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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榕樹已經(jīng)教過他怎么穿浴袍,但這次葉映故意穿歪了,還忘記將腰帶扎緊,就這樣松松垮垮半遮半掩地邁步出來。 “你洗……”女孩的聲音堵在半途,顯然被面前的風景驚呆了。 松垮的浴袍下是一雙筆直修長的大腿,水滴一直往下滴落,胸口露出大片光滑的肌膚,線條分明又透著幾分凌厲,那張原本就俊美的臉龐在浴室熱氣的蒸熏下變得越發(fā)迷人有魅力。 林舒舒毫無設防地直面這男人成熟的身軀,遲鈍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緩慢地吐出了一句臟話,“靠。” 她一直將葉映看成是嬰兒般的存在,所以總是忽略了,他畢竟還是一個成年男人。 林舒舒輕咳一聲,以掩飾尷尬,眼睛卻不受控制地飄了過去,還……還是挺有料的。 管家說過為了讓葉映恢復正常肌rou,從他能走動以后就安排了專業(yè)教練每天進行必要的運動訓練,所以葉映沒有久臥床榻的肌rou萎縮情況,而且這幅身體比一般人還要健康,比例優(yōu)秀。 葉映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像往常那樣先走到小吧臺邊上,他沐浴完有喝水的習慣,這其實也是管家給他養(yǎng)成的習慣。 他單手靠在邊上,騰出另外一只手拿起水杯,假裝平常地喝水,其實已經(jīng)將耳朵豎起,隨時注意著對面的聲音。 林舒舒原本想讓他好好穿衣服,但想到他聽不到,說了也沒用,但要她上前幫他穿衣服,好像也做不到。 很奇怪,林舒舒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尷尬。 直到她朝葉映看過去,跟他那雙閉合的眼睛對上,她才意識到今晚哪里不對勁。 葉映好像在觀察自己? 明明他看不見,但林舒舒此刻就有種強烈的感覺,他在偷偷觀察自己。 以前他雖然也常常黏著自己,但他都是安心地待在她身邊,從來沒有哪一次是像這樣的,故意站得遠些,卻時時刻刻“關注”著自己。 林舒舒心里犯嘀咕,忍不住朝他走過去,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是不是能看到了?” 葉映沒有反應,只是低頭專心喝水。 耳識覺醒(2) 悠揚的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林舒舒對葉映的試探。 屏幕上跳動著“mama”二字。 林舒舒心情頓時復雜起來,這個備注此刻看起來顯得有些尷尬。 林母已經(jīng)很多天沒有聯(lián)系她了,林舒舒自上次不太愉快的通話之后也沒有主動聯(lián)系林家的人。而林家的人,直到今天才聯(lián)系她。 林舒舒走到一邊,接起電話。 林母的聲音從那邊傳來,不疾不徐,“舒舒,你明天有空嗎?葉家送了禮過來,而我們還沒見過未來姑婿呢?!?/br> 林舒舒頓時被這個稱呼哽在心口,“不是說不要收禮嗎?” “就是兩家來往的見面禮,你別多想。既然都認識了,你明天就帶過來,讓我們也見見?!绷帜缚聪蚺赃叺牧洲睙?,這是她提出來的建議。 自從上次在商城林薇煙和自己閨蜜吃癟以后,林薇煙就想著怎么跟葉家修復關系,至于林舒舒,自然是不重要的。 林舒舒靠在茶吧旁邊,“如果你們想跟葉家見面,你們自己安排,這件事跟我無關,我明天要上班?!?/br> 林母沒想到自己養(yǎng)女的態(tài)度會這么強硬,不禁也有些動怒了,“怎么會跟你無關呢?你都已經(jīng)住進葉家了!” “……”林舒舒心透涼,“如果mama愿意讓我回家住,我現(xiàn)在就回來?!?/br> 不是因為他們的態(tài)度,讓她無處可去,只能先借住葉家嗎?結果現(xiàn)在反過來諷刺她的行為。 林母當然不會讓她回來住,她還指望著聯(lián)姻成功呢。 “如果你那邊實在不方便,我們過來拜訪也可以的?!彼恼Z氣委婉了許多。 林舒舒握著手機,深吸一口氣,“這還是你們的事情,你直接跟葉家的人聯(lián)系就好,為什么要問我呢?我安排不了,說到底,我現(xiàn)在的身份是他們雇傭的看護而已,根本不是你們所想的那種關系?!?/br> 林母聽得張口結舌,怎么會只是看護而已呢?那管家明明說是要聯(lián)姻的?!笆媸?,你是不是嫌棄我們了?” 所以才這樣故意說,想跟他們撇清關系? 林舒舒走到窗戶前面,語氣也忍不住激動起來,“mama,到底是誰嫌棄了誰?”她咬著牙,多日來憋在心里的委屈磅礴地涌來,“五年前,你們從福利院收養(yǎng)了我,是真心想養(yǎng)我,還是只是把我當成你們親生女兒的替代品,還是作為以后聯(lián)姻的工具?” 如此直白的質(zhì)問,林母面上一陣尷尬,她的心思如此明顯嗎? 林舒舒見她不回答,一字一頓地說道,“我雖然出身不好,但我也是個有血有rou的人,有自己的情感,有自己的想法,希望mama你們以后不要為我安排人生了。至于你們的養(yǎng)育之恩,我不會忘記的。” 說完后,林舒舒掛掉了電話,望向窗外的黑夜,陷入安靜。 整個房間都是安安靜靜的,林舒舒這才想起屋子里還有一個人。 她轉身,葉映已經(jīng)躺在床上,睡姿乖巧,睡著了。 反正他也聽不到,林舒舒松了一口氣,走到床邊看了看,幫他把被子整了整,這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風鈴清脆的聲音傳來,葉映慢慢睜開眼睛,眼眸幽深至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