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我其實知道他是誰 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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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戮:“且看他怎么自己識破這幻境,只能他自己知道是幻境了,這幻境才會破。” 藺雀環(huán)視四周,雖然從前沒來過這里,但想了想,猜出來這可能是哪里。 …… 鹿雁被厭西樓牽著手進來時,阿槐還在到處吆喝著—— “樓叔回來啦!!大家快出來吶!” “小翠紅,你不是前些日子說想樓叔伯了么?快出來看看??!” “還有,阿落啊,快去告訴你哥,你樓爺爺回來了!” 鹿雁聽著這一聲一聲稱呼,不由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厭西樓。 厭西樓的腦子好像這會兒好了一般,環(huán)視四周,笑瞇瞇的。 他顯然很高興。 不多時,鹿雁看到了從兩旁的屋子里出來了不少人,探頭探腦地朝著他們看過來。 有些看到陌生人進來時,臉上還露出警惕和恐懼,但轉(zhuǎn)眼似乎是立刻看到了厭西樓,一個個臉色瞬間變了,都從屋子里出來了,將厭西樓圍住了。 鹿雁的手一直被厭西樓握著,好像不論他在哪里,不管他在做什么,不管他的腦子現(xiàn)在多么稀里糊涂,這件事,他記著。 鹿雁聽到那些男女老少都在和厭西樓打招呼—— “樓叔回來了??!樓叔在外面有沒有帶回來外面的東西啊?” “樓伯帶著伯娘回來啦!” “樓爺爺,我昨天新學(xué)了一個字呢!我還把樓爺爺?shù)拿謱憰?,是槐叔教的!?/br> 鹿雁湊過去一看,就見那看起來八歲大小的小孩子手里有一張紙,紙上面歪歪扭扭的寫了三個大字——‘犬西樓’。 她忽然就明白了為什么當(dāng)初那澹青楓叫恩人為犬西樓,一定是因為恩人在長蘆鎮(zhèn)買飛星舟時留下的簽名是這三個字。 厭西樓也注意到了這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面上露出一些羞惱來,他接過那張紙,又問那小孩子要了筆,在犬上面加了兩筆,嚴(yán)肅地說:“你樓爺爺我的名字是這么寫的,你槐叔寫錯了?!?/br> 那長得無比機靈的小孩子‘噢’了一聲,然后點點頭,用力記住了這些字。 隨著厭西樓‘回來’,屋子里出來的人越來越多了,鹿雁還看到了好些斷手?jǐn)嗄_眼瞎殘缺的人。 大家都將厭西樓圍在中間,喊他‘樓叔’‘樓爺爺’‘樓哥哥’‘樓伯’。 厭西樓非常高興地一一答應(yīng),神態(tài)飛揚,竟然還真有點長輩姿態(tài)。 他說—— “小玉的字練得越來越好啦!” “阿貍好像長高了一些,再過幾年都要比樓爺爺高了!” “還有漠大,怎么腿腳更不便了?藥都按時吃了么?” 氣氛熱熱鬧鬧的,直把鹿雁幾人都渲染在其中,感受著這熱鬧。 然后那第一個來村口接他們的老者槐樹就攔著他們各回各家去,道:“樓叔這次是帶著嬸娘回來的,一定是要在族中舉辦婚事了,咱們都得準(zhǔn)備起來了,快回家去,有的忙呢!” 厭西樓立刻看了一眼鹿雁,見她神色呆呆的,忙就對老者說道:“你胡說八道什么!沒有的事!” 老者就又開始掉眼淚了,道:“樓叔都這么大了,早該成個親了,好早早產(chǎn)崽,我和樓叔這般大的時候,早就有三窩崽了。” 厭西樓:“那你可真能生?!?/br> 老者又說:“我去叫其他人來,樓叔這次回來,定是已經(jīng)續(xù)好尾了吧?” 說出這話時,老者抬起婆娑淚眼,眼神里的期盼與希冀藏也藏不住,是那么清晰。 鹿雁感覺自己被恩人抓著的手疼了一下。 因為他的力道忽然就重了一些。 鹿雁轉(zhuǎn)頭看厭西樓,就見他神色迷茫,可過了一會兒,他笑了起來,神色飛揚自信:“那是自然的!” 老者笑得高興,滿是淚眼的眼睛很亮,他忙說:“樓叔先回家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我們明日再說!” 說完這一句,他還朝著鹿雁看了過來,道:“嬸娘好好休息。” 鹿雁面對這么一雙充滿希冀與親近的眼睛,說不出別的話來,立刻點了點頭,小臉認(rèn)真道:“嗯,我會好好休息的!” 然后老者就帶著他們到了一處小院子。 小院子看起來經(jīng)常有人打理,院子里圍了一個雞圈,養(yǎng)著好些雞,另一邊是空地,看著泥地里劍風(fēng)掃過的痕跡,肯定是有人經(jīng)常在這里練劍的。 院子里有兩間屋,屋子里的擺設(shè)很簡單。 鹿雁想起厭西樓挖洞時熟練的樣子,還以為他從前是住在洞里的。 厭西樓拉著鹿雁看了這院子里的房間,然后神采飛揚地說道:“小器靈,你今晚就住在這里,好好睡一覺,明日我?guī)愎涔?。?/br> 他興致勃勃。 鹿雁當(dāng)然不會說出讓他不開心的話,立刻點點頭,“嗯嗯!” 厭西樓沒理會藺雀和老骨頭銀戮,好像在他眼中他們都是透明的,他壓根看不到一樣。 而在厭西樓話音落下后,鹿雁三人就發(fā)現(xiàn)天色暗了下來。 厭西樓沉浸在歸鄉(xiāng)的情緒里,回了自己的屋睡下了。 只留下鹿雁三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怎么辦。 可外面真的安靜下來了,村子里原先還熱熱鬧鬧的人聲一下子就安靜了,沒有任何多余的聲音。 此時老骨頭作為最有經(jīng)驗的終于意識到自己是個有用的了,他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在這黑夜里顯得那么光明,解開了鹿雁和藺雀的心頭疑惑。 他說:“這個幻境,應(yīng)當(dāng)是萬銀油的心中欲念所幻化,任何變動都會隨著他心緒變化而變化。” 鹿雁立刻很緊張地問:“那他會受到什么傷害嗎?” 藺雀捧著銀戮的老骨頭,他那雙空洞洞的眼睛就這么轉(zhuǎn)了一下,轉(zhuǎn)向了鹿雁,幽幽地說道:“若是他走不出去,便會永遠困于此,連帶著吾等一同,若是吾等想要出去,倒時便只能殺了他,這幻境,名為心境?!?/br> 鹿雁一聽,二話不說,沉著冷靜,乖巧可人地親自動手,把老骨頭給拆得更碎了一些。 銀戮渾身上下這么多根骨頭拆了個干凈,身體的骨頭被藺雀用衣服包著,腦袋則被藺雀捧在掌心。 銀戮:“……吾乃你老祖?!?/br> 他從這少女身上感受到了相同的氣息,她必是他后輩,她用的還是清虛劍法,必定沒錯的。 鹿雁就用那張玉白小臉認(rèn)真點了點頭:“那老祖不能動他?!?/br> 銀戮:“……吾這把老骨頭……” “老祖要是動他,我就把老祖的骨頭拿去喂狗。” 鹿雁說得認(rèn)真,不帶半分玩笑。 她甚至想,要是狗不吃,那就用火燒成灰好了。 銀戮確實有能力殺了那萬銀油,但是這會兒,他有點傷心了,自己的后輩竟然為了一個明顯和她沒有什么實質(zhì)關(guān)系的哥哥如此對待她的老祖。 他可沒從那萬銀油身上感受到半點與他相同的氣息。 銀戮幽幽地嘆了口氣,悲傷地說道:“罷了?!?/br> 反正那小子陷入幻境,除了自己這小輩,也看不到旁人。 鹿雁放了心,然后門一關(guān),直接將老骨頭銀戮和藺雀關(guān)在了外面。 藺雀剛要進門,冷不丁就被門拍在外面,當(dāng)時他就傻眼了。 夜風(fēng)吹來,他覺得好冷好冷啊,不由覺得委屈,他小阿雀又做錯了什么呢? 若說唯一的錯,可不就是提著這一把老骨頭嗎? 藺雀心里對銀戮的敬畏這會兒是消失得干干凈凈了,直接往地上一丟,然后一屁股坐了下來,抬頭望月。 老骨頭銀戮:“……” 鹿雁想了想,有點點不放心腦子壞掉了的厭西樓,小心摸到了他的屋子里。 打開門一看,卻看到床上沒有人,被子很亂。 鹿雁驚了一下,立刻小跑著過去,頭發(fā)上戴著狐貍毛發(fā)飾晃動著,她很緊張地左右張望了一下,喊道:“恩人?!” 沒有聲音。 鹿雁又將被子翻了一遍,下面也沒有厭西樓。 整個屋子里都沒有。 但鹿雁看到了窗戶開了,外面的冷風(fēng)灌了進來,她立刻就判斷——恩人肯定跳窗出去了! 其他人可能會正常從門出去,可是現(xiàn)在恩人腦子壞掉了,那就不一定了! 鹿雁毫不猶豫,立刻也爬窗跳了出去。 她認(rèn)真觀察著地上。 這地很潮濕,好像之前下過雨一般,有些泥濘。 所以,泥濘的地上留下的一串小梅花印就顯得很明顯了。 鹿雁立刻循著梅花印找了過去。 不遠處的藺雀聽到動靜就想去看看,立刻二話不說,提著老骨頭悄悄追在了后面。 已經(jīng)沒有半點自尊的老骨頭只能抬頭憂傷地被迫跟著。 鹿雁找了很久,才在村子后面的一處山腳下,小溪旁找到了厭西樓。 他在練劍,和往日很不同。 厭西樓練得很認(rèn)真。 鹿雁看到了他神色間的銳利與凝肅,俊美的容顏在月光下鍍上了一層光,卻又像時隱在說不清的陰影里。 他這會兒練的劍不是清虛劍宗的劍法,不知道是哪里學(xué)來的,剛猛有力,但是比起清虛劍宗的劍法要下乘一些,可他練得很熟。 揮劍,劈去,上挑,下刺,每一個動作都熟練無比,仿佛曾經(jīng)揮過無數(shù)次。 黑發(fā)在風(fēng)中飛舞,他的劍也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整個人好像也要化作一柄利劍,或者說是與他手中那把劍合二為一。 鹿雁很安靜地在旁邊看著,沒有出聲,也沒有像往常那樣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