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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氣迎面,她聽見大狗狗有些急躁地說:“馬上你就看到了?!?/br> 她后來是看到了。 只是小花被摧殘得不像樣子,再多的雨露都不能讓小花恢復(fù)活力。 傻奴濕潤著眼睛,嗚嗚哭道:“不看了不看了!” 狗狗卻無辜地眨著眼睛,“再看一會?!?/br> * 第二日,蘇偉還是傍晚來了,身后跟著一個醫(yī)郎打扮的老爺爺。 傻奴停下筆,無所適從地看著蘇偉。 蘇偉沉默寡言,最近卻屢次出現(xiàn)在傻奴的視線中,“這是王醫(yī)郎,王先生,還請您給她看看身體,到底適不適合有孕?!?/br> 傻奴悶聲低頭,誰也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蘇偉溫聲細(xì)語,“夫妻沒個孩子總歸不圓滿,咱們試一試,嗯?” 咱們?傻奴癟嘴,什么咱們,又不給你生。 管真多。 傻奴對他的印象是越來越不好了。 但蘇偉貴為一方將領(lǐng),自李遠(yuǎn)山和付全離開軍隊后,他更是成為了西南說一不二的人,傻奴知道自己不能輕易拂了此人的面子,否則會給李遠(yuǎn)山招來禍患。 她的相公不能再吃苦了,現(xiàn)在被困在一個院子中,已經(jīng)讓他受盡委屈。 傻奴仰起小臉,專門看夫妻孕育的老先生都為之驚艷,“夫人多大了?” 老先生觀察著她,骨量如此輕小,看起來像是個十四五的丫頭,但神情舉止又分明是個成人,一時拿不準(zhǔn)她的年紀(jì)。 傻奴嬌憨地笑開,聲音嫩滴滴的,“爺爺,我十八了,是早產(chǎn)兒,之前心肺還遭過鞭傷?!?/br> 老先生恍然大悟,“難怪、難怪,失禮了?!?/br> 他取出一塊絹布,覆在了傻奴的腕子上。 傻奴不動聲色地把賬本攤開,故意掀到存糧的那一頁。 蘇偉坐在一邊,沉沉地看著她的動作。 傻奴撐著下巴,可可愛愛地盯著老爺爺白花花的胡子看,時間太久了,她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想說點什么。 哪知一直把脈的王郎中立馬收起了東西,竟是對著蘇偉說話:“將軍,夫人胞宮發(fā)育不良,看來是無法孕育子嗣了。” “有勞先生了。” “不礙事、不礙事,那如此,我先走了。” 傻奴合上賬本,無聲地掉了幾滴淚。 美人垂淚,最是惹人憐愛,蘇偉關(guān)上門,靠在門上看著她。 傻奴一邊哭一邊擦眼淚,像只害怕被主人拋棄的小貓一樣可憐,低聲道:“將軍,可不可以不告訴我相公?” 蘇偉沒說話,仍在探尋她臉上的表情。 “我怕他會納妾?!?/br> 蘇偉看到她水桃子般的手指繞在一起,圓潤的指腹還在對戳,他淡淡地收回目光,“嗯。” 傻奴如釋重負(fù),蘇偉卻又說:“我記得遠(yuǎn)山有個妾室,前日才見過,就在你家里門口,我進去,她出來?!?/br> 傻奴一僵,臉上的所有表情消失殆盡,一絲不剩。 她氣沖沖地離去,蘇偉扭頭望著她逐漸豐盈的身體,轉(zhuǎn)眼又看向遼闊天空。 真好啊……天高任鳥飛。 - 傻奴慢吞吞地吃飯,一言不發(fā)。 她敏感地嗅到了不屬于她的香氣,刺鼻、惡心。 李遠(yuǎn)山好笑,這小家伙跟了他這么久,還是第一次亮出小爪子。 他放下筷子,包住氣鼓鼓的奶貓爪,放在嘴邊親吻。 傻奴皺眉,“嘴上都是油星,臟臟!” “是嗎?”李遠(yuǎn)山毫無感覺的樣子,俯首親了親她的唇,“臟嗎?” 傻奴憤恨地擦嘴,“臟臟!” 她如同一個不會說話的小孩子,心里委屈也不知道如何訴說,只會用自己簡單的詞語表示她的不快。 李遠(yuǎn)山無奈地嘆息,“那我就要用我臟臟的嘴嘴弄臟干凈的小寶寶了?!?/br> 他拽著她走向小榻,“不吃了,漱口、洗嘴!” “你、你!”傻奴氣不打一出來,“你還敢……” 她愣住,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男人。 他竟然趁她不注意往她的嘴里塞進了半個饅頭。 奶貓不干不凈的話全部堵了回去,她先是含糊罵人,后是哼哼唧唧,最終哭得都沒了聲音。 男人取出她嘴里的饅頭,嬌兒已經(jīng)昏睡過去了。 他用手指擦了擦自己嘴唇上的水,放在鼻間輕嗅。 臟嗎? 香的。 甜的。 她的。 窗外烏鴉在叫,李遠(yuǎn)山依依不舍地起身,走了出去。 此時已經(jīng)是二更天,月亮被烏云遮眼,光芒慘淡,他晚上又不喜歡點燈,所以院子漆黑一片,只有他這種武功奇佳的人才能在這樣的黑暗中行走。 他彎身,撿起幾片還算新鮮的落葉,想著回頭給傻奴玩。 他對著一個方向舉起落葉,仿佛在觀察上面細(xì)細(xì)的脈絡(luò)。 落葉移開時,屋檐上的烏鴉已經(jīng)飛走了。 付全喝了個爛醉回來,看到隱藏在黑夜中的李遠(yuǎn)山,嚇了一大跳,“我的天,你能不能別老半夜出來!” 李遠(yuǎn)山擺擺葉子,“給傻奴弄點小玩具。” “花朵處理好了?!备度珦u搖晃晃地進了屋,衣擺后隱約有一小灘紅色的痕跡。 此時此刻,蘇偉也在問詢付全的近況。 下屬如實答道:“下午睡醒就去了青樓,喝了一整天,摟著一個姑娘上了樓,剛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