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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水含已經(jīng)進屋了,在桌子前撐著頭背書,有一句沒一句的,腦袋還在往下掉。 掉下去,撐起來,掉下去,撐起來。 眼睛反正是沒有睜開。 一副樣子可愛的緊。 呦呦看著,將衣裳一脫,卷起來塞在床底下,倒頭就睡…… 末了還看著桌子前的水含止不住的拉開嘴角笑笑。 天明。 當(dāng)水含拖著睜不開的眼睛叫呦呦起床的時候,那呦呦才是一個真的不愿意! 卻又不能缺席。 因為她在太學(xué)殿上課睡覺,已經(jīng)引了好幾次賀嘉佑下了早朝來聽學(xué),‘特意’盯著她! 不過效用不大,該睡依舊睡。 她渾渾噩噩的模樣度過是真的好,過于勤奮惹人猜忌用心不良。 ……其實是她的身份有錯,她無論怎么做都是用行不良。 但是遲到這件事賀嘉佑能糾正,只要到了時辰她人沒到,轎子就會到。 睡也要抬過去。 這是真厲害! 還好,呦呦一般都是徒步。今日怕是…… 才一個哈欠打起來,殿外就有太監(jiān)候著,恭敬的喊著。 “辰王殿下,今日又要遲了……您穿好衣裳,奴才們帶您去太學(xué)殿?!?/br> 水含眼睛勉強睜得開,十分敷衍的給她洗漱,穿衣。 然后兩個人都睡眼朦朧的道別,特意讓水含好好休息,自己被小太監(jiān)扶上了轎子。 惦著胳膊靠在轎子里淺睡。 眼睛睜不開,但是腦子卻還是在動的。 地形她十分清楚,只要有一個彎道拐的不對,呦呦就有辦法鬧騰,跟著她的暗衛(wèi)自然就會出手。 她現(xiàn)在,貌似再也不是勢單力薄。 雖然在她身邊的人勢力非常混亂,廖勝于無啊。只要用的得當(dāng),哪怕是施幼南,她都能有的好…… 眼皮子稍微用力一抬,簾子剛巧飛起來。 看了一眼白宮墻。 快到了―― 估計賀羨輕現(xiàn)在都磨拳擦掌的等著她吧。 在外人眼里日日睡覺沒讀過書的她,可不是一時意氣用事胡亂立賭自取其辱嘛。 賀羨輕自然是興起的。 她今日勝了就是隱藏野心,輸了當(dāng)然就是丟人,能丟到東唐去! 所以,今日要不輸不贏才好。 太學(xué)殿一到,幾位太監(jiān)如釋重負,這位祖宗可算是送來了。 去接早了怕被罵,接完了圣上責(zé)怪。 看似輕松簡單的事兒,時間拿捏不好兩頭落責(zé),實在是煎熬。 呦呦一路睡過來,雖然還是困,但好歹要進了門才能再睡,迷迷糊糊進去怎么也是儀態(tài)不好。 丟了李清辰的臉。 她抖抖衣裳,還是覺得有些不好。 隨手指派了個太監(jiān)。 “你來――” 那太監(jiān)上前,躡手躡腳的給呦呦整理衣袍。 巧了,石漏時刻一到,有人敲擊了鼓。 她遲了…… 跟著來的太監(jiān)立馬全都跪下,跪請責(zé)罰。 一個個的看他就像看個老虎一樣,瑟瑟發(fā)抖。 呦呦看著自己的衣裳還沒整理好。 “靠你們都沒用……” 說著就往里頭走。 那幾個得了勁兒的磕頭,嘴里叫著饒命。 呦呦當(dāng)沒看見一樣,才走了幾步,突然被叫住。 “殿下?!?/br> 呦呦一側(cè)身,蔣木…… 他一身青衣藍褂子,合著風(fēng)走來。 一雙眸子今日顏色倒是軟了些,右眼的重瞳今日也顏色不重,溫和的厲害。 倒是頭一遭看著他是這樣溫和的模樣。比之以前將近不近的距離真是舒服多了。 “怎么?”呦呦問。 他謙和的走近,將一本薄書夾在腋下,伸出纖細的指節(jié),給她理衣裳。 這里剛巧處在一棵樹下,從太學(xué)殿往這邊瞧,什么也看不到。 蔣木連腰帶都解下來重新給她系好,腰上的絡(luò)子也給她掛好。 他眉間若蹙,有一絲笑意,細不可觀。 “這是誰給你穿的衣裳?故意讓你丟人的?” 這樣近的距離,這樣近的話語,呦呦有些想往后退。 蔣木正巧手在她腰側(cè),暗暗使力。 稍彎的腰,腦袋抬起來,略微仰望她…… “怎么?我做不得?” 這話輕軟的厲害,呦呦倏然耳尖暈出顏色。 有些太近了。 “這別人看見,怕是不好……” 蔣木指尖力道一加,呦呦足下不由得往前又近了半步。 他直起身子,伸出手,將呦呦的發(fā)冠取下,重新束了下。 整個過程又慢又緩。 蔣木嘴里念著:“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會在意人家的眼光?” 說的像是熟稔的不得了一樣。 她一向沒規(guī)矩,大多時候儀態(tài)也都是不注意的,確實從來沒有在意過這些。 蔣木撥弄著她的頭發(fā),接著說。 “沒關(guān)系,這是害羞。你可能不知道,我告訴就好……以后我還告訴你,可好?” 語氣今日是出奇的溫柔。 呦呦突然仰起頭,覺得蔣木不對,聲音有些厲氣。一手拍掉他的手。 “發(fā)生了什么事?” 蔣木停下手,也不閃躲,與她平視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