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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云不知道這句話戳到了她,于是尷尬地拿起水杯,假裝喝水。 “你說我是不是有問題啊,明明……那么愛他,可是為什么最近,總是容易跟他生氣”,言笑看著葉云,真誠的求解答案,“我后來仔細想了想,我并不生他的氣的,他那么好?!?/br> “那你是為什么呢?” “對啊,為什么???”言笑托腮,眼睛望著遠處,慢慢失焦,陷入思考之中?;蛟S她知道,短時間卻無法解決,所以自己不想面對而已。 葉云的手機響起,她拿出來一看,倒吸一口涼氣,似笑非笑的舉起手機,給言笑看。 章程的來電。 言笑又做起樣子來,葉云問她接不接,她裝的滿不在乎,搖頭。 葉云把手機鈴聲調(diào)小了,也不接,也不掛。 “他為什不直接打給你?”葉云問言笑。 言笑抿唇,然后又理直氣壯地說:“我把他刪了,所有”。 葉云又給言笑舉了個大拇指。 “真分了?”葉云其實是擔(dān)心的。 言笑手指頭點著桌面,心里知道沒有,但又嘴犟:“誰知道呢?” 葉云了然,“你就作吧你!” 然后拿起手機,當(dāng)著言笑的面,給章程發(fā)了短信:放心,我陪著她。 對言笑來說,章程需要時間冷靜,而更需要時間厘清自己的,是自己。 在自己的患得患失更深地傷害彼此之前,她也接受這樣的冷靜期,這是三年來,他們之間從未有過的狀態(tài)。 但是,從感情上來說,言笑并沒有覺得他們之間有任何實質(zhì)的變化,只是不像以往那么頻繁聯(lián)系而已。 她自己的工作雖然仍然在做著,但跟組長溝通了,減輕了許多工作任務(wù),保研仍然在朝好的方向推進,該交的資料該做的努力,她覺得自己都做了。 她去過章程在西邊的那間屋子,趁工作日去的,章程在上班,她整理了一下房間,有些自己的衣物要增減的,都重新增減疊好。 浴室里的洗漱用品,都是雙人份,凌亂的地方,她都重新收拾了。 她希望這段時間過后,她能以更好的面貌面對章程,她知道自己之前像個刺猬一樣,或許是焦慮,或許是其他的什么,她沒弄清楚。 還不到十天,她就把章程從黑名單拖出來了。只是微信,她需要章程主動加他,這是她在愛人面前,有恃無恐的任性傲嬌。 可許多事情,就在不經(jīng)意的小事里,改變了命運的軌跡。 或許因為一陣微風(fēng),又或者因為一場細雨,又或許,是在思念的時候打的一個噴嚏。 總之,章程后來再沒有給她打過電話。 所有的一切,在所有人還沒意識到發(fā)生的時候,故事就岔開去,再無可挽回了。 章程的生日在十月底,言笑還有很多事情沒想明白,但是她無法再忍受更長的思念。 她把分開的每一天,都用章程送她的拍立得拍了照片,貼在手賬本上,寫下了許多想說給他聽的悄悄話。 戒指她已經(jīng)試戴過了,很合自己的無名指。 戒指內(nèi)部刻著英文字母‘YX ? ZC’,她今天要去見章程,把套戒的外圈取下,在他生日的這天,戴在章程的無名指上。 她在章程單位附近等著,等他下班。 有車開進去,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看見了這臺開進去的車。 它停在大樓側(cè)邊,有一男一女兩人下車,車沒有停在樓下的意思,已經(jīng)在倒車了。 很快,言笑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身影,章程走出來了,身邊跟著兩個同事,圍著他。 樓下的女生笑著跑過去,他們仿佛在寒暄、在匯合。 她指了指掉頭開到正門口的車,章程正看著他同事,或許還沒商量好,只見那位女生便徑直拉了章程的手,帶他走向自己來時的車,雖然章程很快掙脫,但惹來了同事們一陣心照不宣的哄笑。 言笑在單位門外,黑色鐵質(zhì)柵欄什么都擋不住,她看得一清二楚。 心里升騰起巨大的悲憤和失落,交疊在一起,只覺得自己像一個小丑,于是立刻頭也不回地離開。 回到宿舍,所有人都在。 她第一次開始慌起來,覺得自己無處可去。 于是又強忍著內(nèi)心的顫抖,轉(zhuǎn)悠到學(xué)校小公園,四處都是甜蜜的情侶在約會,她不宜悲傷。 尋了很久,終于在另一棟宿舍樓后院找到一處落腳的地方,靠近學(xué)校圍墻,人跡罕至,但修的有石凳石桌,聽見她過來的響動,有一只棕白相間的貓倏地跳走,爬上樹枝,安全了才回過頭來望。 她忍著的悲傷,這時才可以爆發(fā)出來,坐在石凳上,荒涼更甚一層,眼淚收不住,一直在啜泣。 她搞不懂,真的搞不懂了。 自從他們在一起,他的生日,從來都是他們一起過的,可是……他身邊怎么會這么快就出現(xiàn)了其他女生? 今天,他有沒有想起過給他過生日的自己? 以往,究竟是自己太過自信,還是自欺欺人。 她回想了所有的過往,覺得不可能。 但她真真切切的吃醋了。 原來,吃醋的滋味,如此難受! 無論如何,章程欠她一個解釋,他不說、他不來,她便不會像今天這樣,輕易地去找他。 只是她沒想到,不止這半個月,此后漫長的歲月里,再也沒有章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