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癮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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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開車過來,整個(gè)車?yán)锒际沁@股惡臭的味道。 剛才丁滿上來送浴巾時(shí)就說那車上的坐墊肯定是不能要了,車?yán)锏奈兜啦换▊€(gè)三五天肯定散不干凈。 懷野見她不說話了,語(yǔ)氣軟了許多:“……喂?!?/br> “……” 甚至帶了懇切:“我就洗個(gè)手,我不看你——cao,真太臭了?!?/br> 他的話音才落。 磨砂門便被人從里推開了。 她周身上下就圍著方才他遞給她的那條浴巾,看出來人是極瘦的,卻絲毫不干癟,曲線較好,皮膚雪白。 一張清麗面容上幾分好似驚魂未定的蒼白與脆弱。 她用手微微掩著胸口以防走光,盤靚條順的甚至仍是優(yōu)雅的姿態(tài),濕發(fā)拂過她纖細(xì)的鎖骨,在胸口瑩瑩繞繞地打著卷兒。 見到全身血污、形容濕透狼狽到不比她好多少,甚至臉上都掛滿青紫的少年。 喬稚晚也是微微一愣。 “你……” 她才張了張唇,話都沒說完,他在她身上凝了須臾的視線,立刻一瞬晃開。 沖也似地,奪步進(jìn)了衛(wèi)生間。 他黑色短袖的袖口都被撕扯的不成模樣,勁瘦的胳膊滿是累累的傷,幾處近乎皮開rou綻,血跡順著小臂的線條早已枯涸。 那張周正俊朗的臉上也掛了彩,綴滿傷痕,過長(zhǎng)的發(fā)浸透雨水,掛著泥沙,嘴角發(fā)青滲著血。 懷野忍著后脊背近乎斷裂的痛,扶著水泥洗手臺(tái),好一陣才能從痛覺中喘勻一口氣,打開水龍頭,用力地搓著自己的手。 手上血泥交雜,終于把碰到的那臟東西連帶著沖凈了,傷口便綻露在面前。 他握了下拳,又舒緩開五指。 還好,骨頭沒事。 衛(wèi)生間的鏡子是用寬透明膠隨意地貼在墻上的,碎了一半久無人修補(bǔ),他洗凈了手,重重喘了口氣。 從鏡中細(xì)細(xì)地觀察自己的臉。 來回左右地看。 都給他打丑了。 他最煩別人打他的臉。 視線又一晃,便看到了身后的女人。 逼仄狹小的衛(wèi)生間,她就站在他的身后,與他微微拉開了段距離,還是離的很近,靠在墻面,從鏡中不動(dòng)聲色地觀察著他。 他與她對(duì)視一瞬。 彼此好像都在疑惑對(duì)方今晚遭遇了什么。 水流從水龍頭飛速?zèng)_刷著洗手池的水泥內(nèi)壁,周邊都起了一層濕滑的青苔,懷野用肥皂搓洗自己的手,很用力。 喬稚晚見他用勁兒不小,提醒了句: “你有傷口,不能那么洗?!?/br> 懷野置若罔聞,唇角彎了彎,從鏡中瞥她眼,笑了:“這么關(guān)心我?” “……” 誰(shuí)關(guān)心。 肥皂在手中搓起了泡沫,更強(qiáng)烈的痛感便隨之而來,懷野屏住呼吸的同時(shí)好像也屏住了疼痛,反復(fù)地洗了好幾遍,連帶著把胳膊上的血跡也洗掉了。 觸碰到了傷口,他暗暗吸氣。 卻也一聲不吭。 還挺能忍。 喬稚晚心中這么想著,也不再多說了。 再一抬眼,他雙手拉起了黑色的短袖下擺,勁瘦的窄腰一覽無遺,高高地把衣服拽過頭頂要脫掉。 然而似乎牽扯到了后背連著皮rou的傷,他的呼吸都重了許多。 懷野側(cè)頭過來,一雙黢黑的眸子看住身后的她,眉心微皺,幾分難耐,幾乎是從嗓子眼兒里磨出一句: “喂,幫幫忙。” 喬稚晚下意識(shí)地猶豫了,她的手還忙著遮掩著自己的胸口。 懷野的胳膊都快抬不起,耐不住痛了,眉心微擰,額頭凜出了層薄汗,看著她,再開口語(yǔ)氣都放低了許多,“……jiejie?” “……” “幫我一下?” 他好像是痛極了,也不知是否是因?yàn)檫@不大空間中水汽肆虐,瞧著她的雙眸竟有些濕漉漉的。 人也虛弱不已。 沒剛才在門外那么鬧騰了。 喬稚晚頓了頓,稍稍松開手確認(rèn)了下自己的浴巾,走上前半步。 靠近了他。 她這才注意到他后背的傷有多駭人,紅痕青紫遍布,有幾處都綻開了皮rou。 這是,跟人打架去了嗎? 怎么感覺只有他挨打的份兒? 他這種人,會(huì)乖乖吃虧? 喬稚晚正想著,他散漫的笑聲便從她額頂落了下來,催促她:“喂,你別光盯著我啊,我有那么好看嗎。” 真夠自戀的。 喬稚晚心底翻了個(gè)白眼,抬眸看著他,開口淡淡地道:“怎么幫你?” “幫我脫掉。”他說。 “……” “快啊,”他很沒力氣似地,輕輕吸著氣過濾著痛覺,對(duì)她頤指氣使,“我真的太疼了,你幫我把上衣脫了?!?/br> 喬稚晚沉了沉氣,說:“好,你先把胳膊放下來。” 他于是乖乖照做。 見她靠近,他不禁半瞇起了眸,打量起她的臉來,唇邊仍懸著吊兒郎當(dāng)?shù)男σ狻?/br> 喬稚晚故意沒看他。 她拽住了他上衣的下擺,手心攥住的都是血水和泥污,她往上提起,他太高了,便微微低下身來配合她。 那滿身的傷,一點(diǎn)點(diǎn)地在她眼前盡數(shù)展露。 如此看來,更觸目驚心。 喬稚晚都覺得自己今晚遇到的事兒不算什么了。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這樣,”她不禁問出口,嗓音仍是淡淡的,“給人當(dāng)沙包去了嗎?!?/br> 懷野感受到黏糊糊的衣服從身上褪去,衣料磨過傷,他還是忍不住咬了咬牙,但仍笑著說:“你今天是不是有點(diǎn)太關(guān)心我了?我還沒問你,你突然跑這兒來洗澡是怎么回事?身上還弄那么臭——難道丁滿沒告訴你這兒只洗車……” 懷野話都沒說完。 從衣服拽過頭頂?shù)目p隙看到。 一片浴巾輕飄飄地落在了她的腳下。 “……” 喬稚晚:………… 空氣都陷入了死寂。 懷野動(dòng)了動(dòng)唇,正要開口,立刻被她揚(yáng)起一聲鏗鏘地打斷了: “——不許抬頭。” “……” 他也沒抬頭啊。 喬稚晚的頭皮都緊了又緊,衛(wèi)生間的門大開著,外面的窗好像沒關(guān),一陣兒涼風(fēng)夾著雨意,在她的皮膚流竄肆虐。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都顧不上水泥地有多臟了,撿起那浴巾匆匆掩住自己,又冷聲命令他:“——你轉(zhuǎn)過去?!?/br> “……”懷野肩膀以上都被困在自己那濕透了的上衣里,無奈地笑了,“我只能看到你腿……” “轉(zhuǎn)過去?!?/br> 她毫無情緒地打斷他。 懷野于是忍著腰疼和腿疼。 轉(zhuǎn)了90度。 避開她。 喬稚晚把浴巾重新在身上圍好,一只手按著沒松,騰出另一只繼續(xù)拽他的衣服。用了點(diǎn)力氣。 懷野疼得直叫喚:“……喂喂,輕一點(diǎn)?。 ?/br> “輕一點(diǎn)!” “……疼!疼??!” “別那么用力,我會(huì)哭的——” 不知她是因?yàn)閯偛庞昧藙艃哼€是方才浴巾落地一瞬的尷尬,一貫清麗的臉蛋上竟有幾分不自在的潮色。