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
言笑覺得大姑說的也在理。 “有人給我們推薦了華大夫,說是這方面的頂尖專家教授,只是他好像平常還要搞研究帶學生,手術(shù)很難約,我們在北京也不認識什么人,你表哥剛出去,準備去華大夫在的那家醫(yī)院問問”。 大姑知道言笑工作忙,也怕給年輕人添麻煩,所以一直都沒張口。 言笑問了大姑那家醫(yī)院和醫(yī)生的名字,然后說,“我也問問看,看能不能幫上忙?!?/br> 言笑趁工作的間隙,搜了搜,‘華’這個姓氏不太常見,她認識的人中只有一個姓‘華’的。 章程的表弟,華章——各取了父母的姓做名字,非常偷懶的起名方法。 以前聽章程說過,華章對自己的名字一向不滿意,更何況后來父母還離婚了,他一度以父母離婚為由試圖改名字,未果,只好讀了大學后給自己取了藝名。 具體什么藝名,言笑不知道。 只知道,華章的父親,應當就是那位醫(yī)學專家華教授。 言笑握著手機,解鎖,屏幕亮起來,她始終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屏幕復又暗下去。 她仔細想了想,葉云的老鄉(xiāng)便在那個學校讀醫(yī)學,不知道是否能通過他聯(lián)系上華教授。 言笑給葉云發(fā)了短信過去,下午葉云回了短信,說去問問,老鄉(xiāng)還在學校做博士后,很有可能認識,讓言笑等消息。 晚上,葉云打電話過來,第一句話就是“成了寶貝兒”!聲音稍顯激動。 言笑正跟章程一起吃飯,雖然餐廳有點嘈雜,但這句話他還是聽到了,條件反射似地抬了頭。 言笑本就微微心虛,還沒說話就見章程突然抬頭望過來,一時心急忍不住輕咳起來,立刻用手捂住嘴,表情些微尷尬。 她用最快的速度平復下來,向章程解釋:“葉云”。 然后起身,一手拿手機放在耳邊聽電話,一手指了指人少的地方,表示要去那邊打個電話,然后起身過去。 章程停了吃飯的動作,等言笑回來。 言笑邊走邊接聽,葉云說華教授是她老鄉(xiāng)所在的博士后項目導師之一,雖不是讀研究生時的親導師,但平時工作交集多,華教授在專業(yè)上雖則嚴厲,但于人□□故上很是曠達,老鄉(xiāng)問了之后,華教授看了自己在醫(yī)院的排期,確實排滿了,短時間抽不出空,不過,下周四下午,原本是他休息的時間,可以額外安排言笑侄子的手術(shù)。 但要把資料備好,提前去華教授所在醫(yī)院科室,再按要求檢查一遍,各種資料在下周二之前都給到教授。 解決了一件大事,言笑眉頭舒展,微微笑著,人也輕松起來。 葉云把老鄉(xiāng)的電話發(fā)給言笑,后續(xù)讓言笑跟老鄉(xiāng)聯(lián)系,言笑說好。 掛了電話后,立刻給葉云老鄉(xiāng)打電話,確定事宜,老鄉(xiāng)把華教授電話給了言笑,但叮囑她暫時不要聯(lián)系,資料和具體手術(shù)安排什么的由他先幫忙遞交傳達。 然后又跟表哥打電話,等待接聽的時候,言笑望向餐桌,章程正遠遠地看著她。 言笑彎唇笑了笑,有些抱歉。她的電話打久了,飯菜可能要涼了。 于是用最快的速度跟表哥交代完,回到餐桌邊。 言笑在章程心里,一直都是濃烈的。 任性地哭,放肆地笑。 有些顏色的衣服,別人穿顯得隆重,言笑穿,覺得自然。 她字如其人,揮毫潑墨,濃墨重彩。 現(xiàn)在,她卻有了恬淡的氣息。 淡淡地笑,失落有時候也不著痕跡。除了那晚重逢時,在痛徹心扉的迷亂中乞求他不許再丟下自己外,再也不曾對他有過任何要求。 仿佛更成熟懂事了,可這份穩(wěn)重乖巧里,都是戒備和距離。 他很心疼,除了盡力彌補,用時光愈合,他別無他法,無能為力。 “對不起啊,以后類似這樣的情況,不用等我”,言笑剛一落座,就說抱歉。 章程看著她笑,探過身子把言笑剛落座低頭時溜出來的一縷頭發(fā)別到她耳后,然后順勢牽了她放在桌上的右手。 “沒有你,我一個人吃,有什么意思呢?” 章程望著言笑,說得真摯,言笑本來也看著他,現(xiàn)在卻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收了目光,彎了嘴角,點了點頭,仿佛人多不太自在。 “寶貝兒”。 言笑下意識地抬頭,輕輕“嗯”了一聲。 章程好像很受用,笑得更開心,“葉云是這么叫你的?” “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才這么叫”,言笑搖頭。 章程也不說話,只是望著言笑,滿足地笑。 回家的路上,章程在路口等紅燈。 言笑卻突然探身過來,在他臉側(cè)親了一口。 等章程側(cè)臉過來看時,言笑正襟危坐,帶著笑意,望著道路前方。 今天,本來只是一個非常平常的日子,但因為言笑的主動,變得不尋常起來。 一到家,言笑就抱著他,一句話不說,眉頭雖然微皺著,卻貪戀他的懷抱。 章程抱緊了她,躺在沙發(fā)上。 她卻覺得不夠,總是貼近他,再貼緊他,胳膊圈著他的脖子,越縮越小。 她聲音微微有點哽咽,叫了聲“章程”。 章程親了親她的額頭,說“嗯”。 言笑卻并不接話,又低低地呼喚:“章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