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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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這個角度只能看到林深抵在對方肩頭的溫柔的殘影以及另外一個人的后背。照理說實在是難以知曉那個人是誰,可是當時全場,只有賀呈陵一個人穿了淡灰色的西裝外套。 童辛然第一個想法是貴圈真亂,可是這事情真真假假,眼睛往往是不能做數(shù)。但至少,她可以肯定,這兩人的關系絕對比這些人能想象的深,就算是打架,估計也是在床上妖精打架。 其實化妝師還再繼續(xù),童辛然一個沒忍住,終于開口,才說了兩個字就看到化妝師眼中盛放著的八卦的光芒,有些后悔自己開了口,但還是將后半句講完。 她勾起紅唇,和身上那鍛面刺繡的紅色旗袍一樣的艷麗,輕描淡寫地道:那樣說女孩子不好,我覺得林深的小助理還蠻好看的。 化妝師:我錄音筆都準備拿出來了結果你給我說這個?! 四月二十七日早八點。 《致命游戲》第三,四期民國風云正式開始錄制。 黃浦江畔,一艘巨大的白色游輪停靠在那里,六位嘉賓逐一走上。 淡青短襖,長裙下垂至膝蓋,留著兩條麻花辮的楊荔和清純嬌小,手中捧著泛黃的線裝書。對著鏡頭羞澀一笑,上海金陵女子學校學生,楊荔和。 緊接著中山裝的進步青年快步追上她,黑色的衣料與同樣黑色的裙角觸碰。他揚了揚手臂,中央國立大學畢業(yè)生,嚴安。 再之后,溫瓊姿穿著蔥白滾邊的鵝黃衫子,水綠色的長裙在走動間露出鞋尖,戴著琺瑯銀表,翡翠的簪子將長發(fā)盤起,溫溫婉婉地站在那里,等著身穿旗袍,紅唇卷發(fā)的童辛然過來,兩人拿著手包,一起裊裊離去。 林深是最后出場的,他走入錄制畫面時賀呈陵還沒有上船,正坐在自己的箱子上,江風吹過,勾起他沒有扎起的發(fā)迷離著遮住眼睛,一張面孔像是籠在霧中,斜斜地瞧過來一眼,竟有一種獨特的盛艷。 林深以前也演過民國題材的片子,當時戲中的女主角就有一雙和賀呈陵相似的狹長的眼睛,但完全比不上賀呈陵這樣,眉頭眼尾皆是風情,纖細卻不柔軟,是那棵并肩立著卻不會靠著的頂高的樹。 真美。 林深在一瞬間想,這副模樣,或許才是他心目中,最適合《嘲弄者》中何以折的模樣。 說實話,賀呈陵實在不明白一件事。 楊荔和和嚴安一起入場,兩個學生都是清純的少年氣。可到了他們這兒,富家小姐和上海名媛兩個沒交際的人一塊兒上去也就罷了,說不定富家小姐也偷偷去百樂門跳過舞呢,可是為什么他好好一個買辦出身的實業(yè)富商還要等直系軍閥一起上船,難不成這位還從他的生意中分錢了不成?這絕對是節(jié)目組的惡趣味,連cp都要湊出男女,男男和女女,當真是各種都有,包君滿意。 他覺得在過一會兒自己絕對可以將箱子當做交通工具劃來劃去,可偏偏一陣妖風吹過,把他今天并沒有扎起的微卷的發(fā)一下子帶著呼到臉上,好不容易撥散開來,就對上了林深的臉。 對方步伐不急不緩,帶著手套的手提著一只皮質箱子,一雙高高的軍靴襯的腿愈發(fā)修長筆挺,馬甲斗篷,挺拔身姿,氣勢凌然到難以描述的程度,像是青竹之中旭日東升,又耀眼又清俊,波瀾不驚中暗潮涌動。 因著茍知遇說已經和劇本原作者那邊談妥了,他最近這些天閑的時候都在改劇本,腦子里裝的最多最放不下的就是《嘲弄者》里的何以折。所以此刻竟又從林深身上瞧出了約莫的影子。 直到對方在他面前站定,放下箱子,摘下手套,將軍帽捧于左手之上,向他伸出右手,先生您好,鄙人是中華民國陸軍第三師第二旅旅長,林深。 賀呈陵伸出手,握上那只修長寬大的手掌,常新制造機器輪船廠,賀呈陵。 原來賀先生開的是造船廠,在將行禮交給服務生之后,林深便開始攀談。 他只清楚自己的背景資料和勝利方式,那么多了解一些也利于之后行動。那賀先生應該是知道這艘啟明星。 這是我的船。 賀呈陵再一次將自己被風吹亂的頭發(fā)撥開,沒有皮筋扎住頭發(fā),在這樣下去,他肯定是要煩躁的不行。然而緊接著他就感覺到頭上一重,是林深將原本拿在手里的軍帽扣到了他的頭上。 林長官,這恐怕不太合適。 賀呈陵剛想取下,就被林深摁住手腕,有什么不合適,上了船,順著黃浦江入了海的這些天,大家不都一樣。 可是林長官 賀呈陵不信林深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只是單單純純地不愿意因為這種小事就承了他的情。自從上一次撲克迷蹤的教訓之后,一絲一毫的關系,他都不想在游戲要求之外跟他再次扯上。但是既然已經開始錄制,他也沒打算讓節(jié)目組過分難做,畢竟是有薪酬的,而且他更加需要。 我剛不是說了,賀先生,在船上,我們大家都一樣。你不用叫我林長官。 林深更靠近了一些,伏低身子幫他整了整帽子,立刻拉近了兩人之間本就不大的距離。 一瞬間在利落干燥的江風之中,似乎有些別的東西潛移默地產生,曖昧的霉素飛快地涌進來,掙扎著喧囂著,瘋狂地宣告著自己的位置與存在。 林深又一次壓住麥,避開鏡頭,剛才還溫馴的眼神瞬間異化,暴露出油嘴滑舌的腔調。他十分自然地接上那天在飛機上的話題。 當然,我的小士兵,如果換一個地方,比如說在床上,我絕對不介意你這么叫。 絕對,絕對,不要再相信林深這個偽君子會有所謂的好心了。 這家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而且自來熟的混蛋!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君: (1)軍閥主要勢力早期為北洋軍閥(又分為皖系軍閥、直系軍閥、奉系軍閥)和南方軍閥。后期則由桂系軍閥、直系軍閥、奉系軍閥等取代。 (2)林深在此的背景形象參考了中華民國初年直系軍閥的首領,保定王曹錕。不過曹名聲不算太好,曾賄選總統(tǒng),但有一點不錯,絕不為侵略者做走狗。 (3)買辦是近代史上,幫助西方與中國進行雙邊貿易的中國商人。也就是受雇于外商并協(xié)助其在中國進行貿易活動的中間人和經理人。買辦階層推動了中國的洋務運動,催生了中國的民族資本主義。 (4)賀呈陵在此背景形象參考了上海實業(yè)界著名人物朱志堯。 (5)是那棵并肩立著卻不會靠著的頂高的樹?;米陨蛞液鸵豢庙敻叩臉洳⒓缌⒅?但不靠著。 上了同一艘船了,如果普通話不標準,我是不是可以說上了同一張床了。 第21章 同盟 林深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自己的房間,一等艙的房間裝潢極好,優(yōu)雅的木質風格。他將斗篷大衣和圍巾脫下來掛在衣架之上,對著鏡子調整了一下狀態(tài),露出完美的笑容,而后推開門走了出去。 他剛關上門就看到同樣出門的楊荔和,喇叭般的袖子襯著手腕纖細,不過林深的重點卻放在了對方扎起的麻花辮上。 輪船緩緩行使,六人聚集在D甲板的一等艙會客室之中。 怎么今天沒有人宣布游戲規(guī)則???嚴安率先開口。 楊荔和壓著裙子坐好,順著他的話道:難道說這一次是沒有規(guī)則就是最大的規(guī)則? 別啊荔和,溫瓊姿一聽這個話忽然有些緊張,她在上一次錄制已經見識過楊荔和的烏鴉嘴能力,說什么就是什么,真的跟詛咒一樣。你這么說我很慌??! 要不,我們做個自我介紹,這個新身份大家也不了解。童辛然此話一出,場面卻是忽然靜下來。 賀呈陵終于笑起來,懶洋洋地靠在沙發(fā)上,不用再問了,看來每個人都有特殊任務。我們都是殺手,也都是被暗殺的目標。 林深是知道自己的暗殺方式的,所以在安靜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明白了許多事情。他的暗殺需要知道對方的具體籍貫,將這個告訴C甲板中酒吧調酒的眼尾服服務生,從他那里得到毒藥,只要毒藥沾到對方身上,則暗殺生效。 所以其實最關鍵的是第一步,知道對方的籍貫。 顯然自我介紹是一種最好的方式知道這一信息,但所有人都沉默,證明所有人的暗殺方式都需要知道對方的某一條具體信息,不然全部無法生效。 緊接著,在一段黑膠唱片的卡殼聲后,廣播中傳出了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正是vivi。 歡迎各位來到《致命游戲》,我是執(zhí)行人vivi。本期游戲主題為暗殺。游戲身份已告知各位,具體規(guī)則如下:每人只知道自己的具體身份和任務對象,也就是需要暗殺的人的身份。在一天的游戲時間內,各位玩家需要用游戲開始前告知的暗殺方式殺掉自己的任務對象。不過請注意,如果任務對象在被暗殺之前猜測到了暗殺者的身份并寫在自己房間內的準備好的紅色便簽紙上,則之后被成功暗殺也不扣分。暗殺成功者可再次抽取目標對象。 不過由于本次暗殺名單為抽簽選擇,所以可能存在一人被多人暗殺或者不被暗殺的情況出現(xiàn),故猜對一人可加一分,猜錯扣一分。暗殺成功可加一分,暗殺失敗扣一分,被成功暗殺扣一分。最終,分數(shù)最高的人為勝者,分數(shù)最低的人可能面臨淘汰。 現(xiàn)在,請按剛才進入會客廳的先后順序前往一等艙一號房間抽取目標對象。抽取完畢后返回自己房間,十五分鐘后游輪內的樂隊將會在E甲板的音樂廳表演,歡迎各位前往觀看。 vivi頓了頓,繼續(xù),第一位,玩家童辛然。 其他人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會客廳,留下的碰巧還是到的最晚的賀呈陵和林深。 他們剛好坐在相對的酒紅色沙發(fā)上,林深的手搭在沙發(fā)后背上,賀呈陵則靠著側背。 負責拍攝的攝影師最近被女友帶著洗腦,現(xiàn)在看到這一幕,腦子里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幾個字,王不見王,分庭抗禮。 林深也看著對面的人,賀呈陵怕熱不怕冷的特性他早就發(fā)現(xiàn),所以剛進了游輪就脫下了風衣和格紋軟呢布料的棕色西裝外套,僅僅穿著白襯衫,從微卷的發(fā)絲中逃逸出來的肩線流暢美好。 賀先生,他開了口,如果你一會兒抽到的人不是我,我們可以暫時結盟。 就算是不為節(jié)目效果,賀呈陵都會接話去懟。萬一你抽到的人是我呢? 如果是你。林深笑,那我會直接告訴你。能不能殺掉,全看本事。 如果真是這樣,兩人都得不到分數(shù)。賀呈陵實在不明白這種毫無利潤的事情為什么要結盟。我憑什么信你? 你不需要信我。林深道,你只需要相信你自己。 他循循善誘,聲音壓的極低,擺明了就是在引誘,如同那只吸引著人去打開的潘多拉魔盒,即將放出妖魔鬼怪百般災禍。把我當做值得交換的信息就好,賀先生,我相信你能夠做到。 林林先生,在上船之前的那段破爛對話之后,賀呈陵已經不愿意再提林長官那個本來十分正經現(xiàn)在卻被林深帶的異常羞恥的稱呼。 他站起身來,走近林深,伏下身來,瞬間將兩人只見的距離拉近到只剩下鼻尖間的微毫,落下的發(fā)絲撫上林深的臉,帶出微妙的癢。 賀呈陵又露出了那種在林深看來十分艷麗的笑容,驚心動魄的瑰麗美感,充滿侵略性。 他緩慢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滿眼深情,揚著聲音道,你不要這樣說,林深,我是真的相信你。 感覺自己在鏡頭面前公然報了被對方調戲的仇后,在抽身離去的最后一個瞬間,賀老板又無聲地補了兩個字的口型,才怪。 林深覺得賀呈陵這樣的反擊方式很有趣,獨特的骨rou皮囊塑造起獨特的反應機制,絲毫不介意這一幕如果真的播出會造成怎么樣的效果。林深很想知道到時候賀呈陵看著他們的cp粉水漲船高會有怎樣的心情。 正在林深打算回答這份信任的時候,vivi的聲音再次響起,下一位,玩家林深。 林深只好在賀呈陵得意揚揚的眼神中無奈地前往一等艙一號房,放任賀呈陵在會客廳里享受略勝一籌的愉悅。 vivi,很高興再見到你。 vivi扎著包包頭,穿著鵝黃色的印花旗袍,卸掉了第一期濃艷的妝,也是一副清麗的模樣。玩家林深,我也很高興見到你。我記著你如今是陸軍第三師第二旅旅長對嗎? 林深點頭。是的。 vivi拿出一個信封,推到他的面前。你有個胞弟沒有參軍,前些年來了上海,和時任東方匯理銀行買辦的賀呈陵引為知己,經常跟你來信講述他的事情,所以你對他十分了解?,F(xiàn)在,賀呈陵自己辦了常新制造機器輪船廠,是上海灘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老板。這些,是我?guī)湍阏洺鰜淼年P于賀先生的資料。 林深收了信封,他現(xiàn)在終于知道為什么要讓他們回房間呆十五分鐘,需要熟悉的根本不是暗殺目標的資料,而是可以獲得的關于同船人的隱形信息。 既然他能拿到賀呈陵的資料,那么賀呈陵也自然能拿到他的。只要不抽到彼此做暗殺目標,他們本就是天然結盟。 vivi取出五張牌,背后依舊是黑色描金。抽一張吧,你的暗殺目標。 林深沒有任何猶豫,隨意地取了一張翻開,上面是端莊內斂的古典美人――[江南名門溫家之女,溫瓊姿。] 林深對著這張美人圖笑了一下,而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打開信封,開始看里面的資料。 首先就是一份詳細信息。 [賀呈陵,光緒六年六月十二生人。祖籍青浦,生于董家渡。 曾赴英法美諸國,參觀了許多機器廠,了解先進工藝。 光緒二十七年,任東方匯理銀行買辦。光緒三十三年創(chuàng)辦常新制造機器輪船廠。船廠開辦初主要從事修配業(yè)務。兩年后應江海關預訂,造出一條八十三英尺的海關燈船。隨即賀呈陵親自主持設計、施工,于三年后又造出一艘客運游輪,啟明星號,于今日首航。 此外,賀呈陵先后創(chuàng)辦鐵礦公司、投資于江西布廠、擔任華夏電氣公司、內地自來水廠、滬都面粉廠、中國圖書公司等董事。] 果然是實業(yè)商人,民族資本主義的代表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