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我其實(shí)知道他是誰 第1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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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說完,就感覺胳膊上搭上來兩只手,回頭去看,鹿雁就湊了過來:“所以,恩人你沒忘記我吧?” 厭西樓回想了一下,道:“我應(yīng)該是忘了的,可誰讓我們結(jié)了魂契呢,都在神魂里留下了烙印,我想忘記都忘記不了呀!” 他看著鹿雁,是陌生又熟悉的。 神魂里有他與鹿雁在無定九幽相識之后的所有相伴記憶,所以對她,他是熟悉的,可是同樣也是陌生的,因?yàn)槟切┯洃浻伤催^去時,好像看著另外一個人的過往。 而這個人,是缺了一條大尾巴的自己。 這種怪異的感覺涌上心頭,厭西樓再看著鹿雁期盼的目光,就知道她期盼的是八尾天狐厭西樓,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有點(diǎn)悶悶的。 這大概就是魂契后遺癥。 厭西樓心情莫名有些郁悶,盯著鹿雁看了兩秒,明明都不記得她了,只有那些似是而非的記憶,但心頭依舊古怪的狠,他別開臉。 活了這么久了,第一次有這種古怪的感覺,說不清楚,但也不討厭。 這魂契,可真是厲害。 十八歲的自己,可真是厲害啊。 鹿雁不管什么魂契不魂契的,反正現(xiàn)在厭西樓還記得她就好了。 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她最怕厭西樓變成從前的厭西樓后會不喜歡她,會變得陌生,但現(xiàn)在來看,還好。 反正最壞的情況就是厭西樓什么都忘記了,但是之前他們說好了的,他要是忘了,她記得就行,她可以一件件告訴他。 想到這,鹿雁又有些悵然,忍不住盯著面前的厭西樓看。 恩人,還會有回到從前的恩人的時候嗎? 她會喜歡記憶合并后的恩人嗎? 他的記憶合并后,還會對她和從前一樣好嗎? 安靜了一會兒,厭西樓也沒聽到身邊鹿雁說話,便忍不住轉(zhuǎn)頭又看她。 然后就見到鹿雁對著自己發(fā)呆,好像透過自己正在看別人。 他堂堂九尾天狐心里就不舒服了,厭西樓挑高了眉毛,摸了摸腰間,什么都沒摸到。 正在察言觀色的阿槐立刻將一只酒葫蘆雙手遞了過去。 厭西樓接過空蕩蕩的酒葫蘆,一把塞到鹿雁懷里,聲音郎朗地哼了一聲:“你還差我一壺酒?!?/br> 他從床上跳了下來,走了兩步又回頭看鹿雁,挑眉:“還不走???” 鹿雁茫然,一時把其他都拋在腦后了,抱著酒葫蘆也跳下了床,跟在厭西樓身后往外走。 她盯著厭西樓的手好一會兒,從前他們到哪里他都會牽著自己朝前走的。 鹿雁安安靜靜地跟著走了幾步。 厭西樓在前面也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偏頭看她,朝她伸出手,道:“等你磨磨蹭蹭的,什么時候才能喝上酒,快點(diǎn)啊?!?/br> 鹿雁盯著那手看了兩秒,沒有立刻放上去。 厭西樓嘆了口氣,就要收手,結(jié)果鹿雁忽然抬手,緊緊握住。 厭西樓一怔,再回頭看熟悉又陌生的鹿雁。 鹿雁兩步跨到他身邊,問了他一個問題:“恩人,第九尾,長出來了嗎?” 第62章 她想要呀! 厭西樓笑了, 眉眼飛揚(yáng),眼神明亮。 他是笑著問的,“那你希望我是八尾還是九尾呀?” 鹿雁:“……” 她看著他的眼睛理所當(dāng)然地說:“我當(dāng)然希望你高興, 希望你得償所愿了,你最想要長出第九尾了。” 厭西樓撇了撇嘴,哼了一聲, 問:“他跟你說的?” 鹿雁知道他厭西樓說的那個‘他’是誰。 是八尾天狐厭西樓。 原本鹿雁是要很鄭重且很肯定地點(diǎn)頭的,可對上厭西樓的目光, 頓了頓,這一下子, 她竟然張不開嘴了。 她……不知道。 她知道恩人想要長出第九尾是想變得厲害, 想要靈力回歸,想要更好地保護(hù)妖域, 想要滿足妖域眾妖的期望。 她知道,恩人有時候會難過, 他是自卑的, 所以他想要長出第九尾。 可除去那些自卑,除去那些期望,他自己想要長出第九尾嗎? 周圍很安靜, 沒有妖說話, 厭西樓拉著低著頭的鹿雁朝外走, 讓她自己想。 鹿雁心里忽然就很難過,她竟然不知道, 身為八尾天狐的恩人撇去那些外因,究竟想不想長出第九尾。 應(yīng)該是希望的, 可是……可是萬一呢? 想起他曾經(jīng)叮囑過自己, 若是他忘了她, 那她也要一直記得,只要她記得,那八尾天狐厭西樓就是活過的。 他是活過的。 活著的人,內(nèi)心一定希望一直是活著的,他一定更希望所有人都能記住八尾天狐厭西樓。 自卑的恩人一定覺得,當(dāng)九尾天狐厭西樓回來后,就不會有人再想要八尾天狐了。 可是,可是,她想要呀! 鹿雁鼻子一酸,眼睛瞬間就濕潤了,她一下停了下來,抬起頭看向前面還穿著天狐族禮服的厭西樓。 厭西樓感覺到鹿雁停下來,便轉(zhuǎn)回頭看她。 毫不意外,他看到了鹿雁精致美麗的那雙烏黑的眼睛里掛著眼淚,此時要掉不掉。 或許是心底殘留的情緒作祟,厭西樓下意識心里一慌,道:“哎,你別哭呀!” 鹿雁吸了吸鼻子,問:“所以,你現(xiàn)在是九尾天狐厭西樓,那八尾天狐犬西樓還會回來嗎?” 她咬了咬唇,喊了‘犬西樓’三個字。 她忽然就覺得,當(dāng)初恩人在外留下這三個字是故意的,而不是他不識字的關(guān)系。 阿槐他們是一定會仔細(xì)教他厭西樓三個字怎么寫的,不然為什么最難的那個‘樓’字他會寫,偏偏‘厭’就少了兩筆呢? 想到這,鹿雁終于忍不住了,眼睛里強(qiáng)忍著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厭西樓聽到‘犬西樓’三個字,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沒回答,又問:“那你希望八尾天狐犬西樓回來嗎?” 他看著鹿雁哭,輕輕嘆了口氣,頓了頓,抬手用指腹輕輕擦去她臉上的眼淚。 鹿雁任由他給自己擦淚,他雖然不是從前的八尾天狐了,可他身上依舊帶著恩人的氣息,她毫不猶豫地點(diǎn)頭,可想了想,又搖頭。 厭西樓:“到底是希望他回來還是不希望他回來?” 鹿雁:“我希望他開心,不論是八尾天狐犬西樓還是九尾天狐厭西樓,我希望他開心,真真正正地開心。” 厭西樓盯著她看,想從她清澈的眼睛里看出什么來,但可惜,他什么都沒看出來。 鹿雁又問厭西樓:“所以你現(xiàn)在開心嗎?” 她很緊張。 原先一直想著要幫恩人長出第九尾,希望能達(dá)成他的愿望,可是,他忘記問他會不會開心了。 厭西樓沒看她,看向遠(yuǎn)方不知名的方向,道:“開心呀,怎么會不開心呢?” 他牽著鹿雁繼續(xù)往外走,他們這會兒已經(jīng)走到相思樹下了,再往前,就要進(jìn)山了。 鹿雁望著風(fēng)吹過他的臉頰,將他的頭發(fā)齊齊往后吹,露出他那張俊美漂亮的臉,他嘴角往上翹著,眼睛彎彎的,她就問:“你開心第九尾長出來了嗎?” 厭西樓卻回答:“我開心十八歲的自己有一段快樂的旅途?!?/br> 鹿雁聽不太明白他這話,他總是回避關(guān)于第九尾的問題,她就要再問。 可厭西樓拉著自己在相思樹下停了下來。 此時周圍沒有旁的妖了,都被他幾個眼神趕走了,只敢遠(yuǎn)遠(yuǎn)地在后面看著。 厭西樓仰頭看著相思樹,聲音高興又飛揚(yáng):“驗(yàn)過同心石了?” 鹿雁不知道他在高興什么,她點(diǎn)點(diǎn)頭:“驗(yàn)了?!?/br> 厭西樓:“亮了?” 鹿雁:“特別紅的光?!?/br> 厭西樓笑得特別開心,可他沒見過,轉(zhuǎn)頭看鹿雁的眼神亮晶晶的,“我沒見過,要不要再驗(yàn)一次?” 鹿雁看著他這個樣子,就又看到了從前的恩人。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厭西樓忽然伸手在旁邊用力拉了一下,她眨了眨眼去看,看到他扒拉著荊北的一條大尾巴。 荊北剛才一直隱身跟在他們后面,此時被拉了尾巴,臉上有些羞紅. 厭西樓就哼了一聲,扯了扯荊北的尾巴,“不許跟?!?/br> 荊北搶回自己的尾巴,不敢繼續(xù)跟著了,幾下跳遠(yuǎn)了去。 厭西樓拍拍手又轉(zhuǎn)回頭看鹿雁淚眼婆娑可憐兮兮看著自己,再看看相思樹,想了想,還是說:“算了,不驗(yàn)了?!?/br> 萬一這次驗(yàn)出來同心石不亮了,她一定會很不開心。 可厭西樓想說點(diǎn)什么,此時此刻,也必須要說點(diǎn)什么。 于是他松開了鹿雁,看著相思樹,開口了:“鹿雁?!?/br> 他一開口,鹿雁就想哭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這么愛哭,她以前從來不哭的,被寧風(fēng)免關(guān)在孤峰上沒哭過,在無定九幽之下過了那么多年也沒哭過,可現(xiàn)在,她想哭。 因?yàn)樗亩魅藦膩聿唤兴寡?,他只會用開心的關(guān)心的歡喜的擔(dān)心的語氣喊她‘小器靈’。 他是她的恩人。 她是他的小器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