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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笑站在頂樓,心慌得厲害,力氣實在不支,慢慢坐下去,身體總是不受控制地在抖。 她感覺到自己的世界正在坍塌。 電話響了好幾遍,大約是有同事在找她,她沒有心思回。 人終于清醒了些時,慢慢走回辦公室,她眼睛通紅,誰都知道她哭過。她敲了敲帶教老師的辦公室門,進去請了個假。 復(fù)又問他,那位打電話告訴他章程和時巧結(jié)婚的人是誰? 帶教老師乍一聽到章程的名字,有些不解,聽到時巧后,才知道原來她老公叫章程,便告訴她,是他的同學(xué),叫彭博,大家一起在美國留學(xué),互相認識,談不上熟悉。 言笑便央求他把彭博的電話給她,稱自己也要去參加婚禮,認識一下同去的人好互通有無。 帶教老師心里雖有猜疑,但言笑一向規(guī)矩乖巧,想來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便把彭博的電話號碼給了她,跟彭博發(fā)短信說了下。 她依稀記起來,第一次跟章程一起出門游長城時,時巧身邊的男孩好像就是叫彭博。 他給彭博打電話,央求他告訴自己他們結(jié)婚的時間地點,也央求他帶她一起出席,她跟彭博保證,自己不會搗亂,只想親眼看看好讓自己死心。 彭博知道她。 當年一起游玩時對她的印象并不深刻,只是后來總是聽時巧幽怨地提起這個名字,知道這是有恃無恐的那一位,當下很吃驚。 不知道為什么會找上他,也很同情她,但卻無法幫她,畢竟,時巧能跟心愛的人結(jié)婚,得來不易,作為時巧的好朋友,幫不上忙也不能添亂。 言笑很執(zhí)著,瘋狂地、哀切地求他,一遍遍打電話發(fā)短信,他終于拗不過,最后答應(yīng),想著不過是婚禮的時候,自己多cao一份心罷了。 言笑十分感激,隔著電話他仿佛都能看到她在那邊點頭致謝的樣子。 她要去看看章程,參加他的婚禮,看他是不是意氣風(fēng)發(fā),真的不再需要她。 她一根筋地認為,所有的事情都有意外,她不去,連意外的機會都沒有,她自信的認為自己可以成為那個意外。 她立刻買飛往三亞的機票,從彭博那里才知道,后天就是婚期,地點在三亞某濱海酒店。 當天的機票幾乎售罄,雖然不甘心但也只能買上第二天的,機票貴的很,好在自己上班實習(xí)攢了一些積蓄。 她如此一意孤行,不過是自信自己在章程心中的地位,無法相信也好,要去親眼驗證也罷,全都因為這三年的感情太過甜蜜刻骨,她堅信他們是彼此的唯一。 即使結(jié)婚消息已經(jīng)讓這些如信仰般的想法開始搖搖欲墜,但這些想法也是支撐著她精神狀態(tài)的稻草,她既是孤勇,也是自救。 三亞比想象中溫暖,北方已經(jīng)萬物蕭條,三亞卻生機盎然。 出機場后,沿著南海的公路一直伸向遠方,路邊花開得鮮艷。這是言笑第一次來這里,她無心欣賞任何風(fēng)景,一坐上出租車,便給答應(yīng)過她的彭博打電話過去。 誰知,電話竟然怎么也打不通了。 彭博前一天晚上認真仔細思索了這件事,越想越覺得不妥。 于是去見了時巧和章程,時巧忙的不可開交,渾身透著新歡的甜蜜和嬌羞,這是他和時巧認識后她從未有過的一種幸福狀態(tài)。 他住的酒店這一層都是親友,站在門邊走廊上,也嘈雜得很,章程也在招呼賓客安置婚禮事宜,所有人都在認真的準備,他覺得一切早木已成舟,思來想去,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能給朋友的婚禮帶來意外和傷害。 而章程曾經(jīng)的這個小女朋友,注定只是他人生中的一次情感體驗,一種經(jīng)歷,美好幸福的婚禮實在不值得讓她來破壞。 而新娘子是她從小到大的朋友,嫁給章程是她所愿,他成人之美再好不過了。 再者,自己跟這位小女朋友本來也沒什么交情,所以在她打來電話的時候,他選擇不接聽,然后熟練地拉黑,像解決曾經(jīng)恩怨糾葛的前女友們一樣熟悉流暢。 此后,世界清靜多了。 第17章 言笑不知道酒店具體地址,只知道大致方位,而三亞濱海的酒店那么多,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時候。 她焦急又難過,在后座不停抹淚,惹得司機多看了兩眼,怕她出什么意外。 她確實沒辦法了,只能帶著行李箱,一家一家酒店問,形容憔悴,實在可憐。 天色將晚的時候,她終于在一家大酒店問到了。 酒店工作人員只透露是章先生和時小姐的婚禮,多的不再說了,可她在前臺躊躇其間,看到了章程的母親,她曾經(jīng)見過她,記得她有些嚴肅的臉,現(xiàn)在容光煥發(fā)。 她不敢正面瞧她,只用余光瞥到了他母親喜笑顏開的神情,正接客人們上電梯。 言笑斜斜地避著她的視線,等電梯關(guān)上門后,在酒店大堂瘋狂落淚。 很久之后,才想起來要訂房,帶著哭腔問工作人員,工作人員看她在這里好半天了,撲簌簌掉淚的樣子,很讓人同情。 可是實在愛莫能助,酒店的房間確實已經(jīng)訂完,由于有個盛大的婚禮要辦,這幾天都是滿的。 言笑失魂落魄的走出酒店,街燈亮起,暮色升騰,整個世界都暗下來,沉沉的。 大門口立著好看的石柱,她慢慢走過去,半伏半倚地靠著柱子,有門童過來扶她,她定了定神穩(wěn)住自己,向門童微微點頭致謝,才慢慢走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