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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衡把消息一散出去就像是在熱油里滴進(jìn)了水,整個平闕城都炸開了。 城中百姓聽了那五成家財無一不為之咋舌,定國將軍府底蘊(yùn)深厚再加上這么多年的經(jīng)營那得是多少錢???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奇癥能讓賀將軍下此血本。 雖是流言紛飛,但一大早的定國將軍府門前就排起了長隊,不少懂點(diǎn)岐黃之術(shù)的人都想來碰碰運(yùn)氣,萬一將人治好不光自己下半輩子就連子孫的后輩子就不用愁了! 只是一個一個滿懷憧憬地進(jìn)去不到兩分鐘就一臉遺憾地出來,后面排隊的人拉住一問,干脆也跟著一道有了。 失魂?那你招魂啊,還找什么大夫! 文端頤病未痊愈聽聞定國將軍府的事情,便帶著病體進(jìn)宮特意求了蒼明帝,然后浩浩湯湯領(lǐng)著一大幫子人去了定國將軍府,除卻幾個當(dāng)值的御醫(yī)外幾乎整個太醫(yī)院都被他搬空了。 當(dāng)然如此體貼的文閣老竟連定國將軍府的大門都進(jìn)不去又成了茶余飯后的談資。 莊思睿在定國將軍府耗了兩日便被瑞郡王指派過來的人給帶走了,一出府門就遇見在外面等了好幾日的徐昇。 “莊公子,請留步?!?/br> 莊思睿心中對于徐昇的感覺是復(fù)雜的,這幾日在定國將軍府上也聽聞他們提起過徐昇此人,以前賀晚晚也在他耳邊念叨過,聞名已久論打起交道來這還算是第一回。 知曉徐昇想說些什么莊思睿先一步開了口,“賀晚晚很是不好,中了失魂,若無解藥不足一月便會香消玉殞,你若真有心就去把解藥尋來。只有賀晚晚醒了后面的事情才有說道的余地。”言盡于此莊思睿也未久留。 徐昇看著莊思睿離去的背影一拜以示感謝,然轉(zhuǎn)身離開去了文府。 文府眾人今日才算是開了眼,向來極為和睦勝似親父子的兩人今日竟是鬧翻了,兩人說了些什么無人可知。文端頤書房的院子里站著一群人,最前面的文夫人面上滿是擔(dān)憂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絲的竊喜來,這么多年文端頤對于徐昇的偏愛她算是瞧夠了,今日這一出可真夠讓她暢快的,但這遠(yuǎn)遠(yuǎn)不夠。 徐昇推開房門的那一刻都未曾想到天下人人傳頌的賢臣心中竟會有那么大的圖謀,而那份野心還沉甸甸地壓在了他的身上,但他只想查明當(dāng)年之事,于其他之事再無更多地想法。 出了文府的門,一扭頭看見御筆親賜的匾額下站著的人,文弈煒雙手叉腰臉上笑得很是狂妄,“養(yǎng)條狗這么多年也知道感恩的,這淺顯的道理你這大才子竟然不懂,你敢對父親不敬,以后文府的門你還是不要再登了?!闭f完對著門房指了指徐昇,“看見沒?就這個人,以后如若他再登門你們無需通稟直接打出去就是……” 文家其他人如何徐昇從來也不關(guān)心,文端頤即說失魂無藥可解但他不信,回府之后發(fā)動所有的人手去搜尋相關(guān)信息,猛然間他想起了一個好去處。 世上之事若有人知那一定會出自天機(jī)閣,徐昇親自去過一趟自然知曉其中的規(guī)矩,付出足夠的代價總算拿到想要的信息,徐昇轉(zhuǎn)頭又去了頌元寺。 徐昇得到消息失魂解藥曾經(jīng)在醫(yī)圣禮衢親著的藥典之中有記載,而當(dāng)年藥典又被禮衢傳至他的藥童白附,白附至禮衢死后云游四海遁入空門,而天機(jī)閣告知白附在頌元寺修行。 頌元寺在平闕城眾多佛寺中并不顯眼,雖也獨(dú)占一處山頭但香火也是泛泛,除卻地形之故外還因它在城郊距離平闕城有些遠(yuǎn),早年間劫道的人甚是猖狂一度還鬧出了人命來,朝廷疏于管理使得城中眾香客不愿再來頌元寺,更在皇家佛寺分發(fā)給城中寺廟傳世經(jīng)文以后頌元寺就更加清冷了。 一路快馬,人影紛至。 縱頌元寺清凈但小沙彌卻極為守規(guī)矩,徐昇無心理佛只是匆匆捐了大筆的香火錢便言明要見了妄大師,然卻被告知了妄大師于七年前在光云塔閉關(guān)參佛至死不出。 徐昇原是不信的,但一連幾人皆存此言,便由不得他不信了。 光云塔在頌元寺至高之處,佛塔中供奉的是最為珍貴的舍利子,除卻守塔的僧徒之外并不允許旁人入內(nèi)。 徐昇站在通往光云塔的路旁遙遙看向那幾乎要聳入云間的佛塔以及數(shù)不清的石階,撩起衣袍毅然跪下一階一拜。 既然了妄大師無法見他,那就由他跪上光云塔去見他,佛家講誠,而這數(shù)不清的臺階就是他徐昇的誠意。 頌元寺來了出手闊綽的香客,這一早就引起了住持的注意,原本想要與徐昇清談佛禮誰知他一心想要見了妄大師,這件事住持做不了主只能讓人好言勸他離開甚至心中已經(jīng)做好了退還香油錢的準(zhǔn)備,只是聽聞小沙彌急匆匆趕來言明徐昇此時做派,住持只道隨他去。 “可那石階足足有一千零一個啊。” 住持:“不過一癡兒?!?/br> 第90章 第玖拾章 徐昇原是不信神佛的但每上一階梯他的心便坦誠一分,石階最下面守著的沙彌看著上面逐漸變得模糊的身影又抬頭望了望天色,“要落雨了。” 果不其然未等到天色變暗這雨說來就來,臨近深秋,雨砸在身上貼著肌膚一寸寸地滲進(jìn)骨頭縫里,無法閃躲,無從抵抗。 守寺的僧人撐著把傘從早已走過無數(shù)遍的石階上疾步而下,傘未舉到徐昇的頭頂,而是看著此刻頗顯的狼狽的人,念出一句佛號便是勸道:“施主回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