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
懿親王府,在正道上。地處開闊,她走的是十分艱難。 還好,依舊是爬院子,還好是這樣的院子連著院子,不然她真是才叫寸步難行。 這一片住的都是權(quán)貴,爬起來也很費力。艱辛的很。 有錢的人就是了不起,墻都比一般人要高許多。 呦呦一邊感慨,一邊往上翻爬。兩只手已經(jīng)是徹底的麻木了,疼痛不已,卻也感覺不到疼痛。 一旁突然傳來一陣哭聲,聲音尖銳刺耳,一聽就是很小的孩子。 哭喊著:“還我娘親,你們還我娘親?!?/br> 她不自覺的偏過頭,偏過去時還罵道自己,都什么時候了還在管閑事。 掃了一眼,待看清了后,她在墻頭踟躕了會兒,從墻頭翻下來了。 一個五歲的孩子。 這不是上次和她在巷子里吹哨子隔壁幾家的小孩子嘛? 怎么在懿親王府后門哭?還跪在階梯上捶著人家的門。 哎——她掐算著,時間還有兩刻,還能耽擱一會兒。 她默默踩著雪,走過去。 在他身邊蹲下身子,這才看到,階梯旁邊有一具女尸。 臉色青紫,脖子露出來的地方,還有手印淤痕,像是被掐死的。 呦呦看著這個衣裳露出來的手腕似也有淤痕,她一手攬過小孩,將他抱在懷里。 輕聲漫語安慰道:“我來了。” 這個孩子應(yīng)該是認出了呦呦,沒有掙扎,只是在她的懷里,哭的更加傷心。 一只手騰出來,撥開女尸的衣袖。 一掀,盡是血痕,血痕鮮艷,被人抽打過。死了沒多久。 呦呦將手覆蓋在小孩的頭上。面目表情很平靜,似乎見到死人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是你娘,是嗎?” 小孩子哭的已經(jīng)喘不過來氣,使勁的抽泣,胸口起伏的強烈讓呦呦都能深感同受。 “是懿王府的人打死的?” 小孩一邊哭,一邊應(yīng)該是在說話,結(jié)果說的含糊不清,吐出來的全變成了一聲高一聲低的抽噎,繼而哭聲更猛烈。 呦呦心里已經(jīng)猜的差不多了,應(yīng)該是懿親王府虐待,打死的。 她從懷里掏出一塊金果子,指甲蓋那么大。 “給你爹,讓他出城,找個好地方,葬了吧。你的娘我讓他們還。明白嗎?” 孩子可能不知道死是什么,葬了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知道這個是錢,他需要給他的爹。 他們家不是很富裕,勉強糊口,宅子是祖上一直有的。 他爹很不上進,懶得掙錢,就喜歡街邊要飯,要銀子撿現(xiàn)成的。 但是對他的夫人還是不錯的,至少鄰里鄰居的住了幾日,也是知道的。 這個孩子他爹估計不知道是死了,不然,他的性子怕是要砸了懿親王府的門。 雖是螳臂當(dāng)車,卻也是性情使然。 呦呦樂意幫他們一把,自然收取利息,他們也要回幫她一次。 忽然一計上心,悠悠然笑起。 “去找你爹,雇輛車,送你娘安葬吧?!?/br> 那個孩子抽抽搭搭地起身,朝著巷子外走去。 呦呦找了一個好翻的墻頭,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 今日喜慶,院子里的人人來人往。一邊躲藏,一邊閑逛挑選合適的人…… 望舒現(xiàn)在在金勝賭坊里閑轉(zhuǎn),手捏的緊緊的,整個人顯得異常緊張。 時不時的伸出頭朝外看一眼現(xiàn)在是什么時刻。 賭坊的人瞧他眼生,又遲遲不肯在任何一個桌子上下注,還神情慌張,引起了一些五大三粗的打手的注意。 一個個時不時地兇狠地看他兩眼,生怕這個灰不溜秋的小子亂來。 望舒蹲在門口數(shù)著時刻。 越接近午時七刻時,他愈顯的慌張。 此時,望舒揚著頭,從里依靠著賭坊門上,整個手掌蜷得緊緊的,整張臉繃得緊緊的。 好,午時七刻。 望舒整個人猛然面朝里,沖上二樓,站在較高的地方,開始大聲叫喊。 這是他能想得出來找人最快的方法了。 “管之,管之,這是有人托我給你送的東西。” 然后舉起手上的衣擺,朝下?lián)]舞。 不等樓下的人有什么動靜,他這個動作還不到爾爾的時間,立馬就被三個大漢一起按倒在木實階梯上。 望舒再想喊什么,卻怎么也喊不出來。 猛然被按倒在地,兩只胳膊被反折起來,整個胸腔都被硌在凸起的階梯上,以致他現(xiàn)在呼吸非常困難。 即使張嘴想喊些什么,也是無能為力,沒有辦法做到的一件事情。 疼痛一瞬間讓他內(nèi)衫濕了大半。 突然背后兩聲低沉的哼鳴,沙包樓梯翻滾的聲音。 一個十六七歲的白面少年,低著身子從他手上拽過手上的血字衣擺。 望舒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想伸手拽回衣擺,他都無法做到。 手才剛往上抬了一寸,鉆心的疼痛讓他無奈從空中垂下。 忍著疼痛咬著牙,“還給我?!?/br> 那個少年看完,眉頭皺的緊緊的。 語氣頗為嚴(yán)肅,“是誰給你的?!?/br> 說的話一點感情也不帶,仿佛就是幾個字組合出來的脅迫。 望舒反應(yīng)過來,他可能就是管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