛逆,會一直在孤兒院好好待著。孩子,要不你以后留長頭發(fā)吧,阿爸不能再叫你臭小子了,畢竟大了。”

    蘭靜秋卻笑了起來:“阿爸,臭小子也是我最好的掩護,你該怎么對我,就怎么對我,別總這么多愁善感的行不行?”

    以前的蘭靜秋哪怕在外邊風吹日曬,也沒像現(xiàn)在這種膚色,她不怎么化妝,但很愛美,不管是當警察還是當臥底的時候,對皮膚對頭發(fā)都很珍惜。

    她也一直不喜歡女漢子這種稱呼,甚至老劉說一句女特警都是沒什么女性特征的才能選上,她都覺得是歧視,因為她覺得她就是女性,有女性一切的特征,但她同樣也可以做到男性能做的事,也可以公平地跟男性競爭。

    彭勇知道這一點,也知道她有多愛美,他絕對想不到她會變成假小子。

    蘭靜秋在來芒市前,讓公安部的人幫她用相機拍了一段視頻,以第三者的角度來看自己的動作眼神談吐,她覺得現(xiàn)在的假小子巖玉出現(xiàn)在彭勇面前,他真未必認得出來,起碼第一眼他絕對看不出她是誰,所以這個假小子身份其實很適合她。

    不過讓蘭靜秋無奈的是,光哥只帶她出去那一次,就再沒了蹤影,她還以為光哥會一步步把她帶進販毒團伙里,哪怕是做為打手或保鏢進去也行啊,只要進去了就有無數(shù)種機會。

    六月底,草長鶯飛,海外某處罌/粟盛開的地方,遠遠看去一片花海,配上藍天白云,唯美又浪漫。

    花海不遠處的小亭子里坐著三個人,亭子外有幾個人持槍巡邏。

    坐在小亭子邊上的男人雖然長得一般,但身材很好,隱隱能看到休閑襯衫下健碩的肌rou。這人氣質也不錯,看著像是來花田游玩的大老板。

    他對面坐著的人五短身材,臉上橫rou縱橫,一看就不是個善茬。

    兩人旁邊還恭敬地站著一個年輕人,正在匯報著什么。

    等說完了,他問那個穿休閑襯衫的人:“勇哥,還盯著蘭家嗎?”

    那人赫然就是畏罪潛逃的劉劍,也就是彭勇,他已然痩了下來,還練出了肌rou,甚至氣質都跟以前在派出所時不一樣了。

    他眉心緊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在年輕人要再次詢問時,他才說:“蘭家老四確定判了嗎?”

    “確定!都出通告了,還上了報紙,寧州市公安提醒大家謹慎交友,不要替陌生人攜帶物品,他們知道蘭靜霞是被騙的,但華國法律對這方面很嚴苛,再說他們也找不到華子,沒法證明她是被騙的,判了十三年!”

    滿臉橫rou的那位笑道:“十三年?可惜了,出來都成老太婆了。不是說蘭家?guī)捉忝枚己芷羻??都怪華子太蠢了,要是能騙出來,咱們也能好好玩玩。”

    彭勇沒興趣談論女人,他嘆口氣,心里帳然若失:“難道她真的死了?”

    一邊站著的手下是越南人,叫譚林,他忙說:“勇哥,上次我不是調查得很清楚嗎?連那些小孩子我都問了,我讓人假扮記者把醫(yī)院的醫(yī)生護士,也都問了一遍,確實是蘭靜秋,據(jù)說從土里挖出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沒氣了,但還是送到醫(yī)院搶救,沒救回來。她在寧州的搭檔一開始還說要拼盡全力把蘭靜霞救出來,要找到蘭靜霞被誣陷的證據(jù),可他們找不到華子,又有別的案子要查,這案子也不可能總拖著。再說都說人走茶涼,那個蘭靜秋雖然各種榮譽但畢竟是死了,誰還關心她jiejie是不是被騙的,她哪怕用命換來的功勞簿也不能替她jiejie洗脫罪名啊,運了七百克的毒,肯定會重判?!?/br>
    “她家里人呢?為什么還住在公安大院里?”

    譚林說:“她被追認為烈士,肯定不可能把她家人都趕出去吧,那也太難看了?!?/br>
    橫rou男皺眉:“阿勇,你不會想把蘭家全滅了吧,這可不行,真惹到華國公安的話,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心,雖然你沒能親手殺了那個婊/子,可她已經(jīng)死了,死得還很慘,你也算是報了仇,對不對?別再盯著蘭家了,專心發(fā)展華國的市場,上次你不是說了嗎?這個國家潛力很大啊?!?/br>
    彭勇苦笑,“放心吧,耽誤不了公司的事?!?/br>
    不知道為什么他還是不相信蘭靜秋死了,雖然田巧鳳受刺激太大,整天郁郁寡歡,雖然他派人去偷拍的照片里,蘭家人在葬禮上哭得死去活來,雖然蘭靜秋的四姐沒人管了,被判了十五年,但他還是覺得她不會死。

    他來到這里是因為她,她怎么能先死呢?

    難不成她又去了另一個世界?

    彭勇心里一股無名火無處發(fā)泄,憑什么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他還沒有讓她嘗嘗背叛的滋味,他的計劃才剛剛開始,他還想把她搞得眾叛親離,跟他一樣逃亡海外。

    可是她死了,一切計劃全都泡湯了。

    橫rou男觀察著他的表情,笑道:“怎么了?非得把那個姓蘭的□□綁來任你宰割才能解氣?她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沙坤哥,她可不只得罪了我,你的救命恩人不也是被她搞死的嗎?那么好的一個據(jù)點就被她破壞了,你不恨?”

    橫rou男正是這一片的土皇帝沙坤,幾年前內(nèi)斗時他被人追殺,是剛剛逃離精神病院的田旺把他給救了,之后他借了茂叔的錢買通了當?shù)氐能婇y,借了兵回來平亂,再次掌控了這里。

    那之后他一直把昂山精神病院當做據(jù)點,販賣毒品和槍支,想到救命恩人被判死刑,據(jù)點被毀,他也嘆了口氣,不過還是說:“我欠田兄弟一條命,他提的條件我也幫他辦到了,成王敗寇,兵跟匪本就是你來我往,你追我逃,所以咱們才需要不斷地變換路線,我總不能為了給田兄弟報仇就跑去挑釁華國公安吧,萬一惹急了,咱們吃不了兜著走,還有那么多兄弟等著吃飯呢,劃不來?!?/br>
    彭勇知道沙坤是什么樣的人,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什么江湖道義救命之恩都不會放在眼里。

    他無奈道:“是啊,都拖家?guī)Э诘?,真惹急了,那邊開仗,誰也沒好日子過?!?/br>
    彭勇說著跟譚琳說:“行了,把人都撤回來吧,不用盯著了。”

    說完他又想起什么,“對了,洛生海最近怎么樣?”

    “他應該是喜歡蘭靜秋,葬禮上很傷心,他一家子都去了。葬禮過后,他又從省城調回了鳳安市,說要幫著照顧蘭靜秋的家人,兩家是鄰居,據(jù)說以前經(jīng)常鬧矛盾,現(xiàn)在關系很好。”

    彭勇皺眉,聽起來也沒有異常。洛生海跟蘭靜秋終是沒走到一起,他笑了笑,洛生海痛失所愛,他該高興才是,可他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總之是高興不起來。

    譚林問:“要對付洛生海嗎?”

    彭勇?lián)u搖頭:“算了,就看他能照顧多長時間,我就不信他不找對象不結婚。”

    沙坤更奇怪了:“我說你們這究竟是什么關系?盯著這男的干什么?你的仇人不是蘭靜秋嗎?她既然死了,你要報復也得針對她家人。”

    彭勇再次苦笑,是啊,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放不下,哪怕蘭靜秋死了他也放不下,他想看著喜歡她的人傷心,他想看著那些人怎樣遺忘她,可他自己卻清楚地知道他永遠也忘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