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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出口,這樣的承諾,她問的執(zhí)著,他怎么說得出口??。?/br> “我會盡力?!?/br> 他目光掃到腳下,遲疑一秒:“但……別等我,蘇沐?!?/br> 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這輩子,算不算是毀了,所以別依賴我,別等我。 別看見我最不堪的樣子,然后對我失望。 很久以前他總愛圍著她轉,若有若無的注視,像一根風箏線將她牢牢拴在身邊。 突然有一天風停了,她不愿再掙脫桎梏遠走高飛的時候,他卻突然松了手。 如果有一天時間可以倒流,在當初那三寸講臺上,初見時她勾人小巧的模樣映入他眼簾前,他寧愿自己沒有抬頭,沒有將那副生動的模樣刻在心頭。 這么多年,守了這么多年的女孩,他終究要放手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有傘 一百二十六.我有傘 把一個已經融入骨髓的人抽絲剝繭后從生命里移除掉時是什么感受呢? 就像是住了很久的家,有一天突然一把大火燒得面目全非,你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口,再怎么看,都于事無補回不去了。 就像是你走到路上看誰身影都像他,街角每一家店都期待會遇到他,就連呼吸時也貪婪的以為會驀地出現他的氣息。 可當所有期盼都落空了之后,你只能頹然的站在原地,輕聲嘆口氣,然后繼續(xù)一天的生活。 在心里告訴自己,他真的走了。 從此漫漫長路,也要你自己摸索向前了。 旅行之后,蘇沐大病一場。 一場感冒引起發(fā)炎,燒遲遲退不下去,差點拖成了肺炎。 鄭麗文著急不已,每天給她燉了雞湯補身子,她卻總食之無味,臉色一天比一天蒼白。 在醫(yī)院打點滴的時候沈思慧百忙之中來看了她幾次,抱怨著她怎么把自己養(yǎng)的這么弱不禁風之類的話,后來話語一傳十十傳百,甚至連陳祥飛都發(fā)來短信問她生病了要不要緊,要來醫(yī)院看她。 蘇沐禮貌的婉拒了,回了句身體已經快好了。 之后鄭麗文端來家里的保溫桶,將午飯吃了,到中午就嗜睡,躺在椅子邊上小憩了一會,醒過來的時候手機屏幕剛好亮著。 上頭的字還看的很清楚—— 【短信】陳祥飛:……你還好么?。 時間飛速流轉,鄭麗文和曾叔站在走廊上和護士說著什么,蘇沐目光一垂。 良久才顯示短信發(fā)送成功,她只回了兩個字:挺好。 要原諒一個人該多久? 蘇沐去c大那一天,本是懷揣憤慨而去。 當初他信誓旦旦說要去寧城,深信不疑的她毫不猶豫的報了c大。 但當真正走到這古色古香的校門外時,周遭學子都紛紛停下拖行李的步子,仰起頭看立著的幾個大字。 青蔥校園的氣息那般濃重起來,又好像恍惚間回到三中那年,她正對的陽光,被刺得瞇起眼來,幾行大字牌匾之后,他逆著光走來。 如今陌生面孔之下,她心底的憤慨卻又一瞬間放下了。 似乎突然之間懂得了他為何那樣執(zhí)意讓她來c大,這是她的夢想,他懂她的向往,所以不愿她因他而折了翼。 遲疑只有一秒,行李箱輪被拖動,在地面上發(fā)出滋啦滋啦的響聲,面前的女生穿著一身長裙,立在校門口,終于胸有成竹的走入c大…… 這一年大二,社團聯誼接二連三。 二十歲的女生五官逐漸張開,變得更加立挺精致,饒是再低調處事,顏值也不影響其成為學校里議論的話題。卻在周圍好友一次次興高采烈要拖人去參加聯誼的時候不厭其煩的拒絕掉,教室、宿舍、圖書館,每天三點一線的生活,大多數時候都是捧一本書坐在靠窗的位置反復翻閱,一坐就是一整個下午。 宿舍里八卦一姐老張是個玩咖,總笑她長了一副好皮囊,卻太蠢的過頭,掃興。 蘇沐不在意的搖頭,眉眼并不從書堆里抬起來。 后來在大學呆久了,仿佛八卦成了人群賴以生存的東西,流言蜚語又開始熱鬧,就傳法律系的高材男神何宇澤在追經管系的系花蘇沐。 那天蘇沐從中午一直在圖書館坐到下午,把厚厚一疊歷史書看完時,外頭天烏云密布、黑得可怕。 那時候已經距他離開整整五百二十三天。 墻頭的指針走的根根分明,刺啦刺啦的響。 轉過身收拾書本的時候身后的發(fā)被書包拉鏈勾住,她埋著頭扯了半天,頭皮生疼,望著手掌上被拽落的發(fā)絲,突然有些恍惚。 她記得當初陸修離開時自己還是齊肩短發(fā),他愛揉她頭頂,愛將她眼角發(fā)梢勾到耳后,然后忍不住埋頭給她一吻。 窗外呼啦一聲,南方猝不及防的大雨來的很快。 收拾好心情走出窗外,她還能聽到身后有人的抱怨:“哎喲煩死了,這么大的雨,來的也太突然了!” 面前的欄桿上,一把深灰色雨傘。 掛在上頭的時候,姿勢那樣安靜又熟悉。 “嘩啦——” 是什么……在敲打我的心臟? 心猿意馬的心跳正以死灰復燃的速度哐當哐當的錘擊著身體。 是什么……給了我那樣突如其來的希望? 是誰送的傘?又是誰那么熟稔的動作和無聲的告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