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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外界的什么,徐昭半點不曾考慮,只是趕緊想拉住白簡,不讓她往井興懷那個地方去,并連連服軟,表示自己知道錯了:“對不起對不起,我會安靜的,我會好好安靜待在這里的?!?/br> 咽了咽口水,喉結(jié)上下輕滾一遭,圓鈍的眸角蓋上水霧,恰到好處地委屈巴巴故作小可憐樣子,討白簡的柔軟,“我,我知道錯了,我會好好聽話待著的?!?/br> 白簡望著徐昭那樣子,心臟一快,差點從嗓子眼直接蹦出來。 被徐昭扣住的手腕那處,自徐昭掌心傳來的溫度一路燒進(jìn)她心底,血脈各路摻雜細(xì)微的癢意,一種說不出的情愫悄然蔓延。 井興懷眼見兩人相望有一會兒,趕忙收了玩世不恭模樣,手從褲兜里抽出來,上前幾步來到他倆身邊,適時插手進(jìn)去,分開了二人。 他眼底漾著笑意,從徐昭扣著白簡手腕的那條路穿過去,用自己的力度分隔開了兩人,接著手搭上郁悶的徐昭的輪椅推手,將人往剛才他坐著的原位置推:“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在邊上好好坐一會兒吧。今天天氣這么好,我們還能借此曬曬太陽、吹吹清風(fēng),一舉兩得啊?!?/br> 徐昭收起自己的軟糯撒嬌樣,又變?yōu)榱藲夤墓牡男『与?,冷哼一聲嗆他:“你手腳都這么靈活,還能出去局子給人整理資料的,干嘛不自己洗,非要小白洗?!?/br> 在白簡聽不到看不見的地方,井興懷更壓低了聲音,沉著嗓音回他:“我這不就是故意的嗎,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你!”徐昭捏緊拳頭,手腕青筋暴起,堪堪被白皙的皮膚包裹住,如同他的理智,已經(jīng)在決斷邊緣。 井興懷笑笑,一只手又插進(jìn)口袋里,給予一個讓他安心的笑:“好了好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跟我還倆什么呢?!?/br> 徐昭不明白,氣悶,捂著胸口抿唇,別開腦袋不想看他:“這些年……” 眸子暗了暗,徐昭順余角朝井興懷看去,只見井興懷側(cè)著面龐在看前面的白簡,幾乎發(fā)覺不了的鏟青之下,橫著一條很長的疤痕。 好多印記,都是他們曾一同出生入死的最好證明。 表面玩世不恭的井興懷,實際對一個人的喜歡,比誰都要來的鄭重真誠。 他曾說,一定要調(diào)查出那件案子背后的主使者,帶著真相去見那些死去的戰(zhàn)友。 也把真相還給,被牽扯進(jìn)案件的他的父親、徐昭的父親。 等一切都完成,故事全部落幕,有一個安定的生活了,他最后才會去見那個心底喜歡了好久的女孩子。 虔誠而又固執(zhí),整顆心都象征著最高級別的真誠。 徐昭側(cè)眸注視面前人,莫名在這時候想到了冬辰辰在電梯里,對他嘲諷的那些話。 和井興懷同在類似處境的徐昭,閉眸扶額,無聲嘆了口氣,平整寬闊的肩膀松懈下來,整個人窩進(jìn)輪椅,收斂起一身銳氣,身上的刺都軟了下來,無奈又不置可否地承認(rèn)一件事。 井興懷所理想的烏托邦,并不存在。 他所幻想的烏托邦,也并不存在。 過去獻(xiàn)給了死神,未來獻(xiàn)給過去。 他們的明天,或許是沒有明天。 “??!”被兩道齊刷刷的視線盯著洗衣服的白簡,捏著衣服的手不住一滑,腳上也是一磕絆,面前的洗衣盆直接順著水流往下,往水池的盡頭一路往下去。 白簡顧不得自己踉蹌,趕忙伸手想去拽洗臉盆。 這可是井興懷三千的衣服!要是沒了,她這個月、下個月、下下個月,都得直接吃土了??! 白簡非常之緊張與慌亂的原因除了這個,還有就是,徐昭受了這么重的傷,肯定得休養(yǎng)好久,坐吃空山。 她可不想被自己爸媽,扣一個沒好好照顧徐昭的帽子。 這回兒,如此快速思忖的白簡,手忙腳亂地急匆匆順?biāo)髯废蛳匆屡瑁种羞€沾著不少泡沫。 井興懷跑動很快,三兩步也跟著追上去,想護(hù)著白簡,防止人摔倒。 生理性慢了好幾拍的徐昭,左右低頭看看,不知為什么這個高級輪椅突然輪子被鎖住了,研究著撥弄好久才總算解鎖,伸手按住輪椅往那邊趕去,眉梢微蹙:“小白!” 話音消散的須臾,身后一雙手很好攔住了徐昭著急忙慌的行動,俯身在他耳邊擔(dān)憂著:“徐昭小哥,你沒事吧,有沒有磕碰到哪里?” 冬花花每根手指都做了款式華麗的美甲,讓人難以忘懷。 徐昭光是瞥上一眼,聽到她夾腔帶調(diào)的嗓音,就能知道這是冬花花。 他著急去找白簡,彼時沒什么風(fēng)度,語氣平鋪直敘,配上他不笑時的臉龐,著來有點兇巴巴,“放開我。” 冬花花心里一刺,眼淚快速凝聚在自己眼眶,馬上就要落下來了。 她難過地揪著自己的衣角,泫然欲泣:“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讓你討厭了啊,對不起,我剛才真的只是太著急了,所以直接魯莽上手……” “沒有?!毙煺岩娙艘蘖?,無措咽了咽口水,想找餐巾紙,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沒帶出來,左右都騰不出手來哄,視線直在白簡和冬花花之間逡巡來回。 良久,徐昭抿唇,看著遠(yuǎn)處有說有笑接住洗衣盆的白簡和井興懷畫面,牙根癢癢,頂著腮幫瞇起眼,對此還是覺得超級不爽。 白簡不是說來照顧他的嗎,怎么老跟井興懷那貨膩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