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臣夫人日常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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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比預(yù)想中來的還要快些,長宜放下了手中的繡繃,讓青竺把李婆子帶進(jìn)來。李婆子進(jìn)來磕了個頭,方回道:“姑娘猜的沒錯,老爺果然招了老奴問話,老奴按姑娘囑咐的回話,老爺聽了很是生氣,但也沒說什么?!?/br> 長宜對父親是再了解不過的,耳根子極軟,笑了笑道:“你做的很好,今日多謝你了。”賞了她兩塊碎銀子,李婆子道了謝,歡天喜地的走了。 長宜望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讓木槿把繡繃和叵筐收起來,說道:“咱們該去給父親請安了?!?/br> 主仆三人打著燈籠從東偏院出來,走到垂花門前面,長宜看到一個青色的身影朝西偏院的方向跑了過去,看樣子薛細(xì)蕊還是不放心,竟派了人盯著她。 她不動聲色的進(jìn)了書房,看到父親站在書案前面,屈膝行了個福禮道:“父親這么晚回來,可在外頭用過晚飯了?” 傅仲儒抬起頭朝長宜笑了笑道:“聽腳步聲,父親就知道是你,我已經(jīng)在外頭用過飯了,你不用忙活?!?/br> 長宜看到書案有些凌亂,走過去把磊在椅子上的書放到多寶閣上,一面和傅仲儒說:“女兒已經(jīng)請了觀音寺的師父,到了母親忌日那一日,女兒想在前院搭了做法事的棚子,差不多也就妥當(dāng)了?!?/br> 傅仲儒就點了點頭,說:“那日正好我休沐,我來看著辦吧?!?/br> 長宜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的確不好出面cao辦此事,長宜正想著和馮管事說這件事讓他去做,聞聽父親要接手,愣了一下道:“有父親幫忙,女兒也就少cao些心?!?/br> 傅仲儒聽著這話卻覺得心酸,自打沈慈病逝后,府上內(nèi)內(nèi)外外都是長女一人cao持,倒也沒出過亂子。 等長宜把書案整理好,傅仲儒讓長宜坐下,和她說起縣學(xué)的幾個儒生:“……你如今有了著落,你meimei也已經(jīng)及笄,父親想替她找一門好親事,你覺得怎么樣?” 長女做事穩(wěn)重,傅仲儒也愿意同她商量事情。 長宜很是驚訝父親和她說這些,但又一想祖母遠(yuǎn)在大興,就是寫信也得兩天才能到,難怪父親同她商量,她道:“父親的想法是好,可問過二妹和姨娘的意思?” 傅仲儒還沒拿定主意,去西偏院看薛姨娘的時候又聽說她動了胎氣,忘了提這茬,他現(xiàn)在才想起這檔子事。 “這事我是想先問問你的意見。”傅仲儒道。 長宜笑著道:“這是二妹的親事,我能有什么意見,父親若是覺得好,最好和祖母商量一聲,她老人家一向看人準(zhǔn),若是祖母也覺得妥當(dāng),父親不如把人請到府上來,也讓二meimei隔著屏風(fēng)瞧瞧,畢竟這是她一輩子的事?!?/br> 傅仲儒原本就打算寫信給傅老夫人的,聽長女這樣一說,也覺得有理,府上沒有個理事的主母,的確難辦,當(dāng)初沈慈在的時候,長女的婚事他也沒有cao過心。 長宜見天色已晚,想到傅仲儒明日還要去衙門應(yīng)卯,起身道:“時候不早了,父親也早些歇息吧,女兒就先退下了?!?/br> 長宜屈膝福了福身子,正要出去,卻聽傅仲儒在后面喊她:“長宜啊?!?/br> 長宜扭頭,看到父親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問道:“父親可還有什么事要和女兒說的?” 傅仲儒囁嚅了一下嘴唇,臉色僵硬的道:“你姨娘和薛坤通信的事父親知道了?!?/br> 長宜垂了垂眼眸,神色晦暗,喃喃地道:“父親可是要指責(zé)女兒,讓姨娘動了胎氣?” “怎么會呢?!备抵偃遄钆驴吹介L女對他露出失望的神情,連忙道:“此事你做得對,我沒料到薛姨娘和薛坤還會有往來,等回頭父親會斥責(zé)她的,你不要擔(dān)心?!?/br> 薛細(xì)蕊有著身孕,父親定然不會對她做什么,長宜早就料到了,就算是父親得知薛坤要綁架她的事,但她又沒怎么樣,恐怕也是訓(xùn)斥薛細(xì)蕊一番,就不了了之了。 長宜苦笑了下道:“這件事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薛姨娘不和父親說了,父親還是不要責(zé)怪姨娘了,不然姨娘又要怨怪女兒?!?/br> 傅仲儒知道長女一直以來都和薛姨娘不容水火,既然長女這樣說了,薛姨娘又有孕,他實則也不好多過責(zé)怪,嘆了口氣道:“父親知道的,夜深了,你回去的時候慢些。” 長宜淡淡笑了一下,方才出了書房。 西偏院正房里依舊亮著燈,薛細(xì)蕊半倚在靠枕上,支著耳朵聽前院的動靜,遲遲不見小丫頭來回,薛細(xì)蕊心中越來越慌亂,若是傅長宜把薛坤找人劫她的事跟傅仲儒說了,傅仲儒定然大怒。 她等了一會子,聽到外頭有腳步聲傳來,吩咐身邊侍立的紅薔:“快去外面看看,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話音剛落,就見小丫頭跑了進(jìn)來,回道:“姨娘,大姑娘從書房出來,徑直回了東偏院,老爺也沒說什么?!?/br> 薛細(xì)蕊直著身子聽完才安心了些,拍了拍心口窩。 她重新坐下來,心中卻十分不解傅長宜為何要這樣做,如果是她的話,巴不得把這件事情鬧大,讓傅仲儒知道此事,傅仲儒向來偏袒傅長宜,肯定生了大氣,即使她狡辯說她不知道此事,終歸也會讓傅仲儒心里留下個疙瘩。 薛細(xì)蕊越想越想不通,這可是個拿捏她的機(jī)會,傅長宜怎的就輕飄飄的把她放了。 不過總歸是過了這一關(guān),看樣子她以后是不能再這樣輕舉妄動了。也不知傅長宜怎的就這般好命,竟能躲得過這次兇險。 薛細(xì)蕊在西偏院收不到薛坤的信,也只能干著急,第二日她嘴角就起了兩個水泡。 早晨的時候,長宜去給傅仲儒請安,看到薛細(xì)蕊臉上水泡的連脂粉都遮不住,不由勾了勾嘴角,她自然不會便宜了薛細(xì)蕊,但現(xiàn)在還不是收拾她的時候。 第28章 程淮從京城回來了。 薛細(xì)蕊恭恭敬敬給長宜行了一禮, 比平日里還要多幾分恭謹(jǐn)。 傅仲儒皺眉道:“你動了胎氣,回去好生休養(yǎng)著,這幾日沒事不必過來請安?!彼焐想m沒說什么, 但語氣卻有些冰冷。 薛細(xì)蕊服侍傅仲儒多年,聽得出傅仲儒話音的冷淡, 她抬頭看了一眼正在吩咐丫頭們擺飯的長宜,低下頭柔柔的應(yīng)了一聲, 屈膝道:“妾身就先告退了?!?/br> 她出了房門, 不由攥緊了衣袖中的手, 明明昨兒個傅仲儒聽到她動了胎氣還十分著急, 怎么過了一晚卻態(tài)度大變? 昨晚只有傅長宜來過, 難道是傅長宜對傅仲儒說了什么,可看樣子又不像, 薛細(xì)蕊回到西偏院細(xì)細(xì)想了一遍,卻不知到底哪里出了亂子。 長宜陪傅仲儒在書房用了早膳, 接過丫頭遞過來的濃茶漱口,抬頭看到正在服侍父親洗手的芳荷, 見她穿著一件銀紅色的比甲, 身姿苗條,眉眼生的還算秀氣。 她記得芳荷原是祖母身邊的丫頭,父親膝下無子, 三年前祖母做主把芳荷給了父親。芳荷是祖母手下的劉嬤嬤一手□□的, 做事周全, 當(dāng)初母親在的時候有意把芳荷提了姨娘的,但后來母親病重,再未提過此事,就一直耽擱了下來。 小丫頭重新上了茶, 長宜接過一盞茶水,撥了撥茶蓋道:“芳荷jiejie今年有二十了吧?” 芳荷聽到長宜和她說話,笑著回道:“回姑娘,婢子已經(jīng)二十二了。” 傅府的丫頭一般到了年紀(jì)就會放出去,像芳荷這個年紀(jì)還沒有出去的很是少見,一來芳荷是傅仲儒的通房,身挈又攥在傅老夫人的手中,傅老夫人不發(fā)話,芳荷自然出不去。 長宜朝她點了點頭,喝了一口茶水。 八月初三是沈氏的忌辰,府上的仆婦都換了素淡的衣服,沈家也派了人前來祭奠,長宜提前一日跟著父親去了大興的祖墳,燒了楮錢紙錠方才回來。 粱氏讓劉mama給長宜帶了一封書信,信上說程淮去了沈府拜訪,沈褚考校了他一番制藝上的事,覺得以程淮這個年紀(jì)學(xué)問尚可,不過身量太過瘦弱,沈褚并不是很滿意,還說當(dāng)時徐衍也在場,問了程淮兩道時策,程淮都答的不是很好,就沒有再問了。 長宜不由蹙了蹙眉,以徐衍的學(xué)識,自然是勝過程淮百倍千倍的,這可不是為難了程淮…… 長宜都可以想得到當(dāng)時的情景,程淮定然是羞得滿面通紅,徐衍修養(yǎng)好,也不會太為難了程淮,肯定會溫和的擺手說無妨。 長宜想到這里會心一笑,把信紙重新折好放在匣子里,取了紙墨筆硯練習(xí)大字。秋闈在初八這日進(jìn)場,一共三場,每場考三日,三場結(jié)束后就到了中秋。八月十五還未到,傅仲儒早早的就備了節(jié)禮讓人送去了大興傅家和京城沈家,當(dāng)日程家也派人送了節(jié)禮過來。 長宜望著窗外怔愣了半日,再過一個月她就可以除服了,但當(dāng)初她是下定了決心服滿三年的,也不知程家可真能等她到那時候。 傅仲儒還是每日下了衙門去西偏院小坐片刻,但話說不到幾句就回了書房,這讓薛細(xì)蕊很是慌張。 傅長宛也覺得父親待薛姨娘不似從前親和,擔(dān)憂的道:“父親不會是聽說了舅舅派人劫持傅長宜的事了吧?” 薛細(xì)蕊也仔細(xì)的想過,可傅仲儒看上去并不像是知道的樣子,悵然的道:“也不知傅長宜到底跟你父親說了什么?!彼植桓屹Q(mào)貿(mào)然上去過問,生怕傅仲儒察覺到了異樣,那就更不妙了。 自那一日過后,前院門房就新?lián)Q了一批人,薛坤的音信全無,薛細(xì)蕊這才覺得讓薛坤劫持傅長宜這一招棋走的是大錯特錯,不但沒傷著傅長宜分毫,還把自己陷入了困境,真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再這樣下去她人都要瘋了。 薛細(xì)蕊一臉的愁苦,咬著牙的道:“這小賤蹄子倒是學(xué)會拿捏我了?!彼孟雮€法子,先聯(lián)系上薛坤才行。 薛細(xì)蕊望著窗外想了一會,眼睛慢慢亮了起來,目光落在坐在一旁繡帕子的傅長宛身上:“你找個時候出門,偷偷把信帶給你舅舅,讓他以后不要再把信寄到傅府?!?/br> 傅長宛不知道薛細(xì)蕊要做什么,疑惑地道:“那把信寄到哪里?” 這倒是個難處,薛細(xì)蕊不由嘆了一口,她又不像沈慈,有陪嫁的莊子和田鋪,外頭她可一個人都沒有,薛家也沒個能信任的。 “你舅舅身邊的書童,我記得他老家就在清苑縣,就讓你舅舅先把信寄到他們家,等回頭派了人去那里拿?!毖?xì)蕊道。 她話音剛落,紅薔端著藥碗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湯藥是剛煎出來的,泛著一股子濃腥的苦氣,薛細(xì)蕊一口氣喝完了藥,含了蜜餞在嘴里,苦味才沒那么重了。 長宜把門房送來的薛坤的信拆開看了一遍,見信上說她身后不知有誰護(hù)著,讓薛細(xì)蕊先按兵不動,等生下孩子再說,看樣子薛坤并不知道是徐衍出面救了她。 不知為何,長宜看到這些倒是松了一口氣,徐衍救她已經(jīng)是出于仁義了,若是因此把他拉下水,她也心生不安。如此一來倒好。 長宜讓木槿先把信收了,聽到廡廊下傳來腳步聲,外面的小丫頭打著簾子進(jìn)來道:“老爺來看姑娘?!?/br> 長宜看了一眼漏刻,見還不到辰正,傅仲儒從外面進(jìn)來,就看到長宜坐在窗下的羅漢床上正在練字,長宜起身行了一禮,迎了傅仲儒上座,笑著道:“父親今兒回來的倒早。” 以往傅仲儒都是到巳時才從衙門回來。 傅仲儒卻是一臉的喜氣,低頭看了一眼炕幾上的字帖,覺得有幾分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一樣,他隨手拿起桌上寫好的大字看了看,笑道:“你如今的字是越發(fā)進(jìn)益了?!?/br> 這些日子她每天雷打不動的練上一百個大字,當(dāng)然會比從前寫的好了。長宜抿著嘴一笑,讓丫頭把紙硯撤下去。 傅仲儒坐下道:“程淮從京城回來了,今兒一早程大人露了個面就先回府了,正好衙門里也沒什么事,我應(yīng)了卯也就回來了,等一會還要去程家拜賀,你幫父親挑些物事?!?/br> 長宜親自倒了一盞茶捧給傅仲儒:“怎么這會子就去拜賀,不還沒有放榜嗎?” 如今沈謹(jǐn)安和程淮都參加這次秋闈,長宜自然是關(guān)心的,清早醒來她還想著這事,沒想到程淮倒是回來的快,這才八月十六。 傅仲儒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道:“劉通判說大家一早就邀好的,他們都去了就剩我自己也不好?!?/br> 這是官場上的來往,何況程淮又是程知府的獨子,底下的官員自然都恭維著。長宜沒再說什么,到瑞安堂后院庫房里尋了一塊雕著‘狀元及第’的玉石鎮(zhèn)尺,用紅綢包了放在雕漆紅木的錦匣里。 傅仲儒帶著錦匣去了程家,程家在清苑縣縣學(xué)前面的胡同,和傅家隔了有幾條街,一直到掌燈時分傅仲儒方才酒氣熏天的回了家,長宜吩咐廚房的婆子煮了醒酒湯,喂了傅仲儒喝下。 傅仲儒笑著和長宜說:“縣學(xué)的譚教諭看了程淮的答題,說他這次定能中舉,長宜啊,你母親給你找的這門親事可是費了心力的。” 如今程淮才不過二十一歲,像他這個年紀(jì)就能中舉的寥寥無幾。 長宜知道父親喝醉了,但也是為她高興,怎么說程淮都是她以后的夫婿了,若能高中,她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站在書房門外聽到對話的素色身影卻頓住了腳步。 長宜看著傅仲儒睡下,方從書房出來了,看到傅長宛帶著玉香就站在廡廊下。 傅長宛屈膝行禮,叫了一聲:“長姐?!?/br> 自打上次的事敗露,長宜很少見到傅長宛出來,聽說她一直在床前侍奉動了胎氣的薛細(xì)蕊。 她點了點頭,抬腳下了臺階,卻聽傅長宛在后面道:“長宛先在這里恭喜長姐了,程公子中了舉,長姐就是舉人娘子了?!?/br> 長宜不由皺了下眉,看來傅長宛是聽到了父親和她說的話,長宜掃了她一眼道:“這話二妹還是留在以后再說吧,叫人聽去了可要笑話咱們傅家了。” 程傅兩家是私下定了親事不錯,但在沒有交換庚帖之前還是說不準(zhǔn)的,況且成親的事還早著呢。若是叫有心人聽了去,只怕會說他們傅家的女兒迫不及的想出嫁了。 傅長宛柔柔的笑了笑:“自然,meimei也就是當(dāng)著自家人的面說,在外頭定然不會亂說的?!?/br> 長宜望著她小巧白皙的臉龐,想到父親與她說的那幾位儒生,也不知傅長宛可能相中了。 傅長宛見長宜望著她不說話,一時有些不自在,說道:“長姐明日可要去觀音寺進(jìn)香,我近些日子抄了些經(jīng)文,想供奉到佛前。” 長宜前不久才去了觀音寺,在那里又差點被薛坤的人劫持了,內(nèi)心也是有些抵觸的,何況沈氏的忌辰剛過,她也不想再外出進(jìn)香。 “我就不去了?!遍L宜淡淡的道:“二妹一個人出門,明兒多帶點人跟著,路上可不要再出了亂子?!?/br> 傅長宛早就算好了長宜不會去,面上卻不動聲色,笑著應(yīng)了一聲‘是’。 第29章 “姑娘,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