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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會兒,常年常日好脾氣的徐昭真的忍不住了,偏頭,一個記仇的小刀眼向另處角落掃射去,最終投在倚靠在墻邊,優(yōu)哉游哉品茶看了半天好戲的井興懷身上。 “你他媽有???” 忽然被點到名字的井興懷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幸災樂禍,慢悠悠繼續(xù)喝著杯中的熱茶,邊悠閑向徐昭那處走過去,邊輕飄飄從嘴里飄出話語,喟嘆著有意拉長音調(diào),“哎呀,某些小隊長的體能真的是好啊,都受傷成那樣了,還能指揮一個小女生,躲過監(jiān)控和醫(yī)生護士們的層層攔截……啊,也不對?!?/br> 說到一半,井興懷抿口杯中熱茶,非常欠兮兮地發(fā)出重重的“斯哈”品茶聲,才接著補充,嚴謹更正其中事實,“比起能指揮一個什么也不懂的小女生推著咱們徐大隊長,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去這所滿是監(jiān)控的療養(yǎng)醫(yī)院,但不如得著重夸夸咱們徐大隊長哄小女孩的本事嘖嘖,還真是跟您的武學水準一樣,十分一流呢。” “別陰陽怪氣的。”徐昭翻了個白眼,視線無奈掃向窗外風景,透過玻璃窗上淺淺的倒映,眼神摩挲過這間病房掛了鎖的大門,眸底情緒復雜波瀾。 想了幾秒,他也不服輸,哼笑一句譏諷回去:“反正現(xiàn)在,你也出不去了?!?/br> “我倒無所謂?!本d懷不緊不慢,安靜品茶,沒打繃帶的那只手撐在窗欞,“我可沒有被大隊長點名下令,必須得乖乖待在病房內(nèi)靜養(yǎng),我要是跟上頭打報告,我還是能偶爾出去溜達溜達的?!?/br> 他的視線往下挪移,掃過徐昭肩上搭著的外套,“不過說回來——” 若有所思,有意拉長的語調(diào),成功勾起了徐昭的好奇心。 他耐著想一拳揍飛井興懷的躁動,壓抑心中的煩悶,配合地張唇:“什么?” 井興懷等的就是徐昭這句話,夜店蹦迪慣了的小王子似,穩(wěn)穩(wěn)端著手里的老干部茶杯,非常自覺帥氣優(yōu)雅地原地轉(zhuǎn)了個圈,故意用了更欠揍的語氣嘚瑟:“說回來,我可是前兩天就被隊長您——親自給攆出去,現(xiàn)在并不在這間病房住了呀?!?/br> “……”徐昭被噎的無話可說,只有難言的惱火。 徐昭沉沉喘了兩口氣,胸膛起伏弧度清晰可辨,一手按著眉心,“你想走就走吧?!?/br> 他現(xiàn)在最煩的,除了井興懷這家伙,還有那個不知道從哪里突然冒出來的冬辰辰。 冬辰辰的目標是他,也是白簡,目的并不單純。 想到這里,徐昭睜開攝人心魄的濃黑眸子,睨一眼身側(cè)大張開嘴巴,想將外頭暖風吃進嘴里的井興懷,又是沉默。 算了,他收回他上面的前半句話。 他現(xiàn)在最煩的,暫且沒有井興懷這個傻子,只有冬辰辰那個黑眼狼。 第49章 案件 嗡嗡嗡。 一大清早,白簡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猛將還在睡夢中的她拽醒。 日上三竿的艷陽天,床上的被子糅雜成一團,其中包裹著一只皮膚白凈瘦瘦小小的白簡。 白簡迷迷瞪瞪皺起眉梢,抬手摸上自己的臉,另手去摸索吵鬧的來源,想把那煩人的聲音扼殺在此刻。 叮鈴鈴。 鈴聲不斷大作,打破午間的寧靜。 徐昭在那頭咬著手指,面前的小桌擺著本子和水筆,糾結(jié)地用指頭點點畫了各種亂七八糟時間標注的紙張,狐疑自語:“這個點應該沒錯啊,小白肯定有空接我電話的。” 而且,也不會挑在她起床或者上課的時候,也不會是在她吃飯的時候。 他認真忖著,邊繼續(xù)撥打過去電話邊繼續(xù)托著下巴頦,再度確認墻上掛鐘的時間,水筆隔空虛虛指著那面掛鐘。 井興懷在邊上看得樂呵,從葛優(yōu)躺的病床上慢慢坐起身,清閑打趣他:“難得可以趁這時間放個病假,你怎么不好好休息休息、玩樂玩樂,反倒做起數(shù)學題了?” “你管我。”徐昭沒什么好氣,出言就嗆他。 “好好好,”井興懷服氣地一拱手,故作姿態(tài)地作了個揖,接著又后仰回病床,重新葛優(yōu)躺,感慨著拉長尾音擴大音量,“我管不著咱們徐大隊長~” 白簡久久沒接電話。 徐昭鎖眉,手機拿到跟前,仔細比對著看了看密密麻麻數(shù)據(jù)上的紙張,心里琢磨為什么白簡不接他電話。 難不成是他的計算出了什么差錯,還是白簡發(fā)生了些什么他計算之外的事情,遇到什么麻煩了? 徐昭越想,眉頭就皺得越緊,聯(lián)想到白簡的身體肯定還很虛弱,這幾天也不易走來走去,指不定這會兒還待在醫(yī)院里被照看著。 但是…… 他拿起水筆,指骨扣扣桌面,在紙張“白父白母”一欄畫了個不確定的圈。 憑他的直覺和過往經(jīng)驗來看,白簡應該不會主動給他們報困難,所以彼時很有可能,她還是自己一個人孤獨在醫(yī)院硬抗著。 不對,應該是白房子,她所不喜歡的白房子。 白房子三個字沖破時間阻礙,驀然又冒出在徐昭腦海,刺得他心臟一疼。 他怎么忘記了這點,白簡害怕醫(yī)院,害怕里面的消毒水、里面的白色、里面點滴的刺耳。 斂眸,徐昭砸吧下唇,目光投在跟前畫的亂七八糟的紙張,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一點也沒好好在意白簡。 雖然總是自顧自認為自己很了解白簡,卻在某些時候,混蛋的夠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