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丟的小姐回侯府了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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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到底有些失望和難受,晚間對著林葉兒自然溫柔不起來。蔣玉昆不好對著妻子冷臉,又聽聞岳父一家子都外調出去了,根本接近不了,便尋著機會往外去,又和從前一樣流連紈绔子弟的圈子,做起幫閑來。 紈绔圈子倒是聽說了蔣玉昆的笑話,他們說笑歸說笑,面上鬧得開心,心里還是瞧不起這副做派的,“你這妻子也是不會做人,怎么弄出給大伯母的節(jié)禮比親爹娘還要厚的事情了?聽說原本在林府就是不受寵愛的,故意借著三朝回門去教訓嫡母一頓吧?!” “怎么著也是林妃娘娘的親妹子,想來生得肯定不俗。我看玉昆是沖冠一怒為紅顏了。” “是了是了,也不知道林府的其他姐妹是不是都生得如此絕色,聽說林家大房和陸翰林定親了,到時候咱們一塊去湊湊熱鬧。” “那咱們玉昆和陸翰林也是親戚了嘛,以后讀書可要用心?!?/br> 蔣玉昆連連拱手,忙道不敢,“哪里敢這樣攀親戚。”他心里也苦,如今妻子的名聲在京都越傳越不好,可要是他真的解釋禮單分了輕重是因著想要攀附大房,那在京都他就不要混了,林府大老爺?shù)谝粋€就要掐死他。 如今承恩侯府的手腳利落,派人去蔣府訓斥了一通,大家都當作是林家的四姑娘不滿嫡母借機發(fā)作,故意踩二房的臉子,倒是讓他松了口氣。只是他心里也有幾分盤算,難不成自家的岳父還是個有手腕的,只是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 江文秀的作風大家也知道,不是個周全人,平日里對庶女就是不聞不問的,但是婚事能交給大房來決定,嫁妝能湊到十六抬,哪一樁都不像是私下怨懟的模樣。京中還有的夫人拿著林葉兒做案例,說就是說江文秀待庶女太寬和才惹了坊間笑談罷了,“就是嫁給了販夫走卒又如何,就這樣安排了,庶女難不成還能有意見?!侯夫人還是手太松了,讓個庶女蹦跶出這樣的丑事來?!?/br> 大夫人心里其實更生氣,原本她也沒想到二房竟然會鬧起來了,不僅險些壞了事,還讓林家姑娘的名聲有了些碎嘴。結親不成反成仇,真是一樁禍事。 大夫人擔心影響了自家女兒的名聲,心里恨得緊,“作死的林葉兒,和臭狗屎一樣損人不利己,早知道還不如打發(fā)去廟里頭呢!” 但是林湘頌不以為然,“陸猗不是在意這些的人?!?/br> “他親娘保不準就看輕你一分,再說,以后妯娌來往說你家四jiejie不知禮數(shù)怎么辦?”大夫人恨鐵不成鋼,“翰林家的最重名聲,你可緊醒些,別同那沒臉沒皮的一樣?!?/br> “那您當初就別收禮嘛。反正做都做了,再解釋也沒什么用,倒不如等著風聲過去。反正以后我也不會和四jiejie有什么交集。”林湘頌想得開,她和陸猗有一輩子呢,這些事情縱然讓她難受,但也沒有別的辦法。 大夫人張了張嘴,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一個兩個的都這么說,丈夫說壞了兄弟情,女兒說自己不規(guī)矩,壞人都讓她做了,“算了算了,不和你說了!” 好在江文秀跟著林蔚之去了并州,不然外頭議論,大夫人惱怒,她應對起來腦袋都要疼起來了。 林蔚之管的兵部庫房,一般情況是收各地送來的鐵器盔甲,這些收上來的時候都是要同意查驗,并不需要去當?shù)刂鹨蝗ゲ榭吹摹5菐旆坷镉幸话惚坑貌坏降拈L刀和鎖子甲,這些是定期要去choucha,看看技藝和水平是否正常,能不能增產。 鎖子甲工藝復雜,做一件需要耗費百多步驟,一年滿打滿算不到兩萬件,普通士兵是沒資格穿的。并刀則是刀面如雪,破風有聲,在富貴子弟中享有盛名,戰(zhàn)場上因著拼殺沖撞用的不多,所以多數(shù)是供給貴人佩戴。 林蔚之挑的并州,正好就能同時查看長刀和鎖子甲,他本來就是個閑職,和上司報備后,就領了今年去查勘的任務,連夜上路了。 林質慎第一次跟著父親出去做事,心里很是激動,一路上出謀劃策,還頻頻舉例,弄得像是包龍圖端硯破案一樣。 林蔚之對查勘的任務并不是很上心,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本庫能管得著的。如果面子上能抹平的,他反而要表現(xiàn)去挑破了,那才是惹禍。 林蔚之有自己的想法,很認真地對著兒子解釋:“每年并州多少人產刀,產量何止這樣少?最好的刀,往往都送不到兵部,并州知州自己還恨不得上供呢。上行下效,總有那么多漏洞的,你爹我就是個濁吏,管不了這么大的事情?!?/br> 林質慎愣在當處,“可是,可是,您的職責不是” “我的職責是巡檢,去看看工坊是不是照常,工藝是不是如舊。其他的事情,我不能管。” 林質慎眉頭一皺,顯然沒想到親爹是這樣做事情的,“我覺得爹你這樣不對。要是人人都是你這樣想” “要是人人都是爹這樣的官,說不得還好,”李平兒哼了一聲,“胥吏橫行鄉(xiāng)里,魚rou百姓,高官不計民生,只為爭權,爹爹不為權不為利,實在做好本分事情,我看就挺好的。要是人人都是這樣,早就河清海晏了?!?/br> 江文秀不懂這些,看了看李平兒,又看了看林質慎,“你們兄妹一人一個說法,那你爹這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呀?” 林質慎想了想李平兒的話,“我覺得不夠好?!?/br> “身居要職的人,這樣不好,因為不作為就是誤國。但是手里握著小權的,這樣好,老老實實做好本分事情,不要越職,才能讓官場的規(guī)矩順順利利跑起來。”李平兒細細和江文秀解釋,“話不是那么說嗎,如果不能治國平天下,那么就要把自己家里頭弄干凈?!?/br> 林質慎哼了一聲,“是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br> “差不多意思?!崩钇絻耗樕⒓t,她最近才讀書,很多經義背得磕磕絆絆的。 林蔚之嘆了口氣,耐下性子和長子解釋,“我要是有本事,自然也想要處處管一管,見到不平事就要出聲??墒俏覜]這個本事,要是還大包大攬,就是自尋死路了?!?/br> 李平兒這些日子來已經和林蔚之很要好了,自然看不得親爹自怨自艾的樣子,“爹這樣就已經很好了?!?/br> 林蔚之心里也暖和,他孩子雖多,卻沒幾個像是李平兒這樣處處都維護自己的。他甚至想,在清河縣的那家人真會教女兒,孩子不僅心思正,而且還貼心。但是他又看著李平兒和長女相似的臉,心里生出了許多驕傲,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都是這樣聰明。 江文秀心里覺得林質慎還是個愣頭青一樣的小伙子,想事情還不如小姑娘精明,恨得戳了戳他的腦袋,“一天到晚給你爹找麻煩。” 第31章 林質慎想要解決并州的不平事,難免讓李平兒想起了那日街頭撞車的李梅香。 后來京兆府尹上門來承恩侯府解釋過,林蔚之也沒有瞞著女兒。事情的確是真事,李梅香父親的寶刀被奪,還損失了一大筆金帛。 只是李梅香的父親是并州出名的大戶,當時少監(jiān)王良當時奉命監(jiān)軍,途徑并州,得了當?shù)伛憷舻氖⑶檠垺?/br> 李梅香的父親見此貴人,希望獻上寶刀,另備了一大筆銀子和布帛,借王良謀一個好的官身。王良本也是熟門熟路做這些事情,可偏偏李梅香的父親只是鄉(xiāng)紳,不能直接獻刀,便找了中人,借著當?shù)伛憷舻膭萑ニ投Y。 原本萬無一失的,偏得胥吏瞧見金帛心動,又正逢歷年來并州沒有好刀獻上去。胥吏心中一動,便將金帛和寶刀一塊昧下了,使人將寶刀送給了上司。并州常年沒有這樣的好刀了,難得能找到一把,如果獻上去給貴人,就算是整個并州的功績。 于是這把寶刀,就不算屬于李家了。 寶刀沒了,大半身家也沒了,李梅香的父親定然不肯善罷甘休。為了止住李家的口,胥吏強行給李梅香說婚事,又處處給李梅香的父親添堵,甚至讓他去做城門巡,不許贖金。城門巡類似徭役一般,只是換了個好聽的名字,也不必徭役要背井離鄉(xiāng)。 這個差事原本是那些不想去徭役的人求著掛名的,并不是當真要日日巡查。可胥吏下了死手,不僅壓著李梅香的父親日日巡走,還不許他用金銀相贖。 李梅香的父親眼見情況不對,又受不得城門巡的差事太辛苦,于是悄悄從親戚那里打聽,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打聽到了寶刀的去向。他早早防備有著這日,于是私下準備了路引,為了免于一死,悄悄帶著女兒上京都,想要求個明白。 到底這些日子的變故和風波太甚,惹得李梅香的父親生了病,臨近京城就去了。李梅香不甘心,回到并州就是家財散盡被迫嫁人,到京中勉強還能一搏。只是這件事情報給官府或者其他貴人,都不一定能上心,李梅香便在家仆的幫助下,選定了年紀小名聲又不錯的平遠侯世子,想要演一出戲來博得他的關注。 可惜半路上出了一個楊大公子,李梅香又發(fā)狠撞了承恩侯府的車。 這件事情最后也沒個章程。寶刀去了哪里,誰又敢說出來?連并州府衙都想要奪走的寶刀,怕不是極好的。 李梅香又是故意碰瓷,雖然是求公道的心,可倘若京中人人都如此,貴人豈不是人人自危? 這件事情說起來也難,按照京兆府的慣例,就是誰弱打壓誰的氣焰,將事情壓下來??衫蠲废悴恢朗芰苏l的點撥,之后口口聲聲說本來打算借著少監(jiān)的手送給天子的,如今卻被濁吏碩鼠奪走了,那情況可就大不一樣。 李梅香的父親原本只是獻刀給王良,此刻卻畫鋒一轉,說是要獻刀給天子,又稱自家的寶刀乃是并州第一刀,那情況可就不同了。堪配天子的寶刀,如今被官員所欺瞞,那朝中又有多少事情,是天子不知道的?! 一來二去之下,甚至引起了御史的瘋狂撕咬,鬧得并州司州都被洗牌了。最后寶刀的去向是上供天子,信差為盜匪所殺,不知所蹤。 到底都是上呈天子,事情倒也壓了下來。雖然填進去十數(shù)條人命,卻將事情壓在了并州內,并沒有牽涉京中。 天子到底是心有不滿,著使者問罪并州司州。并州司州一換,自然從中生事的胥吏也跑不了。如今的并州司州是新官上任,其他留下來的胥吏再蠻橫,也暫時斂旗息鼓,不敢亂動。 一件小小的碰瓷案子,竟然險些牽扯了朝堂風云。 李平兒想了又想,總覺得其中有蹊蹺。 這件事情,到底有沒有人主導呢?并州民風彪悍,李梅香父親不過是鄉(xiāng)紳人家,帶著女兒離開并州,倘若沒有人護送,怎么能如此順利入京。 京中的水太深了,牽一發(fā)而動全身,這讓李平兒也不自覺打了個寒戰(zhàn)。承恩侯府不過是架子光鮮,真遇上了這種事情,自然是越遠越好才是。 但是李平兒想不到更深的事情了,只是如果并州真要有不平事,也不會在此時此刻,更不會找上父親這樣的小官才是。 不過也由此可見,并州的刀是真的好刀。 林蔚之對冶煉倒是略知一二,他因著林妃的恩澤到了兵部,并不敢和同僚太親近,因此閑暇時候也學了不少東西,對李平兒說起并州的刀譜來頭頭是道。 并州刀雖然名聲在外,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煉出好刀。有的人擅長火候,有的人擅長尋鋼材,有的人千錘百煉,有的人別具匠心……縱然同飲并州水,同用并州鐵礦,可并州刀在不同工匠手里,做出來的模樣和成品都是稍有差別的。 從前有干將莫邪為了煉劍跳入火中,也有大師為了炒作自家不世出的寶刀說師承嵇康,佩之有林下風氣,或者說染血沙場,斬敵軍千人。 但并州刀光如白晝,舞動如水,隱隱有寒光,可謂每一把都是好刀。能從并州刀中被稱作一句寶刀的,不止是裝飾好看,想來是吹毛斷發(fā),其利驚人。 一家人聽罷林蔚之的描述,對并州都充滿了向往。 但是林蔚之畫風一轉,反倒是十分嘆息,“然而并州刀如今卻不多了。” 并州的刀是好刀,水是好水,因以往靠近涼州,打戰(zhàn)常用并州刀,歷經多代,技藝已經十分成熟。可隨著盔甲越來越精良,并州刀再鋒利,也不如鐵錘銅球來的厲害,甚至□□都比并州到更實在,慢慢產量也變少了。 偶爾也有鐵匠煉出了極好的并州刀,都是要上獻出去,自己不敢留下的。 林質慎本是不信,堂堂并州的工匠,怎么可能不做長刀改賣剪刀了呢? 可等到林蔚之帶著兒女在并州街道上穿行,所見的卻不是盛傳的尚武風氣,而是一個個賣剪子的攤位。 一個個小攤販叫嚷著自家的剪子,或者是黃家出的流光剪,新嫁娘必備,又或者是李家做的蘭花剪,上面還有蘭花的紋路呢,看著就高級。 另外還有不一色的小刀、菜刀擠擠攘攘,擺了一桌面,可到底沒有剪刀來的好看。 一個小攤販笑瞇瞇地拉著一個走街郎問:“小哥,準備出去賣剪子呀?” “是哩,外頭的人都喜歡咱們的剪刀,連那些大戶人家也在用?!?/br> “生意這樣好?。俊毙傌溣行┭奂t,“上個月才見你回來,這個月就要出去啦。” “不瞞老哥,外頭賣的好著呢,一把并州的剪刀能用十來年,小娘子都掙著買。要不是路遠,我恨不得天天都出去哩!” 小攤販嘖嘖了兩聲,但到底有些害怕背井離鄉(xiāng),又開始大聲叫賣起來。 林蔚之看了看街道上的場景,心里很是明白,“并州的剪刀極其出名的,有‘并州一把刀,剪斷黃河水’的說法,說的是它鋒利又耐用。如今并州刀產量少,又不好賣,鐵匠人家索性做剪刀了,賣得好,需求也大,家家戶戶誰沒把剪刀呀。” 瞧見街道擠擠攘攘熱鬧非凡,應當是生意好,百姓日子過得高興,林蔚之贊道:“并州能有這樣繁華,難以想象?!?/br> “本來還以為十分貧困呢,這樣看來倒和京中能比上幾分了。”江文秀隨即夫唱婦隨。 林質慎撇撇嘴,“這哪能和京都比,走了大半條街,連個書鋪子都瞧不見,就連那些綢緞都是大紅大綠的,一點都不好看?!?/br> 江文秀被忽然叛逆的兒子觸了一下,一時找不到話去訓他。 林蔚之倒是不以為意,“這些攤販是和工坊綁在一起的,工坊不允許私自出售鐵器,后來雖然剪刀放開了,但也只能找相熟的攤販來出售,所以街道上攤販多。之前那些走街的貨郎,就是從這些攤販里收貨去賣。書本鋪子是高雅的事情,不會放在這些走街郎來往的地方?!?/br> 林質慎點點頭,“那我們去看看本地的士子?” “先吃飯,你meimei第一次出門,別累著了?!苯男闩牧伺乃哪X袋。 李平兒和江文秀很少出門,難得來一次并州,便想要吃些并州本地菜式。小廝去打聽了,這條街最熱鬧,不少富商來往也是在這里,出手闊綽,酒樓的生意也好。 一家人瞧著酒樓的生意熱鬧,心里不自覺輕松了許多,索性也不帶仆從,找到了小廝打聽的臨街的鋪子,點了六七個招牌菜坐著吃吃喝喝。 江文秀看著菜單先是驚了一下,“飯菜價格倒是和京中差不多呢?!?/br> 林蔚之不以為然,“畢竟是離著京都太遠,這里也不怎么產糧食呢?!?/br> 可等菜送上來,江文秀才知道,這些價格倒也實在。 因著并州的飯菜都是大盆大碗大碟子呈上來,就是一盤醬rou,都比京都的多了兩倍有余。 李平兒瞧了一眼周圍,就算是士子,身量也比江南人高壯,吃的自然多些。 “走攤應當便宜許多?!崩钇絻撼鴺窍抡姓惺郑恿隋X下去,下面的走攤老板靈活地綁了四份果子和熱湯,隨著找地零錢一塊用籃子又吊了上來,分量普通,但價格的確便宜了許多。 第32章 酒足飯飽,幾人吃著果子說閑話,林質慎瞧見母親和meimei喜歡聊方才的剪子,又特意去樓下買了兩把蘭花模樣的剪刀,哄得兩人眉開眼笑。 “這剪刀真的好看,看來只要有門手藝,做什么都能養(yǎng)活自己,”李平兒對自己學做糕點手藝的目光很是贊賞,因此見了工匠轉做剪刀,心里也很佩服,“并州的煉鐵術好,想來用在哪里都合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