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臣夫人日常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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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子上擺了十幾盆蘭草,長勢喜人, 還有一些剛分了株的,這個時候只有春蘭開的最好。 “……我這里沒什么名貴的品種, 都是最常見的春蘭和建蘭, 原都是我母親在的時候種的, 我不太會養(yǎng), 花開的也不好?!遍L宜停下, 扭頭看向走在她身邊的徐元筠,問道:“元筠你也養(yǎng)蘭嗎?” 徐元筠覺得長宜的確挺溫婉和氣的, 心想以她的出身也不得不溫和些,點了點頭說:“我也養(yǎng), 不過不如四嬸嬸養(yǎng)的好,不怕你笑話, 我都養(yǎng)死了好多盆蘭, 堯甫說我暴殄天物,讓我不要再養(yǎng)了。” 長宜笑著道:“以前我養(yǎng)過兩盆墨蘭,天天澆水, 把根都澆爛了, 不過春蘭和建蘭倒還挺好養(yǎng)的……” 徐衍走到廡廊下聽到她們二人的交談, 笑了下,轉身進了正堂。 過了一會,清心堂的丫頭過來回話,說瓚哥兒午睡醒了, 徐元筠才回去了,長宜送她到猗園門口。 徐衍正坐在東次間里喝茶,手里還拿了一本書,看到長宜進來才抬起了頭,笑著問她:“把人送走了?” 長宜道:“瓚哥兒醒了找元筠,她就回去了。” 炕幾上還擺著繡繃和笸籮,她給徐太夫人做的披風差不多快收尾了,袖口上的花紋她覺得繡的不好,又重拆了繡。 長宜坐下來拿起針線,徐衍卻把繡繃拿到了一旁,摸到她指尖冰涼,都快入夏了手還這么涼,不由皺了皺眉,道:“手怎么這么冷,衣服穿少了?” 長宜倒沒覺得冷,徐衍卻放下書走到她跟前,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服,果然比前幾日少穿了一件夾襖,還開著隔扇,怪不得手這么涼,吩咐青竺拿了一件披風給長宜披上。 關上隔扇,屋子里有淡淡的蘭花幽香,是從長宜身上飄來的,她剛才去了花房。長宜看到徐衍一臉冷峻,就扯了扯他的衣袖說:“徐管事前幾日問我熙春堂里栽什么花木,我去看了一下,院子里是有些空,我想在庭前栽兩株垂絲海棠,你覺得好嗎?” 徐衍想起來她從前住在傅家的閑月軒,庭院里就有兩株海棠,她原是喜歡海棠的。他笑了笑,坐下喝茶道:“這事你來辦就好,想栽什么花樹派給徐騫去張羅。” 沒過幾日徐騫就買了海棠樹過來,指揮人在熙春堂挖了兩個大坑,把海棠樹移栽了進來,陳應正好過來見徐衍,看到徐騫帶著人干得熱火朝天的,就問他在做什么。 徐騫看了他一眼道:“夫人讓在院子里栽兩棵海棠樹?!?/br> 陳應驚訝的道:“大人同意了?” 徐騫呵呵的笑:“這本來就是四爺囑咐的,不然海棠樹能移栽進來嗎?!?/br> 陳應想起來前幾天在書房看到兩盆春蘭,似乎也是夫人送過來的,四爺明明喜歡竹,卻由著夫人又是送蘭又是種樹的。 入夏后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廡廊掛上了細蔑簾子,荷心誕下一女,抱到了鄭蘭齋那里養(yǎng)著,聽說是個女孩,鄭蘭齋也松了一口氣,取名為徐元芙。 乳娘抱了芙姐兒到清心堂給徐太夫人看,長宜也看了一眼,小小的奶娃娃在襁褓里,眼睛都還沒有睜開。 徐太夫人也很高興,還親自抱了芙姐兒,賞了荷心五十兩銀子、十匹緞子,又讓廚房每日熬了人參烏雞湯給留榭院送過去。荷心生芙姐兒的時候難產,疼了兩天兩夜,生下孩子后氣血兩虧。 徐太夫人看到長宜隆起的肚子,已經六個多月了,肚子才像人家四五個月的,她有些擔心,請了大夫給長宜把脈,大夫卻說一切都好,徐太夫人這才放下心來。 到了五月府上開始張燈結彩,徐家和夏家在京城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徐珵又占著嫡長孫的名頭,婚事自然是要大cao大辦的。 大婚前幾日徐家的親戚就差不多都來了府上,曹氏的外家也來了人,曹三太太帶了另外兩房的媳婦過來的。 大婚那日長宜跟著徐太夫人在清心堂見客,坐在花廳里吃茶,她懷著身孕,眾人難免就對她多打量幾眼,聽說是徐家的四太太,艷羨之聲頗多。 曹三太太就和徐太夫人稱贊:“四太太面相圓潤,一看就是個好福氣的?!?/br> 長宜心想她也就是這段日子才吃胖了些,以前哪有人夸她圓潤的。曹大奶奶是長房的媳婦,她婆婆曹大太太在家掌中饋不能出門,特地叫她跟過來的。 她正月里才坐完月子,和長宜說:“我瞧你肚子小,生的時候肯定很好生,我生巖哥兒的時候肚子就太大了,還是嬸娘保養(yǎng)得當,不過過了七個月才是最容易長肚子的,嬸娘可要少吃多動,那些甜的東西最好都不要多吃了。” 長宜覺得她是個熱心的,謝了她幾句,端了茶給她吃,她剛才看到曹大奶奶吃了幾塊豌豆黃,這東西雖然好吃但有些噎人。 曹大奶奶紅著臉向她道謝。 定國公夫人也來了徐府,徐太夫人特地讓人把長宜叫了過去,定國公夫人笑著打量了她一圈,問徐太夫人穩(wěn)婆和乳娘都找好了沒有,說道:“不如把宮里的房嬤嬤請來,她從前是給宮里頭的娘娘接生過的,當初我們家老六胎位不正,也多虧了房嬤嬤的一門好手藝?!?/br> 徐太夫人笑道:“前幾日榮成縣主過來府上,就推薦了這位房嬤嬤,老四已經著人請了過來?!?/br> 跟著徐元筠一塊來的陳家庶房的輅二奶奶聽了卻不由咋舌,小聲的和徐元筠說:“……不是說四爺家的出身不高,聽說還是定國公夫人親自做的媒,她這才不過六個多月,竟然把給宮里頭的娘娘接生的嬤嬤請到了家里來。” 陳二爺是庶出,孫氏出身也不太高,是當?shù)乜h丞之女。徐元筠也不大瞧得上這位弟妹,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站在她身后的彩云笑著說:“再怎么樣四太太都是四老爺?shù)恼?,從她肚子里出來的可是徐家嫡子,當然受重視?!?/br> 孫氏也自知說錯了話,吐了吐舌頭。 前院鑼鼓喧天,穿一身紅的小丫頭跑過來回稟,說新娘子的花轎已經進了胡同了,接下來就是拜堂撒帳。 長宜有著身孕,不好過去湊熱鬧,就在清心堂里陪著徐太夫人,一直到掌燈時分前院還十分熱鬧嘈雜。 次日徐二太太親自帶著夏若嫻奉茶認親。夏若嫻穿著大紅色遍地金圓領通袖袍,梳著鬟髻,帶著赤金紅寶石的頭面,作為新婦自然是有幾分羞赧的。 崔嬤嬤附在徐太夫人耳邊小聲的說了兩句,夏若嫻面色漲紅低下了頭,她是長孫媳,徐太夫人自然是看重她的,說了好些綿延子嗣的話,夏氏抿著嘴唇說‘是’。 到了給長宜敬茶,夏氏頗為別扭,小聲的叫了一聲:“四嬸嬸?!遍L宜給了她一對白玉鐲子。 徐二太太還要帶著夏氏去見曹家的三位太太奶奶,和徐太夫人說了一聲,徐太夫人就讓她們婆媳倆先過去了。 長宜回了隨安堂,劉嬤嬤已經在院子里等了她許久了,急得滿頭大汗。 “三姑娘,出大事了。”劉嬤嬤擦著汗道:“昨晚白云觀的老尼來回,說四姑娘被一隊人馬劫持走了,那些人自稱是趙王的手下,還留下話來說有什么事讓傅家去趙王府要人?!?/br> 長宜聞言眉心一跳,她立即想到,薛姨娘的兄長薛坤在趙王帳下當幕僚,定然是薛坤把傅長宛劫走了。 除了他,也不會有第二人……當初趙王剛被召回京城,薛坤就敢指使人劫持她毀她名聲,如今趙王勢大,想必更是狂妄,這倒也不是多離奇的事。 “除了這些,還說了什么?”長宜問道。 劉嬤嬤搖了搖頭:“就留下這些話來?!?/br> 長宜捏了捏手心,薛坤若想為傅長宛撐腰,施壓讓傅家把人接回來就是,可如今把人劫走是怎么一回事? 劉嬤嬤見長宜緊皺眉頭,過了一會才說:“老夫人說四姑娘到底是傅家的人,這樣被劫持走了,也得盡力把人找回來才是,問姑娘有沒有法子和趙王府的人說上話,最好能把人悄悄地接回來?!?/br> 長宜看了劉嬤嬤一眼,對他們打的什么算盤一清二楚,何況當初傅長宛被送到白云觀也和她有關,她是不能置身事外的。 劉嬤嬤走后長宜坐在羅漢床上想了一會,越想越覺得不妙,薛坤定然是要做什么…… 等到傍晚徐衍從內閣回來,長宜就把薛坤打著趙王府的名頭把傅長宛接走的事告訴了他。 徐衍聽后思索了片刻,卻對長宜說:“這件事我知道,不過人是接不回來了,今天趙王新納了一房小妾,應該就是她?!?/br> 難怪薛坤說要人去趙王府里要,原來是這個意思。饒是長宜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覺得渾身都冷了起來,傅長宛竟然給趙王做了妾…… 第77章 “行之,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雖然納妾不像正常嫁娶需要三書六禮, 可也得一紙納妾婚書,沒有這份文書,就連良妾都算不上。 而且傅家嫁女, 傅家的人卻一個都不知情,甚至連個報信的都沒有, 薛坤和傅長宛到底想做什么。 長宜沉默了一下,抬頭看徐衍, 見他也在望著她, 神色微肅。 畢竟關系到傅家, 徐衍覺得有些事還是讓長宜知道的好, 又說:“薛坤在劫持傅長宛之前, 曾收到過一封信,是傅長宛寫給他的?!?/br> 長宜皺了皺眉, 卻瞬間明白了一切。傅長宛給薛坤寫信,所以薛坤才會去白云觀把人劫走, 那給趙王做妾,說不定也是她走的一步棋……既然已經成定局, 就算她想管也管不了了, 傅家是讓傅長宛拖下了泥潭。 長宜讓青竺去了傅家傳話,回來說:“老太太氣的差點昏厥過去,直嚷嚷當初怎么沒有打死四姑娘, 留下了這么個禍害。” 長宜也知道傅老夫人氣憤, 當初程太太上門來想把傅長宛抬了做姨娘的, 傅老夫人就不允,要不然也不會把人送到白云觀。 如今傅長宛卻偏要做妾,傅家名聲掃地,恐怕還要卷入奪嫡之中, 真真是無妄之災。 傅老夫人年紀大了,竟為此病倒了。 過了幾日傅仲儒從保定回來,他一路舟車勞頓,連衣服都沒有換,身上的直裰都皺巴巴的,長宜正在廡廊下吩咐丫頭煎煮熬藥的事:“……添兩碗水,煎到只有一碗就好。” 傅仲儒望著懷孕七個月的女兒,一時有些恍惚。 長宜也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父親,屈膝行了一禮,她身子笨重,需要人攙扶著她。 傅老夫人剛剛吃過藥睡下,父女二人進了西次間說話。 “你有著身孕,還讓你為此事cao心,都是父親對不住你,你meimei她實在是膽大妄為,是父親教養(yǎng)不善……”說到這里竟然有些哽咽。 長宜覺得父親有時候實在懦弱,這又有什么好哭的,她有些生氣,搖頭道:“父親現(xiàn)在說這些又有什么用,人都送過去了,她既想做妾就讓她做,趙王府也少不了她的吃穿,若是父親覺得宛姐兒可憐,這樣的話就更不必再說了,女兒也不愿意聽。” 傅仲儒是怎么都想不到乖巧柔弱的次女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他收到傅老夫人的信,連夜趕了過來,一路上都在想怎么會出了這樣的事,他越想就越覺得有愧,對沈慈,對長宜,還有對傅家的。大哥和二哥都有侍妾,也不見生出這樣不堪的事來,說到底都是他識人不清。 如果不是薛姨娘和傅長宛,哪里會生出這么多糟心的事來。當初他竟然還想讓長宜放過宛姐兒,為此傷了長女的心。 傅仲儒都不敢直視長女的眼睛,囁嚅著嘴唇說:“長宜,父親不是這個意思,宛姐兒一錯再錯,好不好的都是看她自己以后的造化了?!?/br> 他頓了頓,看向身形略顯笨拙的長女,問道:“你,你如今還好嗎,肚子里的孩子還鬧騰嗎?” 過年那會他見長女的氣色并不是很好,聽說是孕吐的厲害。他想到當初沈慈懷長女的時候,腿腳都是水腫的,連鞋子都穿不上。如今正是需要安心養(yǎng)胎的時候,偏偏又出了這檔子事讓她煩心。 長宜看了看父親,好一會沒有說話。 珊瑚從屏風后面進來,說道:“老夫人醒了,讓三老爺進去說話?!?/br> 長宜才開口:“女兒一切都好……”她嘆了口氣,“您去看看祖母吧,大夫說她氣急攻心,需要靜養(yǎng),您不要和她起爭執(zhí)?!?/br> 掌燈時分徐衍從內閣回來,內室卻沒有點燈,長宜睡在床上,身上蓋了一層薄薄的衾被,他剛走近,長宜卻輕輕的喊了一聲‘四爺’。 徐衍應了一聲,黑暗中卻被一雙手抱住了腰,她甚少這樣主動抱他,徐衍笑了下,坐在床上也抱住她。 長宜把頭埋在徐衍的懷中,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柏香,她久久的沒有說話。 徐衍覺得長宜今天有些反常,抱著她一會才道:“怎么了……我去把燈點上,這樣看不見你,是不是偷偷哭了?” 長宜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懶懶的:“沒有哭?!彼砷_手,徐衍才摸到她的臉,果然沒有淚水?!澳蔷拖炔稽c燈,你和我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長宜就道:“也沒什么事,你還沒吃飯吧,一會我讓姚嬤嬤傳飯過來,小廚房做了荷葉糯米雞。” 徐衍見她不想說,便也不再追問,起身把燈點上。 長宜看到徐衍身上還穿著緋色的補子服,她都把他的衣服抓皺了。徐衍卻不甚在意,和長宜說:“明日休沐,正好在家陪你一日?!彼@些日子忙碌,都沒好好陪過她了。 次日一早,徐衍和長宜一起去了清心堂給徐太夫人請安,徐太夫人也聽說了傅老夫人病倒的事,問道:“你祖母可還好,可請了大夫過來看?” 長宜回道:“大伯父已經請了大夫過來,說沒什么大事,開了兩服藥正在吃?!?/br> 徐太夫人點了點頭,說:“人老了就容易經不住冷熱,你也不必太擔心,我那里還有一棵二十年的人參,等一會你拿了讓人送過去。” 沒過一會徐二太太帶了夏若嫻過來,黃夫人也來串門,清心堂就熱鬧起來,徐太夫人讓在西次間開了牌桌,徐衍不好繼續(xù)待在這里,和長宜耳語了兩句就出去了。 這會子天還不太熱,細蔑簾子還沒有放下來,徐衍從清心堂出來去了傅府。小廝去書房傳話,傅仲儒換了件衣服就急急忙忙過來了,徐衍正坐在花廳里喝茶,身上穿了一件細葛布直裰。 雖然沒有穿緋色的官服,可坐在那里依然是不容忽視。走到廡廊下,傅仲儒挺了挺脊背,方才抬腳進了花廳。 徐衍看到傅仲儒進來就站了起來,拱手行了一禮。 傅仲儒朝他點了點頭,叫了丫頭進來重新上茶。等傅仲儒坐下,徐衍才坐在了他的下首。 傅仲儒覺得徐衍對他還算恭敬,喝了一口茶才說:“我聽長宜說你喜歡喝峨眉雪芽,府上沒這個茶葉,倒要你將就了?!?/br> 傅仲儒說完話才覺得不對勁,他對自個的女婿說什么將就不將就的。 徐衍卻笑了笑,“……小婿今日過來并不是品茶的,是有件事要和岳父相商?!彼_門見山的說:“府上四姑娘的事岳父是怎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