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有像自己這么蠢的人？

    本來想要幫忙的，結(jié)果幫了個倒忙，看樣子他們的行程速度又要被她拉低了。

    莫云曦醒來的時候莫云鶴正坐在床頭，背對著莫云曦似乎在看什么，午后的陽光照在他身上，一切看上去似乎有那么點不真實。

    莫云曦想起了莫云鶴把她從馬車?yán)锞瘸鰜頃r的樣子，想起了她倒在莫云鶴身上和他對視時交纏在一起的心跳聲……

    想什么呢，快醒醒。

    莫云曦咳嗽了一聲，把她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出來，也把莫云鶴從沉思中拉了出來。

    “小曦兒，你有哪里不舒服嗎？”

    莫云鶴立刻放下手里的東西看著莫云曦，手輕輕地握住莫云曦的手。離得近了，莫云曦還看到莫云鶴下巴上淡青色的胡茬，看樣子莫云鶴這幾天過的不是很好。

    “沒有……”

    除了手臂疼——自己作的，也沒什么難受的。

    “那就好。”

    莫云鶴輕輕握住莫云曦的手，過了一會又用低沉的聲音說：

    “對不起。”

    莫云曦一看就知道，莫云鶴這又是把所有的責(zé)任都攬到自己身上了，他總是這樣，只要自己受了點傷都會覺得是他的問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有這種想法的，但是這種思想可不興有啊。

    “沒有什么對不起的，是我自己沒聽話才受傷的，錯了的是我，哥哥沒錯，哥哥你也不要總是覺得自己做錯了?！?/br>
    “但你是想要保護我才受傷的?！?/br>
    他看到的，莫云曦是想要給自己擋刀才會伸手阻攔的。

    “可那也是我先不聽話出去看了才有后面的事啊，還差點掉下懸崖。是我自己不聽哥哥的話，哥哥你還是不要自責(zé)了?！?/br>
    她不希望莫云鶴一直有這種想法，如果不管自己受了什么傷莫云鶴都要怪自己，她真的很擔(dān)心自己死后莫云鶴能不能心無掛礙地活著，看樣子不僅不能讓莫云鶴再愛上自己，還不能讓莫云鶴對自己產(chǎn)生過多的責(zé)任感。

    “……”

    莫云鶴看著臉色蒼白的莫云曦，而后又低下了頭。

    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從來沒有保護好莫云曦。上一世的時候師傅將莫云曦托付給他，可是莫云曦不僅為了他多次受傷，最后還在莫大的痛苦中離世了。重來一世，他本覺得自己能夠比上一世做的更好，可結(jié)果卻并不盡如人意，莫云曦還是會因為他而受傷。

    他還記得幼年時他開始習(xí)武讀書的時候曾經(jīng)問過裴薰，習(xí)武的意義是什么。裴薰告訴他這是為了能夠讓他保護自己，也是為了讓他能夠在困境之中保護他想要保護的人或物。

    年幼的他保護不了裴薰，只能看著裴薰死在他面前。

    長大后的他保護不了莫云曦，只能看著她一次又一次受傷。

    莫云鶴突然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在這之前他覺得自己的勢力已經(jīng)構(gòu)建的很好了，自己的武功也是他目前能夠達到的最高的水平了，他覺得這樣就可以保護莫云曦了?？墒悄脐?zé)o故失蹤的時候，莫云曦在他眼前受傷的時候，他才感到自己其實還很弱小，哪怕與上一世同時期的自己相比已經(jīng)強大了許多，他還是只能自保不能保護他想保護的人。

    我要強大到何種程度才能夠保護你？才能讓你安心地留在我身邊？

    莫云鶴抬起頭看著莫云曦，對方已經(jīng)不知何時又一次陷入了沉睡。莫云曦的呼吸聲很輕，讓人無端聯(lián)想到那些停駐在花朵上的微風(fēng)。莫云鶴伏在床邊閉上眼睛，拉著莫云曦的手調(diào)整自己呼吸的頻率，呼吸聲逐漸重疊，莫云鶴也陷入了沉睡之中。

    因為傷口太深，不可避免地損傷到了經(jīng)脈，莫云曦的左手以后就不能用太大的力氣。

    不過莫云曦覺得這也沒啥，反正自己平時也是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小病鬼，從小到大沒干過重活，手能不能用力對她來說沒什么影響，倒是莫云鶴因此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責(zé)中，讓莫云曦有些頭痛。

    她真的很好奇，莫云鶴這種對自己深沉的責(zé)任感到底是哪里來的，原書里他對女主都沒有這樣吧。

    左手最近一段時間不能使用，對莫云曦來說沒什么影響，但不是完全沒有影響。

    雖然只是左手最近不能用，但莫云鶴好像覺得莫云曦兩只手都廢了，每天致力于成為莫云曦的雙手。會在早上幫莫云曦穿衣洗臉、吃飯的時候給莫云曦喂飯、洗澡上廁所的時候……這個他不管，反正一天基本都是充當(dāng)著莫云曦雙手的角色。

    但是我還沒殘疾啊，我的右手還是能用的，我還是能穿衣吃飯的。

    可每次莫云曦這樣跟莫云鶴說的時候，莫云鶴就會露出一副受傷的樣子，大有你再拒絕我我就要哭了的架勢，莫云曦向來無法拒絕這樣的莫云鶴，于是只能被迫當(dāng)一個殘疾人。

    有的人四肢健全，但她已經(jīng)是殘疾人了。

    莫云曦張嘴讓莫云鶴喂飯，心里這樣想著。

    雖然莫云曦覺得很不方便，但莫云鶴還是挺喜歡這種相處方式的。

    這樣的話小曦兒就不會離開我了，因為她可以全身心的依賴我，她的生活里會一直有我的存在，永遠不會消失。如果小曦兒不受傷的時候也能這樣就好了。

    如果莫云曦知道莫云鶴居然是這種想法，一定會連夜跑掉的。這種病嬌思想可不興有啊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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