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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沒有感覺自己被徐昭當成對手,在徐昭面前的存在感,還不如真正透明的空氣。 第一眼,冬辰辰便認定了徐昭,要么就是和傳聞中的那般牛掰到天上去,眼睛長在了頭頂,全然沒將除自己之外的人放在眼里。 要么,就是一個被哄抬豬價,真正實力配不上名頭的草包子。 若是草包子,他冬辰辰今天便替天行道,好好教訓教訓這個空占著噱頭的毛頭小子。 若不是草包子,他冬辰辰也會在今天好好教教徐昭,到底什么是尊重對手,什么是尊重比賽、尊重他人,而非目空一切什么都看不上眼。 真正的第一,應該是如他這種,次次被評為三好學生、勞動模范、學習榜樣—— 從沒惹過事的德美體全方面發(fā)展,并在各個領域都有好造詣的好學生才對。 總之,會是他冬辰辰,而絕對不是那個公然打架、翻墻逃課,卻因為自己的一點小勢力鼓動校方幫自己瞞住缺點的徐昭。 第一那個位置,絕不是誰都可以駕馭的。 沒有像他那樣每日辛苦攀登的人,不配和“第一”這個名頭扯上任何的關(guān)聯(lián)。 第60章 巴掌 徐昭的兇狠,徐昭的狠厲,都藏在對萬事萬物都淡然的表象之下。 比賽開始,徐昭站在A中學子的中間,一身干爽的藍白校服,衣袖挽到胳膊肘,肌膚緊致白嫩,肌rou線條若隱若現(xiàn),兩手撐在面前桌子。 題目出來,待不及邊上人反應,他便即刻敲下?lián)尨鸢粹o,在主持人激動朝他看過來,冬辰辰那方也擰眉朝他看過來的時候,冷冷淡淡挑了眉梢,得心應手地報出答案:“選B。” 或許為了急于證明自己,或許為了忙于追上不斷被拉開的成績,冬辰辰那方看著徐昭不管什么題目,都跟搶菜似一把將主動權(quán)薅到自己那邊的作戰(zhàn)方式,逐漸的也失了冷靜,開始和徐昭爭奪搶答器。 比賽白熱化,臺下觀眾沸騰歡呼,冬辰辰額角急出了一層薄汗,牢牢蹙緊了眉心,等待下道題目的出現(xiàn)。 “好,下一道是五分大題——”主持人拉長尾音,裁判在邊上舉起手來示意,眾人皆蓄勢待發(fā)能夠快速和對方拉開距離的這道題。 顯示器咔嚓一聲,下道題目即刻被刷上來。 省級奧數(shù)賽算是壓軸的幾道題,題干rou眼可見的變短,只有精簡的幾個字眼,卻分了幾個小題,要答題者求算答案。 冬辰辰下意識頓了下來,給自己留出思考的時間。 不曾想,那邊徐昭真的跟排隊等著領雞蛋似,又爭先恐后卻又保持一貫的冷淡平靜,敲下?lián)尨鸢粹o。 題目很難,顯然有點水平,這么搶答又回答不出,會被扣分。 冬辰辰斜眼去看那邊的徐昭,不明白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后知后覺回過神,冬辰辰凝視表情波瀾不驚的徐昭,心跳一快,手抓緊了四四方方的桌角。 那他自己呢,怎么會被徐昭的氣場影響。 因為被沖動趨勢,急切想和徐昭分出個勝負來嗎。 邊上隊友看著主力冬辰辰面色轉(zhuǎn)白,各個都緊張的不得了,爭著上前,拍著冬辰辰的脊背幫他順氣,并不斷安慰:“沒事的,冷靜一下。” 冬辰辰手撐在桌面,喘了兩口氣,揮開隊友的手,垂眸閉上眼睛,沉浸黑暗的這秒,盡數(shù)將周遭的吵嚷退卻身后,在最煩惱的時刻找準自己的定心。 他得冷靜下來,否則會輸給那個毛躁的自己。 輸給了自己,也就等同對徐昭沒了勝算。 迎接他的,會是另一場更大的輸。 冬辰辰咬牙,半點不希望、不屑那種落敗的畫面出現(xiàn),眼神銳利兇狠,洶涌情緒卷起巨浪,恨不得將為對手的徐昭吞滅。 徐昭側(cè)身對著冬辰辰那隊,眸色如墨,和冷白皮相襯,看來很冷。 從上場到現(xiàn)在,徐昭和所有人都不同,看來總是孤傲沒有任何表情,卻又有著千萬種表情,任何事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冬辰辰用舌頭頂著腮幫,突然哼笑一聲,很想知道徐昭今年為什么會忽然想?yún)①惲耍皟赡瓴欢几C在那所普普通通的高中,鉆在自以為安全的那張殼里嗎。 徐昭望著大熒幕,頓了兩秒,仔細掃過上面的題目,各種繁雜公式和數(shù)字不斷從他腦海劃過。 啟唇那秒,徐昭仿佛覺察到什么,轉(zhuǎn)了轉(zhuǎn)無光冷淡的眸子,往冬辰辰那邊看。 恰好,四目相對,冬辰辰大腦一片空白,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是種從未有過的震懾感。 那是雙怎樣的眼睛,沉寂到了一種地步,裝滿了死潭水,毫無生機,洞穿人心最深處的黑暗面。 像是,早就見證過巨大悲愴的生死,所以自然而然,之后的萬事萬物都無法真正裝入那雙黑瞳。 冬辰辰和白簡坐在院子的椅子上,說完這些,嘆了口氣,揉著自己的黑發(fā)有感,緩緩補充完整:“后來我才知道,那陣子,應該就是徐昭父親死去的日子?!?/br> 想到什么,冬辰辰用力閉了閉眼睛,將其余的話吞了回去。 白簡傾身,想知道更多,“徐昭的父親在那陣子……去世了?” “對,”冬辰辰看著白簡,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也是后來聽當時一起比賽的學生們說的。 那場大賽后的徐昭,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不管大的小的比賽,是不是自己想去的或者不想去的比賽,全都盡數(shù)參加,頻繁在熒幕上露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