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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賀拂明在門外求了一年,她才不想早早給方子讓他替蔣木修養(yǎng)身子拔毒。 南息國的宴會她也去,但是她被卷簾遮擋住,誰也瞧不見她,她也瞧不見別人。 至于為什么,她也是沒搞清楚。 無奈至極。 “主子,湯來了?!?/br> 水含現(xiàn)在已有二十二了,成熟不少。 她端著魚湯,走近,老遠都聞到味兒了。 “這是我們釣的魚?” 水含點點頭,“是你釣的!” 呦呦咧開嘴,一笑。 水瞳里的波光一浪接一浪,閃亮極了。 對,歸墟宮閉鎖了。 他們在歸墟宮里面自己種菜,偶爾和向笙夜里爬出去釣魚。 向笙從來沒有忘記練功,功夫也是逐年增強,有的時候也去御膳房偷點rou。 順便還交給了呦呦一套鞭法,一共七招,勉強防身…… 在向笙的眼里,她實在不是有天資學(xué)武的人。 這一套教完,呦呦求學(xué),向笙也不教,只道說,這一套鞭法夠用了。 呦呦此刻大叫,“向笙!吃飯啦。” 每年她生辰這日,夫子是不來的。 其實這六年,她簡簡單單的生活,過的也算是很開心。 開心到,有的時候夜里翻墻爬樹出去,只為了看看月亮,看看海,釣釣魚。 而不是去找兵防圖。 這樣的東西要么在兵部大庫里封鎖,要么在皇宮里封鎖,可是不可能輕易搜的出來。 但是向笙堅持夜夜堅持出去一個殿,一個宮的翻找。 為了父母,也挺辛苦的。 門外悄無聲息,呦呦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對著門再叫向笙的。 結(jié)果,一只粗糙厚繭子的手突然捂住她的臉,一人垂首,頭發(fā)絲兒都掉落在她的耳邊。 有點癢。 一聲極具磁性的聲音響起。 “主子,三十人兵甲在門外?!?/br> 呦呦一愣,神色有些嚴(yán)肅起來。 拿下向笙的手,蹙著眉。 水含也是聽見了,整個人有些慌張。 六年了,歸墟宮沒來過人,這下子一來,便是兵甲侍衛(wèi)。 呦呦短暫的時間細想了許多。 “你先去開門。” 想,不如看,隨機應(yīng)變。 向笙正要抬步出去,水含卻一把拽住了向笙,著急忙慌地說。 “等一會,她好歹是殿下,就穿這兒?” 呦呦低頭一看,窄袖的袍子,已經(jīng)洗的有些脫色,看上去真的不想什么皇子殿下的,倒像是破落戶的小少爺。 呦呦眉頭一簇,衣裳拍了拍。 “去罷。愛看看,愛笑笑。本就是這樣,何必還端著皇子身份,人家又不當(dāng)我們是什么殿下。就你還記著。” 水含神色難忍,好好的皇子公主,硬生生被人糟蹋成這樣。 水含與呦呦六年相處下來。 這個孩子真是性情堅韌,也算的上活潑開朗,就是心里苦,卻從來也都不說。 再想想之前在東唐,她次次替代辰王殿下入宮赴宴,或是替他行走在某處,擋不住的下毒暗殺劫持輪番上陣,她都能一一化解。 小小年紀(jì),算得上是飽受摧殘。 但是這六年里,她過的格外順心。 至少在她的眼里,呦呦過的真不錯。 小主子長的真是好看,如果在東唐皇宮以公主身份長大。 她現(xiàn)在,一定是諸國皆想求娶的美人。 傾國又傾城。 一記眼神便能叫人服軟。 結(jié)果被曲貴妃弄成如此,到了這番境地來,真是萬萬可惜了。 呦呦一伸懶腰,嘴里哈著氣還嘟囔著。 “終于是能出去了,這幾年參加宮宴都不能露臉,跟金屋藏嬌一樣。真是”什么事兒嘛。 也不知道南息現(xiàn)在是什么情景。 宮里也都找不到賀拂明的住址,說是搬到了宮外,有了自己的私宅。 門“吱呀”一聲,老朽的木頭發(fā)出的聲音格外低沉刺耳。 這聲音聽得如同突然一拂陽光灑下來一般,呦呦覺得格外的神清氣爽。 起身,慢悠悠的朝著門外走去。 遙遙看去,為首帶兵的是計統(tǒng)領(lǐng),當(dāng)年與柔漪一起拖延進宮的守城防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 嘿,這紫色袍子,金甲,高升了不少啊。 呦呦先一句:“恭喜啊,計統(tǒng)領(lǐng)如今高升到何處了?” 為首的人原本鷹撮霆擊,抬頭看到辰王李清辰后,一怔。 面部紫髯如戟,真是男人氣概了不少。 身高八尺,腰上掛著一把利劍,腳踩登云靴,威風(fēng)凜凜。 只是愣在原地臉上木訥的模樣有些讓呦呦抵觸。 向笙靜靜朝著呦呦面前上了半步,將呦呦遮去半副身軀。 這時,計統(tǒng)領(lǐng)面紅耳赤,神情迷離。 好半響,清咳了兩聲,才威嚴(yán)正道。 “請辰王殿下跟臣走一遭刑部大牢?!?/br> 嗯? 呦呦伸出手,撥開了面前的向笙。 輕聲輕氣沉音,問,道:“不知本王犯了何事,需要勞駕將本王帶去刑部,大牢?” 計統(tǒng)領(lǐng)面色難辨,努力咽著口水,面色有些緋紅。 左手抬起,擺了擺。 從后面立馬有個小兵雙手捧了個絲絨布包,計統(tǒng)領(lǐng)小心翼翼地掀開布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