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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拂明說什么話都不及蔣木自己想的開,所以他無話可說。 在蔣木出門之時,賀拂明才溫言說到。 “我會在宮里安插人保護(hù)她,你自當(dāng)珍重自己。不然我怎么跟她交代?” 蔣木省的。 這話一出,他身子歪斜了一下。 回過身行禮致謝,便昂首挺胸的離去。 看著那身影,一如看見了胸有丘壑的呦呦。如此這般看來,二人倒也是相稱的。 賀拂明一杯水傾斜撒了滿身水漬。 這日過后,廣陵百姓之中突然多了個小玩意兒,指環(huán)花。 路上賣這樣的雅致小花愈發(fā)多了起來。 說是什么情郎想送的禮物之一……卻也是可愛些。 出門在外的人買了送給妻女的,送給自己的,送給女性好友的……愈發(fā)盛行起來。 幾乎是女子人人都有,人人都帶過。 不少大戶女子也盼著買上一朵帶個一日兩日玩玩。 直到一人捏著一枚指環(huán)小花,端平與眼眸齊平,細(xì)細(xì)的凝視。 這似乎和當(dāng)日送給談曼的,并無太大分別吧…… 他一身粗布短打,十分不起眼,頭發(fā)也是凌亂,一雙虎目有些威震罷了,一瞧便是不凡。 這人就是逃離的段進(jìn)。 這時他看著小花,思緒有些遠(yuǎn)。 口里請念:“談曼……” 雙手捂住臉。 不過幾日罷了,他滿臉憔悴倉夷,神色這個時候蒙上了一層翳。 第97章 指環(huán)花事件 施幼南空閑之余,依在榻上。 一只手撐著頭,一邊看著底下送來的情報。 身上掛著厚重的大氅,炎炎夏日的,人家恨不得放上幾個冰扇,他反倒是穿戴的厚,只差放兩個炭盆子在身邊才好。 一旁的人候著,端著一盅藥湯,徐徐冒著熱氣。 施幼南指尖翻動,眉間一蹙。 “蔣木這般手辣,倒不似以前安弱守雌,早知有今日,應(yīng)該讓蔣溫殺了他。留至今日反倒為禍了?!?/br> 一直在蔣家比下人還不如,仍蔣溫打罵驅(qū)使,毫無顏面的的事兒做盡,就連下人對他打罵都是習(xí)以為常。 故而誰也未將這人放在心上。 如今……養(yǎng)虎為患! 嚴(yán)重戾氣沖出眼眶,有些可怖。 不像是這一張病弱的臉能展現(xiàn)的表情,看上去極為不和諧。 更像是死人重怨化為修羅爬出地獄尋仇一般。 那仆從安靜地將湯藥呈上。 “主子,一個奴才罷了,不值這般用心。” 施幼南斜睨一眼,哼了一聲。手中一疊信扔在腿上,紛紛落下。 有些上面的內(nèi)容實在扎眼。 西北應(yīng)城的水患修建工作貪污了多少銀兩,多少官員涉及,造成了多少百姓遇難,無家可歸,卻又是如何只手遮天瞞報消息沒發(fā)回廣陵的。 主使是太子手下的一位幕僚,幫兇是他們施家的一個堂遠(yuǎn)親,祖父輩都沒有行走了! 這一項貪污受賄,瞞報災(zāi)情,被人參上一本還了得?這不是…… 他與太子全然不知這件事。 前年賀秉修還專程上折子想親自去處理水患,與百姓共進(jìn)退,因為皇后攔著,怕他出事,才沒有走成。最后派了他的幕僚前去。 明明都處理的十分妥當(dāng),這份折子卻與之相悖! 如果一旦出事,賀秉修冤屈的很。 這樣陳谷子爛芝麻的事兒也被蔣木挖出來想貼在太子身上,實在是招數(shù)多。 要不是他與太子眼線遍布,怕是早都被蔣木給用各種不同的由頭給參下太子位了。 現(xiàn)在晏落還沒有找到! 賀秉修身上掛著這個罪,至今不能出宮,他至今也不能入宮! 他伸出手握住湯碗,不免得指骨用力,恨意纏繞著他,眉眼隱晦的怒讓他的臉色十分想離遠(yuǎn)。 “他如果真是奴才,我現(xiàn)在就想看他是怎么死在我腳下的??上Р皇?,不過也快了……” 突兀的勾出一絲冷笑。 腕子一抬,剩下的藥入口,澀的厲害,卻嘗不出苦來。 眼角被這藥沖的直瞇。 那仆從用銀簽子取了一塊軟糖糕送過去,施幼南碗剛離唇,立馬就含住。 清涼細(xì)密的甜在舌尖化開,好一會施幼南才蹙著眉臉色和緩些躺在榻上。 仆從一邊收拾碗,一邊說。 “廣陵這幾日可有奇景,百姓中興起了一種指環(huán)花。” 說著他就從袖籠里取出來,一支草花編就,紫藍(lán)色的小花擁簇了好幾朵在上面。 嗯,挺雅致。 施幼南接過,看了看,突然清淡的一笑。 剛才全部的戾氣全消失殆盡,現(xiàn)在只余留淺笑,喜不自勝的模樣。 他捏著把玩,覺得十分可人。 “讓鄧繆友將這支送給晏奚尋,看她開心不開心。開心的話,就讓鄧小侯爺日日逗著她。奚尋一絲不悅,你就將他提來,我親自教他如何哄人?!?/br> 這話說的清淡,目光卻流轉(zhuǎn)著寒與疼惜。 這下人指頭一僵,應(yīng)了聲“是”。 自家少主子疼愛晏家庶女的不得了,卻要拱手送嫁…… 實在是―― 他都不忍。 生來病弱,施家凋零,偏生得一腦子聰明勁,背負(fù)了施家重回朝堂的家族愿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