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新生「Рo1⒏run」
林闕敲開姑姑家門時候,開門的是個有點眼生的小男孩,穿著身球衣,兩人面面相覷,她報出姑姑的名字,對方有點驚訝的瞪眼,“你誰啊?” 沒等她回答,后面有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緩緩上前,蒼老的聲音有點含混,“小闕?” 有些血緣上的東西是抹不掉的,這幾年林闕總覺著自己像飄萍,每年只按時給姑媽打一筆錢,替自己和父親盡孝,但當(dāng)真的看到奶奶這副幾乎認(rèn)不出的蒼老模樣,眼淚還是奪目而出,她突然無比愧疚,半跪下保住老人的膝蓋。 “奶奶……” 我回來了,我好像做錯事了。 身后的男孩把門關(guān)上,有點費力的把行李箱拿進來,半晌有點不好意思的撓頭叫人,“表姐?!?/br> 她回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臨走時才剛上小學(xué)的表弟,如今個子已經(jīng)快長到自己肩膀了。 物是人非。 林闕在家里待了兩天,姑姑問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她只笑笑,說公司派她出國去新加坡一年,她有些想家,所以回來一趟。 大人們也沒再問什么,只有臨走前一晚,奶奶把她叫到房間,遞給她一張卡,“有兩萬多塊,我用不著,囡拿去用吧。” 林闕哽咽,伏在老人膝上,很小聲的拒絕,“沒有事的,只要一年我就回來了,到時候再來看您?!?/br> 外面風(fēng)聲有些大,裹著她的難堪反復(fù)吹打,林闕家里幾輩都是老師,當(dāng)時林闕爸爸出軌,被爺爺打到住院,老一輩眼里對于這些看的極其重要,她那些過往一旦說出來,轉(zhuǎn)眼就會被叫做那個出去賣的女人。 這種戳脊梁骨的事,她一個字都不敢提。 臨走時她打車去了以前的家,熟悉的防盜窗上已經(jīng)爬上了新的綠植,林闕站到腳后跟酸痛,有以前的鄰居大概覺著她眼熟,上前打招呼,她有點惶然,覺著自己簡直會弄臟這片最后的安心處,很快擦干凈臉上的淚轉(zhuǎn)身離開。 平復(fù)情緒后從手機上隨便找了個回程途中物價低的叁線城市,設(shè)定為目的地后,悄無聲息的告別了這里。 陌生的城市最適合療傷,幾乎是在走出車站的瞬間,林闕偽裝的平靜片刻間全線崩潰,決堤的苦楚猶如困獸沖撞,又好像壓抑過后的強烈反噬,她上出租車的時候整個人哭成了淚人,只能給司機看手機上的地址,是個不到兩公里外的酒店。 那人嚇一跳,還想把她往警察局拉,一個勁兒勸她沒什么過不去的,真有事就報警,總能捱過去。 她頹然的笑,勉強冷靜下來,到了后出示核酸證明,辦理入住,在門把手上掛上了請勿打擾的牌子。 林闕沖了個冷水澡,感受體溫一點點降下去,整個人陷入一種無眠放空的沉寂,她坐在推開的窗前一把藤編椅上,經(jīng)濟酒店差勁的隔音時不時在兩側(cè)搞出些動靜。 她想了很多,安靜的看著外面日出日落,中間還落了陣雨,清冷的水汽挾著泥土的味道,她一點點抽脫出來,很多時候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滿臉是淚。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有服務(wù)員敲門,大聲問里面有人嗎,林闕仿佛雕塑落灰的身體終于動了下,緩慢起身開門,外面的人吃驚的看著她冷白疲憊的臉,詢問需要幫助嗎,她已經(jīng)兩天沒出來了。 竟然過了這么久。 她搖頭道謝,回頭拿包去外面找了家便利店,抱了一堆酒回去- 等到岱玉庭那邊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林闕躺在醫(yī)院病房里剛剛醒來,有些呆滯的看著輸液瓶,稍微動了下發(fā)現(xiàn)身上哪兒都痛,護士見她醒過來,過來給她測了個體溫。 “趕緊讓家屬過來交錢,退燒之后再去測一次核酸,沒有問題才能走,下次不能這么折騰了啊……” 手機震鈴,她拿起來看了眼,接通,那邊的語氣有種滯重的生冷,“已經(jīng)第五天了,什么時候回來。” 林闕第一次覺著這個聲音好陌生。 “抱歉,”她清了下嗓子,“馬上就回去了,先生,”又仰頭看一眼快滴沒的吊水,拔下針頭,“明天午飯您想吃什么?” 對面好似被噎的一句話都沒說,徑直掛斷了。 我有話說: 尒説 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