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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成大事,自然要無小情。 該死的人,就不應(yīng)活著。 第九章 晉恪安心當她的傻太子。 太子妃休養(yǎng)了兩天,終于能起床走動了。 晉恪本以為傷了那一次后,太子妃會離得遠遠的。 但沒想到的是,太子妃竟然天天陪著太子。陪他吃飯,陪他閑逛,陪他說話。 太子妃長相明麗,看上去就是倨傲的世家嫡女樣。 在外面時,太子妃一直話都少,頭高高揚起,嘴角掛著一絲矜持的笑。 所以,晉恪一直不太喜歡她,覺得她太傲了,也覺得她和太子肯定關(guān)系不好。 畢竟,王妘這樣驕傲的人,怎么可能看上個傻子呢。 肯定是被逼著嫁的。 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和晉恪想的完全不一樣。 王妘左手小心翼翼地護著自己的小腹,另一只手捻了一塊點心,往太子嘴里喂:“夫君,吃一口吧。” 王妘像哄小孩一樣哄自己的夫君。 晉恪看了她一眼,冷漠地扭了頭。 但王妘也沒失落,她把這塊點心往自己嘴里一放,扯著夫君的衣袖柔聲問:“瑯兒,你想不想在花園里玩?你想吃什么嗎?” 這句瑯兒,王妘叫得溫柔又心酸。 晉恪忽然反應(yīng)過來,她總記得自己的侄子,是太子,是傻子,卻從未叫過他的名字。 晉瑯。 晉瑯出生時,皇帝和皇后也是對他抱過很大的期待,盼著他是個有文采,又溫潤如玉的君子。 很小的時候就立為了太子。 只是后來,晉瑯慢慢顯露出他和其他人的不同來。他目光呆呆的,學(xué)走路和說話都很慢。 皇后暴怒,覺得是那些妃子在她孕時下了藥,但皇帝覺得她不可理喻。 結(jié)發(fā)夫妻漸行漸遠。 對于這個讓他們失望的孩子,誰都沒有傾注愛意。 他孤零零地長大,偶爾也盼望被父皇母后關(guān)懷一下。 晉恪也可憐這個侄子,但她總歸只是個姑母罷了,甚至她這個姑母比太子大不了幾歲,自然給不了他什么關(guān)愛。 更何況,太子無能對晉恪來說是件好事。 她長在宮廷,享著皇權(quán),見過天下第一的權(quán)柄。 她怎么可能不心動。 其實皇帝曾經(jīng)的妃子里,就有幾個是晉恪的人。 皇后的死,太子的病,多少都和晉恪脫不了干系。 她做了那么多,又怎么可能為了王妘的一點柔情,就軟了心腸? 晉恪看了一眼王妘,仍然不言語。 她想著若是自己一直冷硬著,許是能讓王妘對太子失了信心,王家不介入皇家之事,就最好了。 王妘輕輕捻了點心,自己又吃了一口。 然后,她對著夫君笑起來:“許是有孕了,我總有些餓?!?/br> 晉恪不理她,王妘自顧自地吃點心。 晉恪坐累了,就起了身,往花園里走。 王妘看著他,急急忙忙吃完了點心,也跟了過來。 一個健壯的丫鬟攙扶著王妘,也看著點太子,不讓太子犯起病來,誤傷了太子妃。 晉恪往哪兒走,王妘都跟著。 晉恪的視線在哪朵花上多停一會兒,王妘立刻解釋:“這是太平花,是你從西苑花重金買來的?!?/br> “這是海棠……” 王妘過于溫柔,像個母親,搞得晉恪挺沒意思。 晉恪心心念念想著弄死她,可她還在絮絮叨叨地講著挺平常的事情。 鐵石心腸和似水柔情碰在一起,讓人心里不是個滋味。 晉恪弄傷了自己的手,也得定期換藥。 府里的大夫來的時候,先給太子妃把脈?,F(xiàn)在太子妃有孕,不敢讓外面知道,若有什么事,也不敢叫太醫(yī)來,大夫只能自己更上心些。 太子妃沒什么問題,大夫就開始給太子換藥了。 太子妃坐在一旁,安靜看大夫解開了夫君手上的細布。 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了,大夫解開時,扯動了一塊結(jié)痂,有些痛。 晉恪皺了皺眉。 太子妃生怕夫君受不得痛,連忙伸出手按住夫君的胳膊。 然后,太子妃低下頭,輕輕在傷口上吹了口氣:“呼呼,不疼了,瑯兒。” “呼呼就不疼了。” 這口氣很輕,吹在傷口上,讓晉恪滿心的不自在。 晉恪其實和太子的身世沒什么很大的差別。 她從小也沒娘了。 晉恪和當今皇帝一母同胞,年紀卻相差了將近二十。 生她時,母后其實年紀已經(jīng)很大了,熬過了月子,卻沒熬到幼女周歲。 宮里的孩子,沒了生母,其實都活得不容易。 晉恪也是孤零零長大。 沒感受到什么來自親人的柔情,她自己琢磨出來一套爭權(quán)奪利的路子來。 太子妃這口氣,吹得晉恪有些繃不住。 她這輩子都沒被人這么溫柔地對待過。小時候也會想,要是母后還活著,是不是自己也能活得沒心沒肺。 乳母許是對她好的,但總歸有自己的親生孩兒,更何況,還是身份的差別。 王妘這會兒沒什么姿態(tài),一口一個“呼呼”。 晉恪不自在地把手往身后放。 但是被王妘按住了胳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