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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慣性思考和各種她看過的小說情節(jié)來說,她醒來后見到的第一個人,會是徐昭。 只是,她望去的那處空空蕩蕩,并無人。 再朝遠看去,是隨風舞動的窗簾,以及窗外蔥郁的夏日景色。 點點鳥鳴傳入白簡耳朵,慢慢喚回她的思緒。 “你在想什么?”回頭,闖入的是張有點面生的臉。 或許是白簡暈了之后,還沒怎么回過神,就這么愣在那里望了那個男生幾秒。 對面男生斂眸,安靜將手里削好皮的蘋果,戳了一塊遞到白簡嘴邊:“也沒背那個重的跟鐵似的書包吧,怎么今天在樓道里摔得這么慘?” 白簡怔怔看著跟前人,記憶緩緩隨他的話、他的聲音轉(zhuǎn)過思緒。 卡殼幾秒,白簡擰了擰眉梢,虛虛抬手:“你、你……” “我?”井興懷哼哼一聲,伸手將欲坐起身來的她按回床上,皮笑rou不笑地挑了挑眉梢,“不用看了,真正的天使就是像我這樣既長得帥,還沒有翅膀的。” 話落時分,他還停留在白簡額角的指尖,輕輕點了點白簡松松垂在額角的發(fā)絲,“走了?!?/br> 算是這么打過一聲招呼后,白簡便見面前人站起了身,甚至已經(jīng)側(cè)過了身子打算就這么轉(zhuǎn)身離開。 后覺過來,自己大概是被他再度幫了一把的白簡瞧見他要走,有點急切地伸手,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我……” 上下咽了咽口水,她在這瞬間又不知道具體該說些什么,憋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來句樸實無華的感激:“謝謝?!?/br> “不用?!本d懷抿唇,偏了腦袋回頭,對她笑笑,“真想感謝的話,不如以身相許?” “……”白簡的臉黑了一下,剎那間也松開了扣住井興懷手腕的手,慢慢躺回了病床去,順帶給自己拉了拉被子,眼睛看向床尾的一處。 井興懷似乎也被白簡這瞬間沉默下來的樣子,弄得有點想笑,便拉了拉衣角再度坐下在病床邊,扯了唇角問:“怎么,我這么有魅力又善良的人形天使,還吸引不到你?” 白簡聞言,表情有點微妙地又轉(zhuǎn)眸瞥了他一眼。 這眼之后,她抿了唇瓣再度轉(zhuǎn)過頭,甚至還無聲嘆了口氣。 井興懷望著白簡的這幕,砸吧下唇瓣,瞇了眸子抬手扣住白簡的下頜,物理性將人的目光往自己這里掰扯過來,“拜托,真的不心動嗎,我可是標準的人帥心善大天使?。 ?/br> “唔……”白簡的臉被井興懷捏的更顯rou嘟嘟,嘴巴噘在一起,嘟嘟囔囔地說不出什么話來。 掙扎了有幾秒,白簡都無法憑靠自己的力量掙脫開井興懷的手。 為難和淡淡的窘迫中,白簡就這么繼續(xù)和面前嬉皮笑臉著的井興懷對視,話語被迫含含糊糊的:“泥……泥叫甚么名字?” 井興懷的唇角弧度僵了一下,接后眼底是愈加洶涌起來的笑意。 他稍微松了點扣住白簡面頰的力度,扯了扯唇角戲謔:“把本天使忘了?” 輕笑間,他看著白簡迷茫的可愛模樣,正要張唇認真報出自己的名字,手腕便被身側(cè)來的有力大手一把扣住,隨而在沒反應過來的時分,被突然出現(xiàn)在病房的徐昭揮開了手。 徐昭站在陽光里,周身渡了層金光,五官如刀削般精致立體,出言內(nèi)容是和現(xiàn)在表情一樣的冷冰冰:“她需要休息?!?/br> 井興懷坐在那里,仰面凝視跟前的徐昭,瞇起眸子來緩慢頂了頂腮幫,似乎在思考什么。 白簡左右看看面前的兩人,微妙感覺到了股nongnong火藥味,便趕緊起身出言,“你們別——” 話音未出,太陽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烏云遮擋了住,屋內(nèi)一片冷調(diào)色,溫度也慢慢隨著陽光的消散,更冷不少。 正要阻攔的白簡,幽幽看見了不遠處開門進來,蒼白著唇瓣的林友兒:“徐昭,你怎么突然丟下我走了?” 林友兒的話一出,徐昭即刻變了表情,有點慌張地甩開了井興懷的手,匆忙朝林友兒那處邁步去,在須臾間將白簡拋到了腦后。 徐昭的腳步很快,看來很是著急,馬上將林友兒扶到了自己身邊,軟著語氣和模樣詢問:“還感覺暈嗎,低血糖是該多休息會兒的。” 話落,像是回索到什么的徐昭,在說完那話后又抬起腦袋來,看向病床那頭的白簡,“你在學校瞎跑摔傷了的事情,我之后再找你算賬,你先給我好好休息,不要老是想著和陌生人混在一起?!?/br> 白簡聽著,雙目逐漸沒了焦點,視野越發(fā)空洞無神。 身后灑落進來的陽光,已經(jīng)徹底消失,只剩下后頭飄著的大片烏云。 她愣愣坐在那里,直到徐昭走了,還在回味他說的那幾句話。 啊,她是在學校瞎跑摔傷的,徐昭之后會找她算賬,現(xiàn)在要趕著去照顧低血糖的林友兒。 白簡保持那個姿勢,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仿佛時間在那刻靜止了。 被后頭赫然響起的雷電聲驚回味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有點久了,外面電閃雷鳴,冷風不斷從窗戶灌進來。 彼時的現(xiàn)在。 在有徐昭的醫(yī)院觸景生情,扎根在久遠回憶里的白簡,同樣和徐昭逃課后的那天一樣,受了傷后坐在這里。 只是和那次不同的是,這次徐昭在照顧的是她,而并非林友兒。 白簡眼眸無光,和當時那般怔怔看向窗外,無知無覺輕聲出言:“要下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