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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思睿點點頭,“你說的倒也在理?!?/br> 心中也在琢磨的賀玉姝終于是聽不下去,轉(zhuǎn)身敲了一下莊思睿,指了指那座孤墳,“那你來挖?” 莊思睿趕緊搖頭,賀玉姝又瞧了瞧江蜜,江蜜縮縮脖子往后退了兩步。賀玉姝倒沒有懷疑墓中有什么古怪,反倒是涂淵那個人看著有些瘋癲,這里面指不定有什么故事呢! “阿歡姑娘,你在村子里面這些年,可有注意到山上有什么動靜,或是有什么人往來的?” 阿歡想了想搖搖頭,“看這墓碑上面的時間,我那個時候尚不知事,村子雖在百溪山腳下但離上山的石階還有不遠的距離,而且三青叔一直告誡我們不許到這邊來,至于原因也沒什么說頭,我倒是聽嬸娘提過一兩句,只說是山上的人對村子有大恩,更多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br> 知道大概也問不出什么東西來,賀玉姝心中也早有準備,她拿出一方干凈的手絹,將墓碑前的雜草一一拔去,然后親手捧了一胚土包起來,準備待會兒在屋子里面找個小匣子裝起來帶給涂淵。 正欲起身,余光卻看見剛剛捧去的地方漏出一角布經(jīng)子,若不細看倒真的是會漏了去。賀玉姝把手上的東西遞給如意,再叮囑幾句,自己伸手將土里面埋著東西挖了出來。 東西是被一塊粗麻布包裹著的,賀玉姝伸手欲打開卻被徐昇給攔了下來,“豐竹,你去?!?/br> 豐竹上前小心的打開外面的布,漏出一個紅木盒子,盒子外面掛著一把精致的小銀鎖,將里面的東西封存地死死的。 這開鎖的活計豐竹倒是不會,江蜜大搖大擺地上前,接過東西從發(fā)間抽出一根極細的鐵絲,很快就將東西給打開了。想她和賀晚晚在平闕城揚名這么多年,旁門左道的東西倒也是學會了一些,只不過不屑于去用罷了,現(xiàn)在賀晚晚被一個男人迷的走不動道兒,關鍵時候還是要她上才行! 紅木盒子里面只放了一封信,賀玉姝遞給徐昇,徐昇展開看見的第一眼便認出這是《兩相知》的曲譜,第二頁則是簡單的幾句話,看著更像是隨手寫出的幾句牢sao之語:師姐譜了新曲特別好聽,問過才知叫《兩相知》,她告訴我若有喜歡的男子便奏于他聽,定能讓對方明其心意,我纏了她許久終于學成。但小木頭他還是走了,既然武學那么好,去了關外就不要再回來了!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早知相思苦,不如學師姐那樣將心許給讀書人。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信息。 一行人上山收獲不大,賀玉姝將屋子里面的東西歸置了一番,拿著幾個畫軸和兩個小木盒準備給涂淵。 道樗音的孤墳旁賀玉姝讓如意他們移來兩株臘梅栽種上,樂圣的徒弟光一個名頭便不知要受到多少人的追捧,雖不知是何原因葬身于此,但看著終究還是太孤單了些,此后以花為伴,愿她心中也安寧些。 上山容易,下山難。知道上山處的那條小道入口定有百溪村的人守著,賀玉姝一行人只好另尋他路,但山體四周料峭巍峨,想要尋到一條可走的路并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幾人分散開四處去尋,還是阿歡仗著地形熟悉,找到一處相對平緩的地方,只不過雜草叢生,想要下山還要一步一步探著走才好。 本念著天色不早,應該在山上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在下山,但賀玉姝注意到徐昇臉色慘白的厲害,雖冷著一張臉不說話,旁人也未注意到的,她的心卻一下子沉了下來,徐昇體弱,若是在山上病倒了,他們一行人中并未有精通醫(yī)理者,到時候在下山反倒是更麻煩了,所以現(xiàn)在能走還是要走的。 阿歡給每人找來一根粗棍子杵著,她走在最前面探路,如意、江蜜和莊思睿緊跟其后,賀玉姝是跟在徐昇的后面,時刻觀察他的狀況,豐竹墊后。 路,不好走,腳下凹凸不平,要時時注意以防踩空,因不熟悉地形,只能是走一段歇上一刻,很快天色暗了下來,夜里不好辨別方向,只能先停下,但此處傾斜而下,眾人只能是先找到一塊平坦背風之地在做打算。 只是沒想到一個錯眼的功夫,前面走著的徐昇猛然間向山下倒下,賀玉姝趕緊伸手去抓,剛剛拽住衣袖也被帶了下去。 今夜的月格外的明,遙遙墜于天際,星子稀疏,稍有微風拂面。 賀玉姝清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左邊胳膊處有專心的疼痛,她伸手摸了摸,原來是脫臼了,除卻之外再無其他傷處,她隱忍著將胳膊接上,微微活動了下并無大礙,只是暫時使不上勁兒。 四下看了看是滾在一處林子邊上,耳邊隱隱約約聽見有水聲,她趕緊爬起身,并未看見徐昇的身影,他們是一起滾落下來的,應該就在附近,周圍黢黑一片,賀玉姝心中有些害怕,但她明白此刻還是要找到徐昇最為緊要,強忍住怯意,她喊了聲:“徐昇。” 這是賀玉姝第一次交出徐昇的全名,只是沒想到會是在當下這樣一種情境中。邊喊邊尋找,終于在不遠處的石壁后面將人尋見。 賀玉姝來不及高興,伸手摸了摸徐昇的臉,只覺得十分燙手,將人拍了拍也未見醒過來,賀玉姝一時之間心中閃過不少念頭,嘴中不住地呼喚他的名字,過了半晌終于有了回應。 “我看你能叫我的名字,以后不許再叫……那三個字?!?/br> 此刻徐昇的聲音在賀玉姝聽來就像是仙樂一般,也不管他說的是什么,她全部都點頭應下,“你身上可有哪里傷著?”一邊說還一邊伸手去摸,非要自己確認一遍才算是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