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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婚書一寫,她勢必會給國安郡主的父親譽王。 那這就是兩國通婚,勢必會上玉碟,入皇陵,這一紙婚書已經(jīng)能攪的東唐一頓稀爛。 還寫這旨意…… 他啞然,“此舉大逆不道,我現(xiàn)在最多就是太子身份,頒不得立后賜封的行為。父皇還尚在,身為子臣,我做不得!” 他一拂袖,眼見呦呦面色開始鐵青,渾然變色。 李清辰怕她又對曲千屹下手,立馬搶道:“我他日登基,第一道必是這旨意還不行嗎?” 呦呦搖搖頭。 “不行。寫――” 這一道旨意,她要交給譽王,如若李清辰日后不照此辦理,譽王可宣之天下,李清辰無信不誠,不可為君! 她并不是要李清辰如何,而是想確保賀瓔魚能得到最尊貴的身份,她天下無人可比擬。 當呦呦的視線往曲千屹那個方位掃去,李清辰蹙著眉,咬牙寫下。 這是大逆不道啊……大逆不道! 曲千屹這個時候必定會不依,會想自裁,斷了呦呦這個讓李清辰他日受人話柄的旨意。 他現(xiàn)在想死,只能是激怒呦呦。正要張嘴,呦呦飛快的從頭上拔了一枚針,照著曲千屹上身一處xue位刺入進去。 曲千屹頓時就不能動彈,但依舊能張口,不過呦呦在他開口前先說了一句。 “我可以徹底代替李清辰,你想他死嗎?” 平鋪直述,毫無感情。 李清辰正準備動筆,腕子一顫,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這位側(cè)身的女子…… 這是他一胎雙生的親meimei。 親meimei說要他死? 曲千屹被這句話徹底怔住,臉上的神色不可謂不精彩,震驚,懼怕,憤怒,不可置信,種種情愫堆積在臉上,攪和的一團稀泥一般一團糟。 五七和秦爺此時也是一怔,看著呦呦都有些驚悚懼怕。 殺太子? 那這是聽命太子還是假辰王? 見曲千屹愣住,閉嘴,她又重新將視線挪回到李清辰身上。 只見雪白的紙張上面有一團濃墨,刺眼的很。 呦呦拽走,重新鋪上一張李清辰這里日常使用的宣紙,撫平細節(jié),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李清辰愣愣的看了她一眼。 一個正妻之位換曲千屹一命,也劃得來。 只是日后永生空懸后位,怕是不妥……但此時也無路可退,值得如此! 他提筆寫了一道圣旨。 呦呦看著,只字無措,能用,就收了。 也是細細的放入懷里。 好了,此行結(jié)束,無比順利。 他松了曲千屹,讓秦爺帶人給他包扎。 以后曲千屹只有九指…… 無疑他心中是有欺辱的。憤恨不能言! 呦呦與五七策馬回廣陵,要趕在賀瓔魚發(fā)喪之前回去。 南息有規(guī)定,未婚配的女子只能停喪三日,父親不得送行。 她現(xiàn)在身為賀瓔魚的‘相公’,她要親自去送! 走之前,交代秦爺命人細致的送李清辰與曲千屹去安全的地方,盡快離開南息。 如果她要離開,那必定是跟使團回國,或者南息親送回國。 因為‘她’現(xiàn)在的身份已經(jīng)是不一樣了!是東唐的太子殿下了。 回到廣陵,是賀瓔魚死后第二日晚間,明日便是第三日,賀瓔魚發(fā)喪的日子。 呦呦已經(jīng)兩日一夜未曾合眼,一到住處,直接睡過去。 特意在門窗四周撒了劇毒,吩咐五七,無論誰來,不得進屋! 她抱著婚書與那一道旨意沉沉睡去。 兩日一夜未吃她都忘記了……估計是之前餓了五日,現(xiàn)在才兩日,沒感覺到。 呦呦腦子里就像是繃了一根弦,這天一亮,她直接就清醒過來…… 她扯了毒,五七端了早膳,呦呦草草喝了幾口,就問。 “那日給你的玉料可雕刻好了?” 五七不言轉(zhuǎn)身就抱了上次呦呦給的玉料,按吩咐著人送去雕刻成的靈位。 一尺半高,上面刻:先室賀氏瓔魚之牌位。 回來東唐,賀瓔魚這個才能換成太子妃牌位。 李清辰登基,才能換成皇后的牌位,共享太廟,以便后世子孫叩拜供奉。 呦呦愣出神,指尖掃在玉牌上。 沒想到,你送我做玉枕的玉料,竟然最后是你的歸屬…… 真是巧宗。 她摸著摸著,心里難受起來,一只手掩住眼睛,悲傷全被遮蓋住…… 她嘶啞著喉嚨,突然對五七說,“給我找一身素紅袍,再拿紅綢來……” 耳邊聲音漸遠,五七走了。 不一會又來,托著的盤里正放著一件素色的紅袍子,衣料光滑,一看就是上等。 她換上鮮亮的紅色衣袍,束起新郎才戴的冠,卻綁的是白帶,系在腦后。 再將紅綢搭在玉牌位上。 賀瓔魚,我來娶你―― 今日發(fā)喪,彤云密布,天氣低垂,無風,大雪。 呦呦抱著她的牌位,算著時辰,一步步走向賀瓔魚發(fā)喪的街道。 雪今日格外深,踩的她走起來,都顯得笨拙。 賀瓔魚不愧是南息最受寵的女子,宗室貴族給賀瓔魚抬棺扶靈,所有皇子公主皆送行。 本在規(guī)矩里譽王不能相送,他也罔顧人倫,親自相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