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你……” 管縣令身后的管敦和求情道:“大兄,光武就是這性格,你別跟他一般見識?!?/br> 管縣令瞪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寧大人,鄙人在鎮(zhèn)上的豐滿樓設(shè)了酒席,還望大人賞臉一去,為大人上京赴任送行?!?/br> 士農(nóng)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上次兩人見面,他還能以老輩的心態(tài)看寧硯。這次見面,張口閉口就是稱呼“大人”了。 “多謝管伯父的盛情,我一定到?!?/br> 管敦和被寧硯這伯父的稱呼喊的飄忽忽的,當下就在心里下定決定,以后賣話本的收入,只給管家留三成,七成都留給寧硯。 兩天的時間,寧硯處理好了平德村的所有事情。除了上元府來的那輛馬車,又雇了兩輛,拉滿了東西就啟程回京。 在寧硯前腳剛走的當天,聽到寧硯當了大官消息的陸家人就找上了門,但只看到了緊鎖的大門和呲牙狂吠的大黃,氣的陸李氏回家后懊悔的一天沒吃飯。 陸家一家悔的腸子都青了,要是當初沒賣陸秋歌,他們現(xiàn)在肯定飛黃騰達了。 ※※※※※※※※※※※※※※※※※※※※ 今天出去玩回來的晚了,先更兩章,剩下一章晚點就發(fā)。 這是入v的第一章,謝謝大家的支持,本章留言發(fā)紅包。 雖然少,但是我的一點點心意嘛,不要嫌棄~愛你們~ 第30章 走馬上任 “娘,你慢點?!睂幊幧焓謱资缣m從馬車上扶下來, 然后又伸手去扶陸秋歌。 陸秋歌長這么大是第一次來這么遠的地方, 將近半個月的馬車做下來,臉色蒼白, 身體也跟著消瘦了一圈。 寧硯沒少心疼愧疚。但每當這個時候陸秋歌就要強忍著不適來安慰寧硯, 以至于寧硯只能在陸秋歌不注意的時候鼻子泛酸。 巷子不寬敞, 兩面都分布著宅邸,馬車進來后就顯得有些閉塞了。寧硯先將陸秋歌和白淑蘭帶到了寬敞的地方, 自己才摸出鑰匙去開門。 不大的院子里有一顆大槐樹,樹下有一套木制的桌椅,寧硯讓兩人坐著去休息, 他則是看著車夫?qū)ⅠR車上的東西都搬下來。 等所有東西都搬完, 送走車夫,寧硯才停下來休息。接過陸秋歌遞過來的帕子隨手擦了兩把, 說到: “比起原來的家這里小上了不少, 等以后我再攢些錢, 就能換成大一些的府邸了。” “我看這里就很好,不用換?!卑资缣m不贊同的說到?!霸瓉淼膶幖掖笥衷趺礃??不是基本上都空閑了,這里就正好。這邊空出來的廂房等你和秋歌有了孩子也正好可以用上?!?/br> “娘你覺得好那就好。廚房沒收拾現(xiàn)在肯定用不了,一會兒我們?nèi)ナ乘脸燥? 回來再接著收拾?!?/br> 白淑蘭點了點頭?!奥犇愕??!?/br> ** 第二天, 寧硯去將剩下的錢給宅子的主人付清, 又去衙門過了地契, 這棟一進的宅子就徹底屬于他了。 加上來回平德村的時間, 朝廷給的一個月的安置日期也已經(jīng)完了,這意味著寧硯就要正式開始走馬上任了。 大涼不是天天都要上朝的,而是分單雙數(shù),單數(shù)日子上朝,雙數(shù)不上。但這只是對皇帝而已,官員除了休沐的日子,每天都得到官署,需要進行點卯。 所以在住進新家的第三天一早天才剛露出一點亮光寧硯就輕手輕腳的爬了起來。 至于陸秋歌,這兩天還沒有完全從路途的疲憊中緩過來,在寧硯刻意放輕手腳之下,難得的沒有被驚醒。 起來收拾完畢后,寧硯拿了一塊干餅一邊啃著一邊往皇城走去。 太極殿外,文武大臣已經(jīng)按照品級站好了行列。寧硯前后左右的人基本都是這次同科的進士。 有資格上朝的最低品級是七品,像六部的主事,御史臺的左右拾遺都在這個范圍內(nèi)。 他站的位置可以說是文臣隊伍的最末端了,除了同位庶吉士的幾人外,之后就再也沒人了。他待在這個角落,也沒人會注意到他。 “宣,眾大臣進殿——” 隨著大太監(jiān)的聲音傳來,以太師這個正一品官員為首的官員隊伍開始登臺階往太極殿的正門而去。 等一群人在太極殿站好,又等了一會兒后,明黃色的身影才從偏殿走進,然后走上丹陛。 “陛下駕到——跪——”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旻端坐在龍椅之上,抬了抬右手?!岸计缴??!?/br> 固定的禮節(jié)完畢以后就開始奏事,這與寧硯他們這些“新人”幾乎沒有什么關(guān)系,他們能做的就是豎著耳朵聽著。 即使說的事情跟他們離了十萬八千里他們也得聽,因為庶吉士有一項職業(yè)就是起草詔書,如果不了解朝政,這詔書就沒辦法起草。 第一次上朝寧硯聽得很認真,雖然有很多事情他聽起來有些費勁,但他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去理解。 等早朝結(jié)束后并不意味著他就可以回去了,還有翰林院等著他呢。 翰林院可以說是除了內(nèi)閣外,與皇帝最貼近的官署了。而且翰林院和內(nèi)閣也有些千絲萬縷的關(guān)聯(lián)。 比如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流傳的一句默認成規(guī)的話: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nèi)閣。換句話說,翰林就是內(nèi)閣首輔與次輔的人才儲備所。 翰林院就建在皇城里,位于皇城的東部,與龍圖閣、史館在同一片地方?;蕦m是不允許他們這些外臣隨意走動的,所以下朝就有專門的太監(jiān)領(lǐng)著他們這些新翰林往翰林院走。 到了翰林院后,先去找翰林主事報道,然后他們被一同帶去拜見翰林院的最高地位的官員,翰林學士,章嚴維口中的他爺爺?shù)呐笥?,紀良和。 官衙內(nèi),紀良和一身朝服坐于案后,示意幾人免禮以后開口問道:“今日第一次上朝你們可都適應(yīng)?” “回大人的話,尚可。民間傳言,秀才不出門可知天下事,但經(jīng)歷一遭后才能懂得廟堂之高?!睂O思邦回到。 紀良和點了點頭,又道:“翰林院內(nèi),德才兼?zhèn)湔卟恢矌?,你們切記戒驕戒躁,謙虛請教,定能受益匪淺?!?/br> “下官謹記大人教誨?!?/br> “翰林院是清流之地,修書撰史,起草詔書,為皇室講解經(jīng)義,侍讀伴學。爾等居翰林,必須先正己身,方不辱沒了這兩個字。另外,讓你們來除了訓(xùn)誡外還有一事?!?/br> 紀良和頓了一下后問道:“你們可了解辭書?” 翰林編修崔萬振回到:“戰(zhàn)國《爾雅》一書開辭書之先河,后又有數(shù)次編訂。到東漢,許慎編《說文解字》?!?/br> “該書首創(chuàng)按部首編排文字,共分五百四十個部首,收字九千三百五十三個,集辭書之大成,一直沿用至今。” “你說的不錯?!墩f文解字》一書影響甚遠,我朝至今都在使用。但距離《說文解字》成書至今,已經(jīng)過去數(shù)百年的時間?!?/br> “這期間文字幾經(jīng)更迭,此一書在一些方面已經(jīng)不適合現(xiàn)在的大涼繼續(xù)使用。所以圣上有意,重著一本辭書,就將這個擔子交給了翰林院。” “本官正在選派著書的官員,你等新入翰林,能力有待鍛煉,本官想問問你們,是否愿意參與編修辭書。” 著書一事,如果大成便能名垂千古,但多數(shù)人卻是不想接這份苦差事的。著書雖然功高,但更勞苦。 所用的時間更是以年計算,在著書期間,完全就是坐冷板凳。除非書成,不然升遷等于無望。 對他們這些才入翰林院的人來說就更是艱難。因為他們就算參與進去,坐上幾年的冷板凳,但最后成書只會是品階高的人留名,他們連名字都留不下,卻平白耽誤了升遷的機會。 這份差使只要是有功利之心的人都不會選擇接受。這不,擔心自己會被點將的孫思邦第一個出言委婉推脫。 “大人,著辭書一事實在不是下官所擅長,下官擔心即使參與進去也只是尸位素餐,對著書沒有一點幫助?!?/br> 后面就有人跟著說到:“大人,這也是下官想說的。如果是編撰詩集下官還能參與一二,但辭書我是一竅不通?!?/br> 紀良和頷首,他明白孫思邦等人推脫的理由,換作是他,很大的可能也會拒絕這個差使。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沒有愿意去做。他也不會因此對這些人有微辭。 “既然如此,那就作……” “罷”字還沒出口,就被寧硯突然插進來的話打斷了。 “大人,我……下官想試試。” 寧硯幾乎沒想太久就有了這個決定。他們不想做,沒經(jīng)驗,但他有,辭書就是字典,《說文解字》只能算比較原始的一本字典。 不算現(xiàn)代的字典,比它先進的,如明朝的《字匯》、《正字通》,再比如后來清朝的收錄了漢字四萬七千零三十五個的《康熙字典》,這些他都了解過,提出一兩條指導(dǎo)性的意見絕對沒有問題。 但就是這些指導(dǎo)性的意見,比如用什么樣的方式排列文字,怎么將文字進行分類,都是著一本辭書最重要的環(huán)節(jié)。 再加上章嚴維說的,紀良和應(yīng)該會照拂一下自己,這份功勞即使被分去一部分,剩下的等成書的時候也夠他升上一兩品了。 而且他還有一個打算,章嚴維現(xiàn)在還沒有重回內(nèi)閣,他何不先去著書,等章嚴維重新掌權(quán),他再進入朝堂,他之后的路肯定會好走上不少。 紀良和審視的看了寧硯兩眼,放在案上的手點了兩下?!澳阆牒昧耍俊?/br> 其余新進翰林院的人也都看向了寧硯,似乎是在疑惑為什么寧硯會接下這份差使。 寧硯對周圍的視線恍若未見,躬身作揖,認真道:“下官想好了?!?/br> “好,等辭書開始修訂的日子定下,我便會差人告知于你。” 第一天上任,除了接下了一份差使外,寧硯就干了一件事,就是校對了一本書,然后就是大片的空閑的時間,直到申正才被允許回家。 他都可以想象一直想做點大事的寧伯生是如何一日日的在翰林院中閑坐著,直到郁結(jié)于心后,辭官離京的情景。 ** 回到家,換上一身常服,寧家便聚在一起吃飯。什么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在寧硯到這里后已經(jīng)消失在了寧家的飯桌之上。 寧硯在外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像今天在翰林院校書,他幾乎一句話不說。但在家里,他總想和兩個女人分享一些事情。而陸秋歌永遠是他最忠實的聽眾。 吃完飯,趁著陸秋歌去廚房收拾的時候,白淑蘭將寧硯叫到了她的房間里。 不等寧硯問有什么事情,白淑蘭便先說到:“我今天帶秋歌去看大夫了。” 寧硯一聽,急忙問道:“看大夫?娘,是不是秋歌生病了?” “沒有,你別亂想。”白淑蘭說著壓低了聲音對寧硯道:“大夫說了,秋歌的身子很好,不是難生養(yǎng)的人。” “娘,你怎么還懷疑秋歌難生養(yǎng)呢?!睂幊幉毁澩恼f到。 “寧家現(xiàn)在就你一個男丁,你們成親三年多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我怎么可能不著急。寧家一天沒后,我就安不下心,你爹和你爺爺在天之靈也會不安心的。不過你放心,秋歌懂事,她沒怪我?!?/br> “那也不能……” 白淑蘭打斷了他?!澳阏胰兆右踩タ匆幌麓蠓??!?/br> 寧硯頓時靜默。 他娘懷疑完秋歌又來懷疑他了。 不過也難怪,成親三年還沒有孩子的人少之又少,他娘心急也屬正常。 但這是又不是兩個人身體的問題,是他覺得他當時那個年齡要孩子太早了,所以在他的刻意之下,這三年才無所出。 這次經(jīng)白淑蘭這么一提,寧硯也覺得,現(xiàn)在的確應(yīng)該要個孩子了,他和秋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