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動了下僵硬的肩膀，有些疲憊地走出去。

    大半夜的，許玲早該睡著了吧？

    腦海中莫名閃過小姑娘的影子，她沒有開燈，摸黑向臥室的方向走去。

    臺燈微弱的亮著，床上卻沒有人。

    秦湘雪又到客房看了看，依舊空無一人。

    走了？

    她輕輕咬住嘴唇，后知后覺地向客廳走去。

    果不其然，許玲蜷縮在沙發(fā)上，像一只懶怠的貓咪。

    出租屋的條件不算好，沙發(fā)也用得是原本的破舊家具，與家中根本沒法比。

    許玲剛跟過來的時候，秦湘雪以為這邊糟糕的環(huán)境會讓人知難而退。誰知道，她像完全沒察覺般，與以前一樣纏住她。

    “唔，jiejie？”

    輕聲的呢喃讓秦湘雪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小姑娘正揉著眼睛，迷茫地看著她。

    “回床上睡吧?！彼ψ屪约旱穆曇袈犐先ゲ荒敲礈厝?，刻意板著個臉。

    “好?！?/br>
    小姑娘打著哈欠起身，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wěn)摔地上。

    好在秦湘雪扶了一把，同時，也給了許玲趁勢賴在她懷里的機(jī)會。

    “jiejie，”她仿佛在睡夢中呢喃，語調(diào)輕的不能再輕，“你真的很討厭我嗎？”

    “……”

    “我該怎么做，才能讓你心里好受一點呢？”

    抱著她的手緊了緊，秦湘雪感覺胸前的衣服沾染上些許濕意。

    “對不起。”

    她一遍又一遍的道歉，“我只是想讓你留下，我……”

    許玲沒有再說下去。

    她猛然松開手，用紅得跟兔子一樣的眼睛定定望著秦湘雪，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很晚了，jiejie快去睡覺吧，明天還要上班。”

    說罷，她迅速走進(jìn)客房，悄無聲息地關(guān)上門。比起之前濃烈的表達(dá)自己的喜歡，增添了一份克制。

    黑暗中，秦湘雪站了許久。

    ……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qiáng)求。

    許玲在發(fā)完這條朋友圈后，決定去國外深造。

    秦湘雪是最后一個知道消息的，還是從養(yǎng)母口中。

    “我這個女兒啊，就是任性?！?/br>
    對方的口吻有幾分無奈，“她忽然說要考B省的學(xué)校，原本的重點大學(xué)也不去了，在你那邊租了個房子，說要復(fù)習(xí)。我實在看不下去，這不胡鬧嘛，就強(qiáng)行把她帶到國外……哎，我就想知道，她有帶書過去嗎？”

    “你不知道嗎？上周她去找你時沒說？真不讓人省心。這回要不是我找人把她帶走，她死活不去呢還?！?/br>
    秦湘雪不知道自己怎么掛斷的電話。

    緊接著，她試著撥打許玲的手機(jī)，卻發(fā)現(xiàn)對面無人接聽。

    生活驟然恢復(fù)平靜。

    無人打擾的周末，她過得輕松又自在。

    公司組織的聯(lián)誼也參加了幾次，遇到不少對她表露好感的男同事。她每次都禮貌回應(yīng)，試著相處幾個后，沒有進(jìn)一步發(fā)展下去的欲望。

    為什么？

    夜深人靜時，她也常常問自己這個問題。

    現(xiàn)在她徹底自由了，沒有人會時不時出來纏著她，干擾她交友。工作穩(wěn)定，掙得錢也足以養(yǎng)活自己，她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

    那種感覺就好像心里卡了根刺，如鯁在喉。

    ……

    再次見到許玲，是在兩個月后的寒假。

    秦湘雪像往常一樣下班，走出電梯時，發(fā)現(xiàn)自家門外蹲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jiejie?！?/br>
    小姑娘比記憶中瘦了許多，下巴變成尖的。笑容里，多了幾分無措和拘謹(jǐn)。

    “進(jìn)來吧。”秦湘雪打開門，自然地拿出一雙拖鞋。

    然而，等了足足兩分鐘，也不見后面有動靜。

    “那個……方便嗎？”

    許玲小聲道，明亮的眼睛盯著地板，“我還準(zhǔn)備了一份給姐夫的禮物?！?/br>
    姐夫？

    沒等秦湘雪開口，她又慢吞吞地說，“祝福你們?！?/br>
    回應(yīng)她的，是秦湘雪重重一個巴掌。

    這是她第一次對許玲動手。

    ?

    第286章 色塊謎題（13）

    許玲被打得偏過頭去，狼狽地捂住臉，沒有說話。

    “姐夫？”秦湘雪重復(fù)著這個詞，眸底浮上一抹嘲諷，“你就這么希望我結(jié)婚？”

    “我聽媽說的，她讓我回來參加你的婚禮。”

    小姑娘垂頭喪氣地解釋著，白皙的小臉上，有一道紅腫的巴掌印。

    “哦?！?/br>
    秦湘雪略一思考，就明白怎么回事。

    以養(yǎng)母的手段，查到親生女兒與名義上的女兒之間的關(guān)系簡直易如反掌。不過，她為什么隱而不發(fā)這么多年？

    暫時將疑問埋在心底，她淡淡的丟下一句話，“進(jìn)來嗎？不進(jìn)來算了?！?/br>
    許玲慌忙跟上。

    “嘭”一聲，室內(nèi)恢復(fù)死一般的沉默。

    “jiejie，所以你——”

    小姑娘四下看了一圈，好像明白了點什么，不確定道。

    “我怎么？”秦湘雪很少見到這樣的她，不禁產(chǎn)生了幾分逗弄的心思。

    “你沒有結(jié)婚?！?/br>
    “是呀，我沒有?！鼻叵嫜┹p哼一聲，“也不提前求證一下，就這么急火火地跑來了？”

    許玲低頭不語。

    她不會說，自己在國外這幾個月，時時刻刻都想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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